正文 第4章 金牌經紀人
還好,人家很單純,沈婉扯了一通,他也信了,害她現在心裏怪過意不去。
怪不得納蘭容皓非要她來不可,她不來,他怎麽找人給他開脫偷懶?
什麽大哥,她聽都沒聽說過!
容皓裝起了傻:“哎呀,那本來就應該要休養一下的啊。我好好歹歹也流了不少血的好不?”
“好了,我直接送你回家?”沈婉發動了車子。
“不是說送我去我大哥的醫院麽?我已經讓他在醫院等著我的了,放心,很近的。”
沈婉回頭疑惑地看他:“你真的有大哥?”她在他旁邊當了好些年的經紀人,還真沒聽說過他有個大哥。
容皓哈哈一笑。
他舒服地靠在後座:“我真的有。不過,我大哥跟我不一樣,他讀書非常好,後來,去內地最好的醫科大學讀書了,最近,才被我媽給騙了回來。”他語氣裏有點淡淡的嘲諷,聽得沈婉眉頭一皺。
她沒有應聲,納蘭容皓出道非常早,在娛樂圈打拚的辛酸往往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
他的努力,或許在這個“讀書非常好”的大哥光芒照耀下,都顯得黯淡無光了吧?
她按照他報出的地址,開往了醫院。
隻是那條路,怎麽這樣熟?
似乎是開往昨天晚上,她剛剛受過罪的那家醫院啊。
“我大哥在外科工作,最近,他似乎是在急診幫忙輪班。今晚他本來陪我媽媽吃飯的,我已經打電話讓他過來幫我處理傷口了。”容皓伸了個懶腰,“等會,你替我辦完手續就可以回去了。”
沈婉控製不住自己的舌頭。
她忍不住問道:“你哥哥,是不是叫納蘭容若?”
容皓眼睛一亮:“啊?你認識他?”
沈婉唇角一撇。
真是夠了,冤家路窄。
沒想到,又要遇到他了!
容皓的身子動來動去的,傷口眼看又要出血了。
沈婉把車子一停好,就趕緊陪著他,上了電梯。
納蘭容若已經在醫護站等著了。
見到容皓,他快速地起身,那張冰塊臉上,掠過一絲擔憂:“怎麽弄傷的?”
他一眼瞟到了沈婉,眼裏的詫異掩飾得剛好,他低頭察看著容皓的傷口。
容皓看到了哥哥,反而無所謂了起來:“哎呀,有傷口,這是經常的事。吊著威亞,不小心被掛了一下,就這樣了……”
容若已經拉著他快步地走進醫護站:“要先消毒,既然是這樣弄傷的,打一針破傷風比較保險。”
他手中的消毒棉花碰到容皓的傷口,對方痛呼了一聲,他抬頭就是一記白眼:“有臉喊痛,怎麽就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容皓不爽了:“怎麽個不珍惜法?威亞要斷,這是我能控製的嗎?成天拍戲,不是這裏傷就是那裏傷的了,如果你覺得不爽給我處理,我可以找別人解決的!”
容皓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這些年來,成名之後,這脾氣臭得更加世人皆知了。
容若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別人不會當你是弟弟!”他手中的棉花狠狠地往下一按,容皓已經痛得想打他了。
“打麻醉針。”他回身去找著針劑,“要縫針,這手,拆線前不能碰水。”
容皓瞪著他:“如果你當我是弟弟,你下手會這麽重嗎?”
容若沒有答,他熟練地給弟弟紮了一針,淡淡地道:“我不像你,我分得清好歹。不清不楚的人,就不要跟人家混在一起了。”
沈婉愣了。
這人,話裏有話啊。
容皓已經搶先道了:“你說誰不清不楚。”
容若抬起眼,恰如其分地瞟了沈婉一眼,後者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怎麽?納蘭醫生想起我是誰了?”
容若毫不客氣地道:“抱歉,在你掀裙子之前,我是沒想起來的。”
換句話說,掀起裙子之後,他想忘記,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容皓眨巴著眼睛,視線在這兩人之間來回轉著。
這兩個家夥,瞞著他,有了什麽交集?
“在你撕我裙子之前,我對你也是沒有什麽印象的。”沈婉冷靜地回擊,“納蘭醫生,從第一次見麵,你就在針對我,你可以問容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抱歉,我隻能說,你距離分清好歹,還遠著呢。”
容皓忍不住笑了一聲,很快,他的笑變成了呲牙咧嘴。老哥的針已經紮進了他的手臂裏,哪怕他已經打了麻醉針,那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哥,”他嬉笑著,“你冷靜點行嗎?這是我的經紀人,不管你能不能分清好歹,都請你分清,你紮的是你老弟的手臂,千萬留情些。”
“你剛才不是說我沒有把你當成弟弟麽?”容若冷冷地道,“有這樣的人做你的經紀人,我還真替你擔心。這些年,她沒少給你拉過皮條吧?”
容皓愣了,沈婉不慌不忙地反擊了:“抱歉了,五年來,我隻有出麵替容皓推掉這些應酬,從來沒有幫他接過這些事情。反正,自己是什麽人,就以為別人也是怎樣的人。”
夠了,這個混蛋,一直用偏見看她,都多少次了,她一定要反擊不可。
容皓愣愣地看回老哥,果然,容若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話雖然說得不對,但都一針見血:“怪不得人家說娛樂圈亂,果真很亂。”他不慌不忙地替弟弟縫合著傷口,“容皓,如果我告訴爸爸,你有這麽一個經紀人,他一定不會允許你再呆在娛樂圈的。我們雖然缺錢,但不學人家一樣做這個。”
沈婉差點被他噎到。
不過,她也不示弱:“抱歉,你估計這麽多年在外麵,都呆成山頂洞人了吧?容皓沒有說過麽?我就是納蘭爸爸欽點給他的經紀人,五年前,是納蘭先生親自對我進行的麵試,才把容皓交到我手裏的。”
這兩人,唇槍舌戰的,容皓都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這果然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啊。他的傷口都不覺得痛了!
“果然,”容若縫合完畢,慢條斯理地替弟弟剪斷了線,“父親實在不明白,人是會變的。”
“你才變!”沈婉再也忍不住了,“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清不楚,我可以給你發律師信,告你毀謗的你信不信?”
“我隻信我自己的眼睛。”他回身,指了指自己的一對朗朗星眸,“你怎樣,我管不著,不過,請你不要帶壞我弟弟。”
納蘭容皓需要她帶壞?
他本來就已經夠壞了的好不好?
眼看一直以冷靜禦姐形象示人的沈婉就要崩潰,容皓笑得都快岔氣了。
容若一本正經地皺眉看他:“不痛了?這麽好笑?”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有什麽仇恨?吵成了這樣?”
一個冷靜的女強人,一個是冷酷的醫師,有什麽交集鬧成這樣?
“要你管!”沈婉交叉起了雙手,“容皓,你到底好了沒有?我送你回去吧。”
容皓還沒回答,容若已經搶先道:“不用了。我送他就可以了。”他小聲嘟囔道,“省得被人不知道帶去幹些什麽。”
沈婉被氣得俏臉都發白了。
“你先回去吧。”容皓趕緊揮手讓她離開。
容若收拾著藥物:“這種亂七八糟的人,真的離她遠點比較好。娛樂圈裏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如果能找到別的轉型機會,還不如做別的來得穩妥。”他忽然沉聲道。
容皓哈哈一笑:“轉型?我又不會讀書,想學你做醫生,也做不來啊。大手大腳花習慣了,做什麽,能比當明星來錢快?”
容若的薄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別的話來。
他回來,這個弟弟,似乎是不歡迎的。
他垂下了眼,掩去了眼裏的失落。
哪怕在家裏,他也是寂寞的一個。
不過,習慣了,也沒有什麽的。
他不再說話了,容皓也一翻身,躍下了手術床。
他若無其事地動了動自己的手:“餓死了,回家趕緊讓老媽給我煮碗麵吃。”
容若收拾好了東西,走在了他前麵:“今晚傷口疼的時候,不要再吃止痛藥,堅持一下就可以了。”
“沒所謂,傷都習慣了。”容皓滿不在乎地坐上了他的車子。
沉沉的夜色中,兄弟兩人的車子穩穩地前行……
“怎麽就傷成了這樣?”纖紫果然十分心疼。她眼眶發紅著,趕緊吩咐下人去煮紅棗水,“這幾天,不許你回你自己那邊住,你呆這裏,媽媽才能照顧到你啊。”
容皓懶洋洋地躺了下去:“多大的事情啊。老媽,不過是一點皮外傷,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又要繼續開工了,那支代言廣告還沒拍完呢。”
“那就不能推了嗎?”纖紫隻關心兒子的身體,“咱們不掙那麽多錢,夠花的了。”
“媽。”容皓無可奈何的,“我現在不拍了,人家要我賠錢的,分分鍾是上千萬的事啊。”
纖紫吐了吐舌頭。這個數字對她這個中產階級的家庭主婦來說,就跟天方夜譚一般。
“安啦,”他攬住了母親,“我這些年都有攢錢的,隻是覺得花在這裏不劃算,公司那邊也會交代不過去的。”他親了親母親,“過幾天,你就要55歲生日了,又是你和爸爸結婚28年的周年紀念,不如就由我來負責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