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我有我的打算
沈婉瞪著他,又不好發作。
何醫生自己笑了一陣,覺得兩人之間氣氛怪怪的,不由道:“呃,有位置嗎?今天?”
沈婉才回過了神,招牌式笑容又掛上了臉:“當然有。您來了,沒有也得給您騰啊。這可是稀客。”
她引著何醫生到包廂裏:“我馬上讓人準備您愛吃的菜。”
何醫生一愣:“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麽?我都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何醫生可是我們的重要客人。”沈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忘了誰的喜好,也不能忘了您的啊。”她巧笑倩兮的,“我得到廚房給您親自做菜,您等我,等會我來陪您吃飯。”
關了包廂的門,沈婉的臉一下又沉了。
“你走吧。”她冷冷地道,“我這裏有客人,你都看見了。”
“你有什麽事情有求於人?”他一下看穿了她。
“關你屁事!”她忍不住爆了句粗。
“你到底發什麽脾氣?”他臉色陰沉,“你有什麽問題,不能跟我攤開了說嗎?”
“那好,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大聲搶答了:
“我愛你,沈婉。Ok?是標準答案嗎?”
他的聲音大了些,來往的客人和侍應生都驚呆了。
沈婉臉一紅:“我根本不是想說這個!”
“那你告訴我你腦袋是什麽構造?”容若也怒了,“要男人說愛,說了又發火說不是標準答案!說我不重視你,我他媽的,連命都不要了!”
他怒瞪著她,沈婉被氣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納蘭容若,你!”
居然在她店裏砸場子?
她還沒想好如何狠狠地反擊,整個人已經被推在了牆上。
她尖叫了一聲,所有大堂裏的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壓住了她,狠狠地,就吻了下去。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都快羞憤至死了。
“放開我!”她的聲音被堵在了口中。
他的眸子裏映出她滿臉的倔強。
他心疼了起來。
他低聲問道:“放開了,你能不再生氣了麽?”
她沒有回應。
他放鬆了對她的禁錮。
她把他一推,傲然地挺起了脊背,轉身離開隻留下一串響亮的高跟鞋的響聲。
他站在了原地:“沈婉,你的承諾,原來有效期,隻有一個禮拜?”
她回頭瞪他:“你以為,激將法對我來說有用?”
他此時反而收斂了怒氣。
他的唇角,還沾了一抹屬於她的淡粉唇彩。
他伸出長指,輕輕地抹去。
那垂眉的姿態,有說不出的動人。
沈婉暗罵了一聲自己。
都決定抽身離開了,竟然還為他犯花癡?
“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他在候坐的位置上坐下,頎長的身子在等候的客人中,顯得鶴立雞群的。“我不像你,我記得自己的承諾。”
“你愛等就等!”她跺了跺腳,“等到關店,我也不會理你的。”她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大步走回廚房。
點火,熱油。
嗤啦一聲,切出刀花的章魚塊已經下了鍋。
等不及香味溢出,她連忙把東西撈了出來,急急地道:“糟糕,我忘記先熱蒜了。快點,蒜頭!”
沈峰歎了口氣:“你怎麽了?怎麽這種低級錯誤都犯啊?”
旁邊的女人捏了捏他的手心。
沈峰回頭,一臉柔和:“沒事。我自己女兒呢,我不能說麽?將來也會是你女兒的。”
沈婉偏頭一看去,心更倦了幾分。
草草地做完了幾道菜,她才親自端了出去,送進包廂裏。
那人,還安靜地坐在位置上。
他的視線,就釘在她身上,凝望的眼神,就像是一頭雄獅在目測自己和獵物之間的距離一般,又或者,他隻是在找獵物的弱點?
沈婉再也不理。
她關上了包廂的門,把那抹侵略性的眼神,隔在了門外。
而此刻,她臉上已經換上了和煦的笑容:“何醫生,讓您久等了。幾道小菜,做得倉促,希望您別嫌棄。”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眼前的人,更加秀色可餐。
何醫生也笑了:“為了美食,任何等待,都是值得的。”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
酒已殘,菜已清。
沈婉才緩緩地道:“何醫生是婦產科的一把手,能替我開張證明嗎?”
“證明?”何醫生的一口酒含在了口中。
“是的。”沈婉垂下眼,一臉楚楚可憐:“我之前為男朋友流過一次產,他死活就是不信我的孩子掉了,以為我把孩子藏起來了,”她擦了擦眼角,“現在,他纏著我不依不饒的,我都被他煩死了。我就想麻煩您,替我開張小產的證明,讓他知道,我確確實實小產了,還為此差點丟了性命。”
說到這裏,她已經哽咽。
何醫生遲疑了一下:“給你開點簡單的證明,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小心翼翼地道,“我開的東西,可沒有法律效力的啊。”
“我哪裏需要什麽法律效力?他肯饒了我便好了。”沈婉說得動情,竟抽泣了起來。
何醫生忙道:“這個有什麽問題?我明天給你開好,你過來醫院拿?”
“謝謝何醫生。”沈婉感激地聲音顫抖。
“不過,我不清楚你是什麽日子做的手術,你自己填吧,沒問題?”
“當然好。”沈婉等的便是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您。”她奉上了一張白金卡和一個禮盒。“隻能請何醫生有空常和夫人過來這裏用餐,聊表我內心的謝意。”
何醫生笑得隻見嘴巴不見眼睛:“怎麽好意思啊?”話雖這樣說,他還是接了過去,“對了,你男朋友不會是容若吧?他可搶手了啊。”
沈婉表情一僵,隨即才露出一抹苦笑:“我何德何能啊。哪裏能有這種福氣?”
何醫生居然點了點頭:“那也是。”
沈婉心裏的火騰地一下就又上來了。
如果不是得靠人家幫忙,估計她手中的那杯酒就潑過去了。
是說她配不起納蘭容若麽?
哼,她還不要他呢!
她忍了又忍,最終才道:“我對男女這種事,也是怕了。男人啊,不多是什麽好東西!”
何醫生噎了一下,才訕訕地笑了。
目的已經達到,沈婉找了個借口就告辭出來了。
對方拿到了名貴的上好燕窩,更不想多做停留,裝模作樣地說要結賬。
沈婉自然給免了單,送出了門。
容若居然還在那裏坐著。
候座的客人早就進了包廂,幾張簡約的候座席上,隻有他一人傲然地坐著。
看見了她,他也不著急,就這麽平靜地看著她。
倒是她氣不打一處來:“你還不走?”
“我等你打烊。”他淡淡地道。
沈婉咬住了下唇:“打烊,我也不會跟你回去!”
他不理。
她也不會理的。
一轉身,她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若雪已經走了。
她在桌上留了紙條:“我是為你好。”
沈婉把紙條揉成了團,煩心地往紙簍裏一扔。
若雪是不是為了自己如今優渥的生活和腹中的孩子著想,她不想去猜測。
她隻知道,不管容若有沒有想過從慕容書遙那裏打開缺口,現在,這件事情讓她知道了,起碼,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會投鼠忌器。
她很清楚。
納蘭容若,愛她。
或許,他沒有辦法把她放在第一位。
但他心裏,一定是有她的。
可是,她……她難道就該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幸福而屈服嗎?
他給她描繪的相守的未來,那麽虛無縹緲,難道她就應該孤注一擲地去賭嗎?
不,她想要的,是踏踏實實握在手中的幸福!
她整個人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
心裏煩躁,眼睛卻困得睜不開。
昨天晚上,又哭又煩,翻來覆去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現在,簡直瞌睡蟲上身,眼眸一闔,整個意識都混沌了起來。
“睡半個小時就好……”她喃喃道。
她想拿起手機設個定時,卻舉到半空,就已然睡去。
在夢中,她看見自己設下了時間。
看見了自己把那人推出了房門,卻又投進他的懷裏。
她大哭著,打他,撓他,做她一切在現實中不可能做的事情。
像個刁蠻的任性女朋友一樣。
等她再睜開眸子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啊,現在是多晚了?”她找著手機。
撐了一夜,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外麵靜悄悄的。
父親呢?
容若呢?
她慌忙打開了門。
大堂裏隻剩下一盞孤燈。
孤燈之下,那人仍舊挺立坐著。
看著她出來,他才慢慢起身:“回去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頭腦還不是很清醒:“回去?”
“嗯。回我們的家。”他伸手向她。
她卻沒有接受:“你在這坐了一晚?”
“嗯。我答應過,等你。就是等你。”
她的心酸楚到了極點:“你,你吃了晚飯沒有?”
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