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章 想不認賬?
看著她掛斷電話,容若才道:“你應該盡早在澳門培養一個接班人的。哪怕你不在店裏坐鎮,起碼店裏的運行得是正常的。”
沈婉歎了口氣:“是我失策了。”
他把她摟進了懷裏,忽然道:“老婆,你是不是過戶的事情還沒去辦好?”
沈婉一愣:“什麽?”
“你指老婆這句是什麽,還是指過戶的事是什麽?”容若故意反問道。
沈婉推了他一把,小臉已經粉紅:“什麽老婆,別亂叫。”
“我不是聽說某人向我求婚了麽?”他挑了挑眉,“想不認賬?”
她的唇張了又合:“呃,呃……”
好丟臉……
當時隻想著,他病了,就算他不在了,她也要當他的女人。
現在,他倒秋後算賬來了?
“你不是不願意嘛。”她別過眼睛,“你說讓我滾的……”
他忽然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她尖叫了一聲,不得不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閉上眼睛……”
他在她耳邊輕聲低喃。
如夢如幻的低醇嗓音像能催眠人似的,她忍不住闔上了眼眸。
明知,他就是要偷親她,還是覺得隱隱心動了。
啪啦一聲。
沈婉被嚇了一跳。
她連忙睜開了眼睛。
天空正飄灑下五彩的禮花。
不,那不是禮花。
一朵朵的,竟然是吐豔的玫瑰。
玫瑰花剪去了花梗,小小的花朵漫天飛舞著,飄落在了沈婉的身上。
花兒不大,卻盛開得燦爛。
沈婉抬頭一看,低呼了一句:“你……納蘭容若,你搞什麽啊!”
一架直升飛機正緩緩地在他們頭頂上的天空盤旋著。
從裏麵,一大桶一大桶的玫瑰花正不斷地倒到地麵上。
更招搖的是,飛機的後麵拉了長長的一條橫幅標語,被風兒吹得四下搖擺。
路人都忍不住停下來駐足觀看,有人仰頭念出了橫幅上麵的話:“沈婉,請你嫁給我。”
沈婉掩住了臉。
她快哭了。
那家夥,是去哪裏學來這麽浪漫的招數的?
他把她放了下來。
麵對著她,他單膝跪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枚鑽戒:“沈婉,請你嫁給我,好不好?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她掩住了唇,肩頭顫抖著。
“你……”她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跟她用這種方式求婚?
周圍的人群鼓噪著:“答應他!答應他!”
她咬住下唇,忍住淚水,終於是點了點頭。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陣掌聲。
她摟緊了他:“你這麽忽然,我都……”
他卻隻顧著把鑽戒套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凝望著她,他眼裏滿是柔情:“讓女人先向我求婚,這是多不可饒恕的事情。這種事,就交給男人來做吧。”
他憐愛地撫著她的無名指:“戒指的內圈刻著我們倆的名字。我買下這枚戒指已經很久了,無奈,我的求婚一直遲遲不敢說出口。婉兒,我沒有你這樣壯士斷腕的勇氣。”
她輕撫著他的臉:“說什麽呢!我能明白你的苦處,容若……”
兩人眼裏都有淚光閃爍。
他淡淡一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隨即又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又被嚇了一跳:“你能別這樣嘛!你才剛好,準備出院,怎麽……”
一輛車子已經開了過來。
容若一手打開車門,一手不由分說地把懷中的可人兒塞進了車後座,自己隨即也坐了進去。
“去哪裏啊?”沈婉一頭霧水。
“去市區。”他把她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回市區?
沈婉更懵了。
車子目標相當明確。
過了青馬大橋,就直接衝向市區。
門口已經候著有人了。
沈婉從車裏被容若拎下來的時候,對方看見了兩人,連忙舒了口氣迎了上來:“納蘭先生,我們已經排定號了,等候你們二位多時了。”
沈婉隻來得及抬頭一看。
民政署三字剛躍入眼簾,她已經被拉著一路奔進了大堂。
“快輪到了!”等在門口的男人跑在前麵,不時地催促著。
在一個房間門口,排起了長龍。
男人帶著兩人擠了進去。
裏屋竟寬敞多了。
容若舒了口氣,下意識地鬆開了沈婉的手,正了正衣領。
沈婉頓時哭笑不得了。
這人,是多害怕她反悔啊?
“你的意思是,今天就直接揪我來注冊?”沈婉斜瞟了他一眼,“就這麽速戰速決?”
他紮實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從你給我戴上戒指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想要這麽做了。我等了這麽多天,還說速戰速決?”
男人遞給他一個文件袋。
他嘩啦一聲,把所有的文件都倒在了桌上。
各種房契,甚至法人代表證明,存折,印章,應有盡有。
沈婉饒是見慣了場麵,也忍不住微啟唇,半天都合不攏。
“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他把每一份都在她麵前慢條斯理地裝進袋裏,“以後,這些都是我們的家當。”
沈婉看他的眼神相當複雜:“就算我們結婚,這些也都是你婚前的財產,我們還是做公證的比較好。”
容若搖頭:“男人把家當交給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
他看向她的眼神含笑,更溫情脈脈:“輪到我們了。”他牽起她的手,走到了牧師的跟前。
沒有婚禮。
沒有禮花。
隻有陌生的路人鼓掌祝福。
在牧師為兩人按下指模的那一瞬間,沈婉的腦袋還是昏昏的。
“你願意嗎?”他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回首凝望著身邊的他,眼裏有淚光盈盈。
“我願意。”她聲音雖低,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笑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牧師已經白發蒼蒼,他笑容和藹,如同聖光降臨人世一般。
他靠近了她,在她唇瓣上印上輕輕地一吻。
她微紅著臉,接受著路人鼓掌的祝福。
半晌,她睜開了眸子:“不對。操辦這場求婚,你又請了什麽人幫忙?”
容若聳肩:“我請了策劃公司。”
沈婉心一痛:“我自己也是策劃專業畢業的啊。你找別人費那麽多錢,怎麽不找我呢!”
從直升飛機到那一桶桶的玫瑰,到那巨大的橫幅,這家夥,到底花了多少冤枉錢?
一想到這裏,她就心疼,不,肉疼!
容若輕笑出聲:“你這小財迷。你還想策劃自己的求婚儀式?抱歉了,你不會再有機會的了。”
他拉住她的手,在兩人的證書上蓋上指印。
“禮成!恭喜二位!”
下一對新人已經湧了上來。
新娘穿著漂亮的禮服,被母親淚眼朦朧地摟住。
四位老人看著這場儀式的進行,眼裏既有期待,又有欣慰。
容若護著沈婉,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見她還回頭望,他忽然道:“對不起,婉兒。”
“為什麽說對不住?”她含笑看著身邊的人,“我正打算試圖忘掉你花的那筆冤枉錢,你別提醒我想起來好不好?”
容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他何嚐不知道,聰明的她,正試圖要減輕他內心地負罪感?
可是,他心裏還是有遺憾的。
哪個女人,不期待自己在所有親友的祝福下成婚?不希望,大開宴席,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婚訊?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偏偏,他又在現階段完全給不了她這些!
他愧疚地看著她:“婉兒,我答應你,很快,我會給你一個很棒的婚禮的……”
“又找策劃公司?”她叉起腰瞪他,“你敢再亂花錢給我試試看!”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財迷,你明知道我不是指這些的。”
沈婉才收起了笑容。
她抬頭溫柔地看著他:“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決定和你重新開始之後,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會麵對的是什麽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但是,我們風雨中也要並肩攜手,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容若,讓我可以跟你一起麵對,好不好?”
容若點頭。
他吻了一記她的額頭:“再難,也不能鬆開手,好嗎?”
她給他的回應,是一記深吻。
兩人擁吻在民政所的大廳裏,吻得難解難分。
隻有他們才知道。
這一吻,不僅代表承諾。
更代表決心。
也代表著麵對未來的勇氣……
沈婉的婚戒,戴在了無名指上。
結婚證書,卻收進了袋子裏。
容若的家人,肯定是現在不能知道這張證書的存在的。
沈婉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容若交給她的證件,和自己的幾張房契都一塊鎖進了保險櫃裏。
沈峰撞了進來,看見女兒在開保險櫃,連忙湊過來看:“你不見了這麽幾天,是到哪裏掙錢去了?居然就有這麽一大摞東西了?”
沈婉不慌不忙地把櫃子鎖好:“爸,今晚別開店了,我離開了這麽些天,大家都辛苦了。讓他們放個假吧,還有,我們幾個人,一塊吃頓飯。我來做。”
沈峰眨巴著眼睛,甚至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天要下紅雨麽?你居然是這種歇業吃飯給手下放大假的人?”
沈婉滿頭黑線:“爸爸,你是說我平常對員工很苛刻麽?”
沈峰哈哈一笑:“你不苛刻,你隻是很愛錢,有些小氣,隻想做生意罷了。”
這麽多缺點?
沈婉已經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