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8章 番外六
一個大大的擁抱,包圍住了兩人。
她的臉蛋靠在了他後背,淚水已經沁出。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她輕聲問。
“在外麵住,我已經找好了門路。”他的動作停頓了,“我準備移民到國外去當醫生,已經有一家M國的醫院聯係好了我。我也不打算做整形了,這張臉,到了國外,應該就不會造成那麽大的困擾了……”
後背的淚水,幾乎要浸濕他的衣服了。
那人越摟越緊。
“容若,真的不能從頭開始嗎?”她哭著。
他也沉默了。
婚姻,能從頭開始。
愛情,也能嗎?
他的臉,被她轉了過來。
她冰涼的唇瓣,就覆在了他唇上。
狂熱的吻,和窗外的雨聲漫天融合成了一片。
容若忽然覺得臉上一片刺癢。
懷裏的沈婉卻尖叫了起來。
“怎麽了?”他皺眉。
“容若……容若……”沈婉捧住他的臉,就是一陣狂吻。
“你恢複你原來的樣子了!”
容若也愣住了。
“啊?”
沈婉笑中有淚:“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她主動地迎了上去,“我愛你,容若……”
容若反被她壓在了身下。
他腦袋還沒恢複清明。
難道,這解藥,竟然是沈婉重新愛上他?
來不及細想了,他翻身一轉,再次把沈婉壓在了身下,手邊的電話卻狂響個不停。
“喂!”他沒好氣地接了起來。
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在這個節骨眼打擾他,就要有受死的覺悟!
“容若,是我啦。”默言在那邊哈哈地笑著,“有沒有很意外啊?”
“說話!”容若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其實是想告訴你啦,上回給你的藥丸,好像我弄錯了。我給你的是變形丸,你老婆覺得什麽模樣你是最帥的,你就變成了那個模樣。貌似測不了真愛。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又做了新的珍愛丸,不如你再試試……”
“許默言,你去死!”
納蘭容翊,前往日本的時候,22歲。
萬念俱灰了一年,他終於肯來好好讀書的時候,已經23歲了。
他本來就聰明,人長得又相當好看,導師還是納蘭宣的舊識,自然對他是青眼有加,他學起功課來自然是不費力。
容翊讀的是當地的華人學校,在日本女孩子心裏,中國男人是相當有魅力的,比起霸道的日本男人,他們更加柔情更加內斂,其實一切都是廢話,關鍵是看顏!
容翊選讀的是學校裏的經融係,女孩子的比例遠多於男孩,容翊又是其中長相的佼佼者,很多機會,導師都偷偷留下來給他。
大學第三年,容翊的經濟報告:論日本經濟發展的前景,就在日本國內著名的經濟雜誌上獲得優勝獎,東京電視台還專門來給他做了一個小采訪,導師開心得不得了,那天還特地在家裏開了一瓶好酒,招待容翊吃飯。
容翊喝的酒很少,基本屬於小酌。
“怎麽不喝多一點?”導師給他滿上酒,“這酒是來自你們中國的上等茅台,還是您父親給我送來的呢,今天總算能用來招待我最疼愛的學生了,容翊桑,你應該學會喝酒,過幾天,你要到處去應酬,這酒量,千萬不能太弱!”
容翊微微一笑,把酒一飲而盡。
他不是不會喝酒。
是怕喝酒了誤事。
導師一個眼神過去,旁邊的女孩已經自動自發替他續滿了杯。
容翊瞟了女孩一眼。
對方臉紅了,低下頭去,可愛地咬住下唇。
雖然女孩子長得不算非常出色,但勝在年輕,那嬌羞的模樣,看起來倒也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愛。
容翊隻是看著,眼眸眯了起來。
導師大笑了起來。
“這是我的二女兒,還沒許婆家呢。容翊桑喜歡嗎?”
女孩子臉紅得可以媲美紅透的小番茄了。
容翊卻歎了口氣:“高攀不起啊。”
導師正色道:“說什麽高攀不起啊?容翊桑,過段時間,我估計要到印尼那邊去做一個考察課題,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去?順便可以寫多兩篇論文去獲獎,那對你畢業在日本找工作,可是一個大助益啊。要知道,現在我們國內的日本男大學生,要找工作還是很困難的!”
容翊卻挑眉一笑:“印尼?去那裏,順便留下來種種橡膠樹,學習煉金術,好像也不錯。”
導師哈哈大笑:“容翊桑,你可真是很幽默啊。”
印尼是個窮地方,怎麽能跟他大日本比?中國人果然是目光短淺!
容翊卻隻笑著,沒有反駁。
他根本就不想留在日本!
他想回去,回去香港,回到澳門!
而且,他要積累最初的資本,這樣光靠他在日本炒炒小股票,是遠遠不夠的。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現在日本國內經濟這樣不景氣,到處政治動亂,他小打小鬧的,掙的錢,還不夠買台車!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要過去一個多月,你好好準備一下。下個禮拜,我們就出發。”導師和他碰了個杯。
日本人喝慣了清酒,茅台這樣的酒灌到導師胃裏,很快就把日本人給灌醉了。
日本傳統家庭中,在男人吃飯喝酒的時候,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吃飯的。
導師醉倒了,容翊才招了招手,給旁邊的導師二女兒夾了隻大雞腿。
“吃吧,青青子。”
女孩卻紅了眼眶,不肯接那雞腿。
她湊了過去,冰涼的櫻紅唇瓣貼在他唇上:“容翊桑,你真的要留在印尼嗎?”
容翊啞然失笑:“就算我不留在印尼,我也要回香港去的。”
可憐的女孩竟然哭了。
“我喜歡你。”她悄悄地道。
父親還在身邊,年輕的女孩就把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抽回了手,眼裏卻有一絲殘忍:“青青子,不要浪費時間,我得走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猶豫。
眼前的人,眉眼和性格,都沒有一絲若雪的影子。
這樣的女人,讓他怎麽會有代入感?
他起身告辭。
女孩嚶嚶地哭著,他離去的背影卻沒有絲毫的眷戀。
是的,納蘭容翊的感情和柔情,都已經在一個叫梅若雪的女人身上耗盡了。
剩下給別人的,隻有殘忍的拒絕……
不過短短的三個小時飛機,從日本來到印尼,氣候卻截然不同。
導師一下飛機,就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
原本定好的課題,完全沒有辦法進行。
還好,導師在這裏有故知。
“跟我來,連酒店也不用住。”導師氣若遊絲的,手腕上還掛著吊水,“你少在外麵走動,在這裏,日本人和中國人都不是很受歡迎的。尤其你還長得這樣好看。”
容翊啞然失笑:“導師是擔心我給人綁去當壓寨夫人?”
譯成日文的“壓寨夫人”不倫不類的,導師確實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容翊也不解釋:“導師安心養病吧。我就在這橡膠園裏自己走走看看,絕對不胡亂打擾別人。”
導師點頭。
他虛弱地道:“我的朋友在當地是出名的橡膠大王,他很好客的,也有一定的勢力,你多跟人家接觸接觸,不會太糟糕的。”
看導師閉上了眼眸,容翊悄悄地退出了他的房間。
門外的空氣是一片潮濕。
也是這裏的氣候才最適合橡膠樹的生長吧?
落地窗外,就是莫大的橡膠樹林。
無數的工人勞作著,哇哩咧的吼著當地的語言,容翊半句也沒有聽懂。
他信步走進了橡膠園裏。
撲麵而來,是泥土的芳香。
巨大的橡膠樹被割開,濃稠的汁液從樹木的傷口處汩汩流出。
就是這麽原始的勞作方式,卻產出了全球最佳的橡膠。
容翊摸了摸那粗糙的樹身,笑了。
隻可惜,這些人,辛苦勞作種出的橡膠,卻被人價格一再壓低。
沒有技術,沒有辦法開拓市場,都是這些土皇帝的悲傷,隻能看著自己橡膠園裏的產品遠銷到國外,然後被人一加工,又返銷到國內來,自己反而賠本了。
不過,這個橡膠王因為作風夠大膽,還走上了走私這條路,掙得倒是不錯,也算是有點頭腦的人了。
容翊正尋思著,一個婦女小跑了過來,給他送上了一杯咖啡。
“謝謝。”容翊道謝,非常有禮貌。
那女人,不是傭人。
她是橡膠王的其中一個妻子。
在印尼男人眼裏,女人是最不值錢的商品。
尤其那個女人還是中國人。
橡膠王家裏從來不需要雇傭人的。
他的老婆們和女兒們,就是最好的傭人。
白天幹活,晚上陪睡,男人就是她們的天地,做錯了事情,毒打或者不給飯吃,都是常事。
容翊來這裏兩天,就親眼看著橡膠王親自把一個23房妻妾打得皮開肉綻,女人臉都被打壞了,讓人拖了出去,扔在了外麵。
如果傷口沒有處理,這麽悶熱的天氣,不出三天,女人就會傷口感染而死。
男人卻沒有絲毫的憐惜。
其實,她也沒做錯什麽大事情,不過是打碎了男人很珍愛的一個花瓶罷了。
在男人眼裏,她的性命還沒一個花瓶來得貴重。
他在打的時候,其他妻妾和女兒就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