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6章 倒打一耙
生怕對方再打來,她幹脆關了機。
這個舉動,無疑取悅了容皓。
直到容皓到了酒店房間,進去洗澡的時候,翩翩才重新開了機,把電話回撥了回去。
“你剛才去哪了?”她理直氣壯地質問著,“你手機還關機?到外麵找女人?”
那邊的聲音有些無奈:“剛才手機沒有電了。我去了一趟醫院。”容若咳了一聲,“有些事。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回來。”
翩翩斷然拒絕:“不用了。我在閨蜜這裏過夜。好了,我要掛電話了,你不要再打過來了。”
容若默默地應了。
她又不傻,有容皓如此溫柔多情的人在身邊,她怎麽還會回去和納蘭容皓那個不解風情,沒有行動力的家夥同床共枕?
不過,也別想著她會離開容若。
容若除了不跟她上床之外,其他的無可挑剔。
更重要的是,父親對容若,實在太喜歡了。
他的能力也確實太棒了。
這些,都是納蘭容皓做不來的。
如果他們兩人能合二為一,那該是多好啊?
尋思間,容皓已經走了出來。
她微笑著迎了上去。
他順勢把她壓倒在了床上。
剛穿上不久的衣服再次被扯開……
這才是一個真正女人應該享受的生活。
一個優秀的女人,本來就應該有很多很多男人都愛的,不是麽?
容若掛了線,疲憊地閉上了眼眸。
他的胸口還悶疼著。
肺葉被傷到了,有些微的肺氣腫,不過不算很嚴重。
他沒有辦法住院,不過好歹自己是個醫生,憑著印象給自己開了些藥,做了一點小處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不少。
他靠在了床背上,心還是一鬆。
起碼,翩翩不回來,他也不用再掩飾自己了。
本來還不覺得怎樣,自從遇到了沈婉,他的世界就全走腔走調了。
他揉了把臉,打開了書桌上的卷宗。
還有這麽多的文件沒有處理,今天晚上,他不能睡覺了。
咖啡備在手邊,一杯又一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燈始終亮著。
整個房間裏,隻聽見他掀翻卷宗的刷刷聲響。
陪伴他的,隻有窗外的沙沙樹葉的響聲……
同樣夜不能眠的,還有沈婉。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她索性悄悄掀起了被子。
屋裏非常安靜。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門。
忽然,工人房裏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呼嚕聲,嚇了她一跳,差點沒跑回房間去。
不過,那聲音很快又停了。
沈婉走到客房門口。
燈是暗的,門是開的,床上是沒有一絲被人睡過痕跡的。
他走了,果然就沒有再來了。
她又謹慎地看了一眼工人房裏睡得爛熟的保姆,才悄悄地溜出了門。
外麵的空氣有點涼。
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也不敢攔車,慢慢地走著。
路上的車子很少。
偶爾路過的車輛看著這人行道上孤單的小小身影,都忍不住看多了她幾眼。
她卻什麽都顧不得了。
不依賴任何男人生存,是她沈婉的底線。
既然他已經把話說開了,她也不依賴他的保護。
是好是歹,她就自己一人去麵對吧。
隻是,父親最好還是留在香港吧。
這裏太危險了,要是因為她的事情,連累了父親,她會萬死都難辭其玖的。
隻是,她走出沒有多遠,一輛車子迎麵而來,然後在她麵前緊急踩了急刹車。
沈婉嚇得倒退了一步。
她猛地從包包裏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子,對準了那輛車的車門。
車門靠著路邊停下了,隻見車門一開,車上怒氣衝衝都下來了一個人。
她眨巴著眼睛,不太敢相信,這人這個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剛才出門的時候才剛確認過時間,這可是淩晨三點半啊。
那人眸中滿是寒冰:“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婉撇了撇唇:“馬路你家開的?你能在,我不能?”
“不能。”他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對她手中的剪子熟視無睹,“我帶你回去。”
“我不回去。”她鐵了心地掙開他的手,“我早晚要自己來麵對這些事情,一味地躲,人家把我的店一把火燒了,我就什麽心血都白費了。”
容若真想打這個倔強到極點的女人幾巴掌:“你就沒有想過,你和孩子的安全,比什麽狗屁心血更重要?”
他硬是拉她上車:“你半夜一個人在馬路上晃,你還是一個想當母親的人嗎?”
這話卻激怒了她。
她冷笑著:“這有什麽?反正我就隻有孩子,孩子就隻有我。沒有了孩子,我陪他一道下地獄去!凡是想要死的人,我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要我死,沒那麽容易!”
他眯起了眼:“你就沒想過別人?你要出了事,你家人會多難過?”
“我給我爸留了遺產。”她不為所動,“他也有老伴,不需要我。”
他被她氣得語塞:“你覺得錢能解決一切?”
“你不是這樣覺得的?”她反唇相譏,“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在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
半晌,他歎了口氣。
胸口又疼了起來。
他輕捂住,咳嗽了一聲。
喉頭有甜絲絲的感覺,他用紙捂住。
她的眉一皺,已經扶住了他:“你怎麽了?”
油然而生的擔心,根本不受她自己控製,就這麽不加掩飾地流露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隻道:“如果我能知道自己為什麽在乎,又能怎樣才不在乎,那我現在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他夜不能寐。
處理完公事,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可就是那樣,放不下這裏的她。
開著車,隻想偷偷地過來,在她半敞的房門口遠遠地看她一眼。
隻是一眼。
確認她一切都好,心才能真正地安定。
這是一種多可笑的情緒?
他自己都忍俊不禁。
可是,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對她如野草般瘋狂滋長的感情,更沒有辦法把心裏已經生了根的她狠心拔去。
“我知道,現在以我的身份,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話,我隻能做到,保護你。你放心,這件事情一完結,我絕不糾纏。”
他坐進了車裏。
她垂下了眸子。
“不屈服,不是一味的盲幹。”他胸口還悶疼著,卻是為了她的不珍惜自己,“自投羅網,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我沒有惡意,我隻希望你好好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緊握在膝蓋上的雙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她哭了。
他的心也疼了起來:“不要哭。那些人……”他實在不想說,“很凶殘,後台也很硬,所以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
本來一切朦朦朧朧的證據都似乎指向了慕容傅。
可是,他為了保護自己受傷,那些人連賭王的麵子都不給,似乎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蠻勁,看起來又不像兩者之間有什麽默契。
慕容傅的這次遇襲,公司裏的人都沸騰了,估計過不了多久,那些家夥會被人扒了皮來處置。
這個容若倒是一點都不懷疑。
她擦了擦淚,才抬起頭來。
他激賞地看著她。
這就是沈婉。
不哭天搶地,也不矯情尋死覓活。
她一瞬的脆弱之後,就能讓自己收拾好心情來處理事情。
她深吸了口氣,卻說出了一句容若萬萬料不到她會說的話:“現在,你說這些話還有什麽意思?早在你離我們而去的時候,我就哀莫大於心死。活著,不知道為了什麽。為了找你,我被人笑,被人罵,被人侮辱,你又在哪裏?現在,你輕而易舉地跟我玩著曖昧,既想當你的豪門女婿,又想留住我的心,納蘭容若,你未免太貪心了些!”
容若大吃一驚:“你找我?你找我幹什麽?”
雖然知道兩人過去應該有些聯係的,隻是他一直以為,她是心裏有著孩子父親的,所以對他一直冷言冷語,沒料到,她竟然去找過他?
“你失蹤了一個月,我不去找你?”眼裏淚意又在醞釀,她硬是忍住了,“不過夠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談了……”
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我想聽你說下去!”他眼裏有種堅決,“告訴我,我們的過去是怎樣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我們的過去?你瘋了嗎?”
他抓起她的手,猛地按到了他的腦後。
她一駭。
他雖然頭發剪得很短,但是腦後頭發茂密,發質又黑,平常根本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但是,她用手一摸,就可以摸到一道長長的凸起的疤痕,就盤踞在他的後腦上。
她身子一震:“這是,這是什麽?”
她心疼得要命,手的力道也輕了不少:“疼嗎?”
他眼神柔軟了下來。
她心裏,怎麽可能沒有他!
如此的心疼,如此的憐惜,出現在她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就像上天賜予他最棒的禮物一般。
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心形的臉蛋。
“我那天從美國醒來之後,我的世界裏,隻有這道疤痕,還有身邊的慕容翩翩。”他動容地道,“我忘卻了我所有的記憶。現在我知道,我的過去,一定有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們的故事是怎樣的!”
沈婉一陣眩暈。
他竟然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