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放肆神醫

  到了次日早上,二虎子睜開眼,卻發現楊闖不見了,大怒不已,不停地咒罵楊闖家的祖宗十八代。


  這分明是把自己給坑在這兒不管了。


  二虎子來到櫃台前,說自己沒有四百兩銀子,隻有三兩銀子,剛夠房錢。


  夥計說,那不行,老板吩咐的,讓你們賠四百兩銀子,豈可連一兩銀子都不賠呢!

  二虎子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摘下來,說典當了吧。


  夥計把著珍珠項鏈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說不行,你這是水貨。


  二虎子大怒,將夥計揪出來就打。


  把夥計打了個半死,卻不見老板出來管。


  二虎子扔下夥計,奔出房逃走了。


  他來到了楊闖昨天算卦的地方。


  楊闖果然正在那兒做生意。


  卦攤上一個人的生意也沒有。


  二虎子走過去,把桌子給他掀了,大罵道:“你媽的,你敢耍我!”


  楊闖冷道:“你今天遇到那客棧老板找你的麻煩了嗎?”


  二虎子想了想,登時明白了,趕緊把桌子扶起來,連連說著抱歉謝謝之類的客氣話。


  楊闖不理他,隻是緊繃著一張臉。


  二虎子見他臉色慘白,跟昨天比起來,相差很明顯,便問道:“你受傷了?!”


  楊闖搖搖頭,說沒有。然後,他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在胸襟上。


  二虎子說我帶你去看病。


  楊闖說不用,二虎子卻執意。


  二虎子背起了楊闖。


  半天後,他們來到了一處森林裏。


  楊闖疑惑不已,說來這等偏僻地方幹什麽,這裏有醫生嗎。


  二虎子將他擲在地上,往他身上踢了一腳,說少他媽哆嗦,帶你來這裏,當然不會給你好果子,你還想看病,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吧!


  楊闖嗬嗬笑著,不住地咳出鮮血。


  二虎子對著森林大吼了一聲,直震得林中鳥獸散亂,樹枝亂舞,樹葉子更是簌簌地往下掉落。


  過了片刻,從樹林裏出來了三個人。


  正是黑衣老者和老太婆。


  第三個人就是衡子軒。


  不過,衡子軒是不會動彈的,深度昏迷著,他的身子由黑衣老者扛著。


  但老太婆的手上也沒停歇著,她正雙手捧著一顆心髒,啃吃著。


  她吃的是血淋淋的心髒,是新鮮的。


  她舔了舔粘在嘴巴上的血,不滿地道:“真他媽難吃,這血不夠醒啊,胭脂粉味太重了,說著要給我找不化妝的女人,我這兒子老是長不住記性!”說著,啪地一聲,她將剩下的半截子心髒摔在地上了,“不吃了!還是我自己抓吧!”


  二虎子朝老太婆喝道:“梅戀心,你能不能快點兒過來?磨蹭什麽?”


  龍炎珠也朝老太婆瞪眼喝道:“整天就知道吃女人心,也沒見你的功夫有啥增長!”


  老太婆梅戀心沒有搭理他們兩個,徑自走到楊闖的身邊,打量著他,皺起眉頭,嫌棄道:“怎麽找個這過來,看著不咋地啊!長得酸不拉機的!”


  二虎子說,這不是讓你吃的,隻要腦子好使就行唄。


  龍炎珠抬頭望了望太陽,神情冷峻的說道:“午時快到了,這花自在怎麽還不來呢!”


  二虎子說,這不可不關我的事兒,我的任務就是尋得一個聰明人過來,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把獎賞給我吧!


  說著,她朝龍炎珠伸出了手。


  龍炎珠給了她一顆珠子,橫了她一眼,斥道:“真不知道你搜集這麽多玄天霹靂彈幹什麽,不會是真的想炸死我吧!”


  二虎子將玄天霹靂彈裝起來,笑罵道:“雖然我老是對外人說隻有霹靂彈才能殺死你!可實際上呢!霹靂彈能傷得了你這個老東西分毫麽!你這個老東西這麽硬!”


  龍炎珠又橫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了,又抬頭望起了太陽。


  一個素衣老人,童顏鶴發,但身子極短,大約四尺來長,並且吃得很胖,臉錘子耷拉下來,讓人看到,仿佛是一個嘟嘟著嘴巴的人一般。


  他蹦蹦跳跳地在樹林中穿行,摘花踢草,捉蝴蝶攆馬蜂,好似少年般無憂。有個樵夫看見了他,問道:“你多大了?”


  這素以老人就會掰著指頭算計一下,然後說:“我也記不清楚了,好似將近一千歲了!”


  樵夫哈哈笑得彎下了腰,說一句:“千年王八萬年鱉,你啥時候熬成鱉輩了,我就把你捉來吃了!”


  素衣老人呸他一聲,不再理他,又繼續往前行去。


  突然,他聽到有人在哭,便停下來朝聲源找去,結果看到一對夫婦和幾個半大孩子正守著一隻籃子在悲泣不止,他上前去,問這是怎麽了,咋還哭成一團了呢!

  夫婦中的男人指著籃子說:“我家的小狗被山中的狼咬了,現在快死了!”


  素衣老者往籃子裏一瞅,見到一隻小白獅子狗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白色的狗毛上染滿了鮮血。他哈哈一笑,說沒事沒事,我能給你救活,隻要狗還沒斷氣就好。


  男人說狗還沒有斷氣,但恐怕救不活了,因為狗肚子被咬開了,內髒都見到了。


  素衣老者笑得更歡樂了,說沒事兒,有我李自在,你就等著瞧好吧!


  說罷,李自在將籃子裏的狗抱起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又對他們說:“別再傷心了,你們就瞧好吧!”


  一家人目光中充滿了希望和感激,把手放在胸前,紛紛對李自在施起了萬福。


  突然,一家人哭嚎起來,亂作一團。


  原來是李自在一下子將他們的狗給摔死了。


  李自在跑了起來,風馳電掣一般,瞬間沒影了。


  望著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狗,一家人悲痛之餘,挨個舉起手指頭,發出了惡毒的咒語。


  李自在正跑著的時候,兀然停了下來,因為前麵有個人攔住了他。


  隻見這個人穿著一身綠衣裳,頭上戴著一隻綠帽子,腳下穿著一雙綠布鞋,連手中拿的一把扇子都是綠色的,甚至,他的臉也有點兒發綠。


  李自在望著他嘲笑道:“你是不是找了一個喜歡偷漢子的老婆?”


  綠衣人笑了笑,朝他抱起了拳:“在下張柏說,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李自在瞠目罵道:“我是你爹!我叫啥關你屁事,給我滾開,老子還有要緊事!”


  綠衣人將身子挪到了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自在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臨過他身邊時,還往綠衣人身上吐了一口痰。


  綠衣人依然笑盈盈地望著他,沒有絲毫惱怒之色。


  李自在又狂奔了起來。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他要趕時間,到後來,他的身子已化為一道灰影,以一泄千裏的速度奔行著。


  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又看到了一個人在他前麵擋著。


  竟然還是那個綠衣人。


  李自在驚呆住了,這次他不敢再放肆了,顯得有些規矩起來。他蹦蹦跳跳地來到綠衣人麵前,抱拳作揖,以溫和的口氣道:“卻不知道張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


  綠衣人手搖著扇子問他:“你是不是放肆神醫李自在?”


  李自在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綠衣人不答他,又問道:“你要去哪裏?去幹什麽?”


  李自在的臉耷拉下來了,怒道:“你好不尊重我,我問你,你還沒答我!”


  綠衣人嗬嗬笑了起來,這次笑是冷笑。


  李自在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不要以為你輕功比我好,就能打過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吃素的!”


  綠衣人隱去不見了。


  李自在朝四周望望,找不到綠衣人的影子,遂作罷不找了,因為還要趕時間。


  他必須在午時之前趕到,否則,會耽誤大事的,他耽誤不起,因為是掉腦袋的大事。


  又奔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李自在達到了地方。


  龍炎珠的臉耷拉得老長,朝他翻著白眼。


  李自在卻上前去,往上一蹦,扇了龍炎珠一個耳光,大罵道:“他媽的,咱們同樣是打工的,你給我擺什麽狗屁架子,要不這手術你來做吧!”


  龍炎珠捂著被打腫的老臉,笑了起來,說道:“我可不會做,還是非神醫不可!”


  李自在再次蹦起來,又往他臉上夠了一下子,齜牙咧嘴地道:“你知道就好!”說罷,阿噗地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了龍炎珠的衣服上。


  二虎子走到李自在的身邊,彎下腰摟住了他的脖子,安慰道:“好了,別生氣了,你看這麽嫩的臉蛋,要是氣出皺紋可就不好了!”


  李自在斜眼瞥著她,手指著龍炎珠,下命令一般道:“你今晚陪他睡,多弄他幾次,知道了嗎?”


  二虎子大喜,朝李自在臉上猛親了一口。


  李自在揮手讓她趕緊滾,少在這兒惡心人。


  二虎子朝龍炎珠拋了一個眉眼,然後屁顛晃腰地離去了。


  李自在目瞪著龍炎珠。


  龍炎珠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囁嚅著嘴唇道:“神醫.……神醫你太狠了,能不能換個懲罰的方式?”


  李自在十分果斷地道:“不能!”


  龍炎珠拔足狂奔去,口中嘯叫著,縱身一躍,在空中奔馳了一圈,然後又落回李自在的麵前,已是滿麵淚流。


  李自在朝站在遠處的梅戀心喊道:“滾過來!”


  梅戀心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李自在照他臉上甩了一巴掌,喝斥道:“糊塗個臉幹啥?看見我不爽啊!”


  梅戀心冷道:“就是看你不爽!”


  這次,李自在倒笑了起來,笑得非常開心的樣子,指著梅戀心的鼻子:“給我記住啊!今天晚上陪我來一覺!”


  梅戀心鼻孔哼出一聲,一臉幽怨地轉過身去,望向別的地方,因為別的地方有龍炎珠。


  龍炎珠卻仿佛瞎了一樣,對她視而不見。


  二虎子又過來了,這次她扯了一個天真孩童。


  李自在看見孩童,高興得蹦跳起來,還拍起了巴掌,口中大叫著:“我太喜歡了,我太喜歡了!”


  天真孩童發出稚嫩響亮的童音:“老爺爺,你為什麽這麽歡喜啊!”


  李自在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因為老爺爺看見了你啊!”


  天真孩童伸出了手:“有什麽獎勵呢?”


  李自在從懷裏掏出幾顆藥丸,放在他手心上,說道:“這是甜的,你吃一個嚐嚐,看好吃不!”


  天真孩童撿起一顆藥丸放在了嘴巴裏,咬嚼了幾下,然後滿意地笑了:“真好吃,我還要,我要吃很多個!”


  李自在微笑著看著他,眼神變得異常複雜,手不再往懷中掏了。


  天真孩童的嘴角裏流淌出了黑色的血,但他自己卻還不知道一般,依然在開心地笑著。


  隨著李自在的一聲歎息,孩童倒下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還在大睜著,笑容僵在了臉上,已經斷氣死去了。


  二虎子踢了踢孩童的屍體,諂笑著對李自在道:“神醫,你是要怎麽吃?是清燉還是煎炸?”


  李自在又搖頭歎息了幾聲,眼圈紅了,掉出了幾滴眼淚,喃喃地道:“這麽可愛的孩子,說死就死了,老天爺真是造孽啊!給孩子安排個這樣的命運!為什麽要讓他遇到我呢?”突然大叫道:“二虎子!”


  “神醫,我在這兒呢!”二虎子笑得跟吃了蜂蜜一樣甜。


  李自在眨著泛紅的眼睛,輕聲問他:“你為什麽要把孩子帶我這兒來?”


  二虎子沒有說話,依然在笑著,但笑得已很勉強。


  李自在突然一腳踹在二虎子的肚子上。


  二虎子躺倒在地上滑行了出去。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還在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


  嗖的一聲,李自在的身子倏地躥了出去,騎到了二虎子的脖子上,胳膊往前一伸,巴掌上下翩飛著,劈頭蓋臉地朝他身上拚命拍打著,發出一連串子的啪啪聲,跟放鞭炮似的。他一邊拍著,一邊口中叫囂著:“我要清燉的,我要清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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