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M108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景沫凝,你絕對不可以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沫凝望著他的淺褐色眼眸裏,多了一道光芒,是屬於對幸福的渴望與追求。
她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由於臉上的妝容渾厚,使得她笑起來有些僵硬。
“歐陽澈,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被人下了藥,才會稀裏糊塗的被人弄到房間裏,之所以會和軒轅希在床上發生那樣的事情,也是因為藥效的作用。我沒有,隨隨便便就跟一個男人走,也沒有,隨隨便便的就要跟一個男人上床,更沒有,隨隨便便的就往男人的懷裏鑽。歐陽澈,你的這些故意,是因為你在乎我,對嗎?”
就算是在藥效的作用下,他也接受不了她的身體被別人碰過,是,他的占有欲真的很強,有時強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他看著她,冰冷的藍眼裏,找不著一絲絲的光芒,而沫凝眼眸裏的光芒,逐漸被他藍眼裏的冰冷所熄滅。
她覺得好冷,好冷,她感受不到關於他一丁點的愛,而是很多很多的恨與莫大的不諒解。
冰涼徹骨的聲音在她耳旁緩緩響起,聽得她的心開始顫抖。
“是啊!被人下了藥。但,如果你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又怎麽會隨隨便便的就被別人下了藥呢。女人,我真有點佩服你,敢這麽盛氣淩人的說沒有?竟然沒有,那你剛剛在季肖瀲的懷裏又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我眼睛有問題,沒看清楚。還是說,你又被下了什麽藥?我在乎你?女人,你想太多了,我的這些故意,隻是想讓你難堪而已。”
她就知道,他又誤會了。可是,就算他不相信她,也該相信季肖瀲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來吧!她有足夠的耐心,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誤會慢慢的解開,她不希望與他之間有一道道跨不過去的溝。
更不希望,她小心翼翼嗬護著的這份愛,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
倒吸了口氣,她平複著自己心裏,難受不愉快的心緒,她始終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仍拋給了他一個淡然的笑顏,微啟玫瑰紅唇,不緊不慢的說道。
“歐陽澈,我相信,你心裏清楚明白,我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被人下藥是一個意外,可能是我這人比較倒黴,倒黴的事情總要找上我。不,你的眼睛沒問題,你沒有看錯,我也沒被下了藥。我之所以會鑽在季肖瀲的懷裏,是因為,我現在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保姆形象,我想讓依蝶吃醋,讓她自己說出對季肖瀲的愛。你可以說我是多管閑事,但,不許你說我是隨隨便便的就往男人的懷裏鑽。就算你不相信我,但你總該相信季肖瀲吧!”
停頓了片刻,她總算是把咽在喉嚨裏的話,繼續說了出來。
“歐陽澈,告訴我,是什麽樣的恨?讓你非要看著我難堪才心裏舒服。”
她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胳膊,情緒有多激動可想而知?
他為什麽恨她?
是她一直想弄明白的問題,尤其是現在,她真的特別特別的想知道,他是為什麽而恨
歐陽澈並沒有急著要從沫凝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他看著她臉上的笑顏,突然覺得是那般的可惡,更讓他覺得想莫名其妙的發火。
他的腦海裏有好幾幅畫麵在晃悠,是她,對著軒轅希笑得如花兒般的嬌媚。是她,滿臉如癡如醉的和軒轅希狂熱的相吻。原來,有些誤會,並不是你盡心盡力的去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猛然的搖了搖頭,他想讓自己清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無論他此時此刻如何的努力?腦海中的那些畫麵,卻怎麽揮也揮不去?反而,是不斷的重疊,越來越清晰。
他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順勢將她推開。
無法及時反應過來的沫凝,整個人便跌倒在了沙發上,且後腦勺很不小心的撞到了沙發的扶手處,幸好,這是軟綿綿的沙發,就算是扶手處,也不至於像木頭那般的僵硬,不然,她估計自己現在,已是血流滿麵了。
她緩緩的從沙發上起身,抬頭挺胸的坐直,淺褐色的眼眸裏,灌注滿了驚訝,歐陽澈並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前方的鏡子,從鏡子裏,她看到了他的冷漠,也看到了自己的狼狽。
她不明白,為何他要如此用力的將她推開?難道?他就真的這麽討厭她嗎?她的上齒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卻開始顫抖,就算他恨她,要將她推開,但她仍舊不會放棄自己心裏,那份剛萌發不久的愛。
歐陽澈也在看著鏡子,鏡子中的他,藍眼裏的冰冷早已泛寒,變得嗜血,開始深入骨髓。他那如千年寒霜的嗓音,就連他自己聽了,心裏都生寒,更何況是她身旁的沫凝。
“景沫凝,別把自己的自以為是說得那麽肯定,我已經不止一次在別的男人懷裏奪過你了。如果你還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那估計,酒吧裏的那些小姐也都是正當行業了。嗯哼,這個理由編得不錯,那你怎麽不直接往他的床上鑽,那樣子,依蝶不是會吃醋得更厲害嗎?是,我不相信你,但我的確還是相信瀲的,但試問,有幾個男人經得起女人的誘*惑。你可以繼續多管閑事,但估計下次,我就不是用隨隨便便這個詞語來形容你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轉過頭去看沫凝,而是看著鏡中的自己和沫凝。
在她的臉上,他看不到一絲絲的愧疚,可能是由於化了很濃的妝的緣故吧!從鏡子中,他看不清她眼裏的思緒。這番話,他說得真切,宛若就是他的肺腑之言。原來,當他從別的男人懷裏奪過衣衫不整的她時,比誰都在乎?
她聽見了,自己的心,正在一滴一滴的往心弦處滴血,‘嘀嗒……嘀嗒……’的聲響越來越大,吵得她無法思考。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如果亂成一團,更加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
腦海裏,心裏,以至她全身上下的每個器官都在問她,歐陽澈怎麽可以這樣說她?如此不諒解她的男人,怎麽會值得她去愛?
可她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名為事實的聲音在對她呐喊著。
“景沫凝,你再痛苦的掙紮也是沒用的,因為你的整個腦海裏,整顆心裏,早已經被這個叫做歐陽澈的男人所覆蓋。你的這份愛早已經深入骨髓,就算你想躲,你想逃,卻怎麽也不可能把它們揮走?難道?因為他的幾句不諒解的話,你就要放棄你心中的這份愛了嗎?況且,他的不諒解,不恰恰就是表明了他對你的在乎,還有就是,他吃醋了……”
她的手,輕輕的覆蓋在自己的心髒上麵,她很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呐喊。不,她不會因為他的幾句不諒解的話,就放棄自己心中的那份愛。
對,他的不諒解,就恰恰是表明了他對她的在乎。
不經意間,她脫口而出的說道。
“歐陽澈,你是在吃醋對不對?你看見我和別的男人接吻,看見我在別的男人懷裏,就生氣吃醋了對不對?難怪?我坐在這裏。老是聞到一股很酸很酸的味道。歐陽澈,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聽完她的話,他瞬間有種要暈闕過去的衝動。有時,他真的很想把眼前女人的腦袋瓜撬開,看它那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
竟然說他吃醋了?更離譜的,還說他愛上了她?這,絕對不可能。
他一臉嘲諷的輕瞥了她一眼,用一種很是鄙夷的語氣說道。
“女人,你是不是受刺激過度神經啦!我這是在吃醋?怎麽可能?請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隻是想讓你身邊每一個對你傾心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而已。還有我愛上你的概率,就和六月飛雪,太陽從西邊升起的概率一樣。拜托你醒一醒,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夢。”
四目相視,她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眸,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信誓坦坦的模樣說道。
“你就是在吃醋,你隻是好麵子,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而已。反正你的良心會告訴你的。竇娥可以讓六月飛雪,鏡子就可以讓太陽從西邊升起,因此,我有信心,你一定會愛上我的,隻是時間早晚而已。我就是喜歡做夢,而且總有一天,會夢想成真。”
她的話語,讓他有種想要大跌眼鏡的衝動,這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說了?哦!不對,似乎她一直都挺會說的。抬頭挺胸,他可不能輕敵。
輕咳了咳,他臉上的表情,便是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真的很難,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絲的情緒來。
他雙手環胸,淡漠的說道。
“女人,是不是?你真的已經愛上我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愛上我之後的下場一定會很慘不忍睹。”
她的心裏有些堵得慌,那句我愛你,已經爛在了她的心裏,估計此時此刻無法說出口了。她強顏歡笑,故意提高自己的音量說道。
“怎麽可能?你都沒愛上我,我怎麽可能會愛上你呢?不過,我會竭盡全力的讓你愛上我,對了,也別怪我沒提醒你,愛上我的下場,可是會很甜蜜幸福的哦!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早點愛上我。”
她的雙手緊握在胸前,作出了一副,宛若已陷入甜蜜幸福的夢幻工場模樣。
此刻的沫凝,真的相信,如果歐陽澈愛上她的話,那她和他在一起,便就是一種幸福。
看著她這模樣,歐陽澈的心,毫無預兆的抽蓄了一下,他這是怎麽啦?竟然會想去相信,愛上她,或許真的會是一種甜蜜幸福。
抬高了自己的手,他猛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一臉淡漠的潑她冷水說道。
“愛上你,我估計到時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笨蛋女人。”
她輕揉著被敲疼的腦袋瓜,高高的撅起自己的嘴說道。
“我明明就是很聰明的,不過,腦袋瓜再被你這樣敲下去,不變笨才怪呢?暴力的男人。對了,昨天晚上在酒吧,你為什麽要抱著藍可可出去,如果不是你跑去勾搭別的女人,可能我就不會被人下藥迷暈了?”
他憶起來了,貌似,是有這麽一回事來著?昨晚,他被一群MM圍著跳舞,跳著跳著,就有一個MM往他身上傾倒,那個MM便是藍可可。
“她喝得爛醉如泥,我隻是送她回去。”
話一說出口,連歐陽澈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跟她解釋,很快,他替自己想了個理由,應該是閑著沒事幹吧!
沫凝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開心得一臉的眉開眼笑,以至於皺紋上的渾厚粉底開始往下掉。
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呀!看來她的記憶力越來越不行,隻顧著和歐陽澈大聊特聊,她竟然忘記了,還有卸妝這一回事。
從沙發上起身,她輕撇了他一眼,有點含糊不清的說道。
“誰知道?你送她回去的時候,有沒有順便對人家動手動腳的?”
話一說完,她便一溜煙的坐在鏡子旁的椅子上,隨即,拿起卸妝水開始卸妝。
她從來都沒有化過這麽厚的妝,所以,沒想到,卸起這麽厚的妝來這麽麻煩。
已經用掉好幾張卸妝棉了,可她臉上的妝,依舊是渾厚渾厚的。
她邊用沾著卸妝水的卸妝棉在臉上很有力度的擦著,邊在心裏嘀咕著說道。
“依蝶,蝶蝶,我後悔自己的多管閑事了,你快來,我現在真的需要你……”
她正思襯得入了神,耳旁,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真是個笨蛋女人。”
歐陽澈打來了一盆水,並把幹淨的毛巾往水裏麵泡濕擰幹。
毛巾開始在沫凝的臉上親密觸摸著,歐陽澈的力度,算不上溫柔,但也不暴力,讓她還頂得住。
臉上渾厚的粉逐漸變淺,直至,已經能看到沫凝原本的模樣,整盆清水,變成了粉底的顏色,看起來,挺像塗改液的。
“看著我幹嘛!笨蛋,再自己用卸妝水卸掉啊!”
看著他去倒水的背影,不自覺的,她的嘴角輕輕揚起,笑得很美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