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灼灼其華

  衡子軒剛走到門口,就進來一個人,兩人撞在了一起。


  原來是扛著包袱的男人回來了。


  衡子軒疑惑地看著男人。


  男人幽幽地說,我離不開她。


  衡子軒哦了一聲,然後笑了,他覺得人間還是充滿真情的。


  真情是美好的,是令人充滿愉快的。


  男人卻拉住了衡子軒,說你不能走。


  衡子軒說為什麽。


  男人沒有答於他,拉著他進了屋內,將他摁在一把椅子上,讓他老老實實地坐著。男人去裏屋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和女老板一塊出來了,男人的手中拿著一個包裹。


  他們走到衡子軒麵前,均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衡子軒。


  衡子軒雖然不明白他們倆在幹什麽,但看他們一副和善良好的樣子,心裏也不去想那麽多,也朝他們微笑起來。


  男人將包裹打開,露出了一錠一錠的銀子。


  他對衡子軒說,我們決定把這些銀子都給你。


  衡子軒一聽,頓時心花怒放,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銀子。


  沒有銀子,吃飯穿著都成了麻煩。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下來餡餅,這個道理,衡子軒還是明白的。於是他問:“你們有什麽事說就好了,幹嘛這麽客氣呢!”


  這對男女的確是有事情找衡子軒商量。


  他們缺少一個兒子。


  他們要認衡子軒當幹兒子。


  衡子軒的臉耷拉下來了,他說,我看起來長得像當幹兒子的人嗎。


  男女倆人同時點了點頭,他們說,一看見衡子軒,就有一種想喊他兒子的欲望。


  衡子軒哭笑不得,說你們的欲望是不正常的,不好意思,我隻會給人家當大爺,不會給人家當兒子。


  說罷,衡子軒站了起來,拿了包裹便走。


  一男一女將他夾在了中間。


  女老板說,既然不當幹兒子,為何要拿走我們的銀子。


  衡子軒一翻白眼,說我缺銀子,再說,我不能讓你們白侮辱一遭啊!


  男人冷道,既然拿了我們的銀子,就得當我們的幹兒子。


  衡子軒搖搖頭,說幹兒子我決計是不會當的。


  男人和女老板去裏屋了,他們讓衡子軒坐下來等待著。


  衡子軒哪裏肯待著,邁步朝門外走去。


  可是,當他走到門前,剛要跨門檻的時候,門子卻突然變得不是門子了,而是一道牆。


  他大驚,往後退一步,環顧著四周,再也找不到一間門子了,甚至連一間窗戶也找不到了。


  他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鐵壁銅牆。


  往牆上踹了一腳,發出沉悶的嗡嗡之響,震得腿腳直生疼。


  果然是鐵壁銅牆。


  衡子軒發出驚恐的吼叫聲,他不想再過被困在鐵壁銅牆裏的日子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衡子軒覺得肚子餓了,想找點兒吃的,翻遍了整間屋子,啥也沒有找到。


  他感到了絕望。


  這回,連個送飯的好像都沒有。


  如果有送飯的話,過了這麽長時間,為什麽還沒有將飯送過來。


  正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有東西掉落了下來,砸在了他的頭上。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饅頭。


  他把饅頭撿起來,抬頭望著上方,隻能看見光滑黝黑的屋頂,不見絲毫被打開的痕跡。


  那這饅頭是從哪兒來的呢?


  一邊疑惑不解,一邊啃著饅頭,衡子軒目光呆愣的盯著某處牆角。


  又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衡子軒憤怒了,隻給一個幹巴巴的饅頭吃,連口水都不給。


  他覺得這完全是一種虐待。


  他要反抗,他要離開這間屋子。


  憤怒充斥著他渾身,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突突地跳動了起來。


  頭上也開始冒起了白煙。


  一條赤龍從他體內鑽了出來,在屋中來回遊動著。


  衡子軒指著一處牆體,衝赤龍命令道:“給我破!”


  赤龍朝牆體撞了上去。


  轟然一聲,火花四濺,赤龍倒在了地上,翻了幾個滾。


  再看鐵壁,毫無損傷。


  赤龍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巴巴地望著衡子軒,不住地搖動著尾巴,似乎在乞求地說,能不能別再撞了。


  衡子軒心疼了,讓赤龍歸體了,自己又坐在地上發起了愁來。


  靈魂裏響起了虎魄的聲音。


  她說,隻有完全掌控了龍珠的威力,你才能出去。


  衡子軒問,怎麽才能完全掌控龍珠的威力呢。


  虎魄不再說話了,仿佛沉睡去了。


  衡子軒心中惱恨她,卻也毫無辦法,隻好慢慢地參悟起來。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不知道多少天過去了。


  衡子軒的頷下紮滿了濃密的胡須,上嘴唇上方其實也長出過胡子,不過都被他在無聊的時候給拔光了。


  他現在已經成了皮包骨頭狀,太缺少營養了,隻吃饅頭,而且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吃上一顆饅頭,隻能保持他不被餓死,長期處於饑餓的狀態。


  不過,現在衡子軒最需要的不是吃一頓飽飯,而是需要喝一口水。


  自從被困在這兒以後,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一滴水,隻看見了幹癟的硬饅頭。


  他早就快被渴死了,偏偏過了這麽長時間,他並沒有被渴死。


  他在受著幹渴的折磨。


  他的嗓子早就快冒煙了,卻始終沒有冒出煙。


  又是邦的一下子,一個饅頭掉在了他的頭上。


  他該吃飯了,捧著幹癟的饅頭,他欲哭無淚,但還是啃著,因為他太餓了。


  吃完饅頭,他再也忍不住了,渴到發狂了,他把自己的胳膊咬破了,吮吸裏麵的血液來用以解渴。


  吸血這個辦法還挺不錯,喝了幾大口血,他感到沒有那麽渴了。


  剛才咬破的地方已經吸不出血了,他又換一個地方咬破,繼續吸喝著自己的血。


  就這樣,他一連在自己身上咬了幾十處,終於喝得飽飽的。


  他滿意的摸著鼓隆起來的肚皮,慢慢地沉睡過去了。


  又一段很長的時間過去了。


  衡子軒又開始發起了愁,現在自己身上已經吸不出血了,可自己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感到口渴極了。


  吧嗒一聲,饅頭掉下來了。


  衡子軒抬頭朝上方大罵了一聲,然後撿起饅頭,又啃了起來。


  吃完饅頭,他感到更渴了,但他沒有絲毫的辦法,他隻能忍著。


  他想一頭撞死。


  他突然覺得一頭撞死這個辦法其實是挺不錯的,自己以前怎麽就給忽略了呢!直接撞死不就解脫了嗎!還用得著在這兒受罪嗎!

  他笑了,笑得甚是淒慘,臨頭到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一頭撞死的,這麽悲慘的下場,不可謂不是個悲劇。


  他站起來,一頭撞向了牆壁。


  轟然一聲,他的身子飛出了,砸在對麵牆上,倒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便一動不動了。


  衡子軒就這樣死了嗎?

  赤龍和虎魄同時從他的體內出來了。


  虎魄化成了一個小姑娘的身形,赤龍化成了一個小夥子的身形。


  小姑娘和小夥子手牽著手,歡樂地蹦了起來,仿佛在慶祝著什麽。


  衡子軒慢慢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看到眼前的一切,趕緊揉了揉眼睛,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揉過眼之後,小姑娘和小夥子不見了,衡子軒不得不認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他摸著頭上,因為頭很疼,頭上多出了一個大疙瘩。


  他盤膝而坐,運功調息起來。


  不一會兒,頭上的疙瘩下去了。


  他站起來,看到牆體上出現了一個凹坑。


  以前,可沒發現這個凹坑。


  一定是自己用頭撞出來的。


  衡子軒高興極了,覺得自己進步了。


  他決定再用頭撞一下子。


  這個時候,他靈魂裏的聲音響起了。


  虎魄說:“恭喜你,你快成功了!”


  衡子軒說,你好長時間不出來跟我說話了啊。


  虎魄說,我要成親了。


  衡子軒嚇了一大跳,說你跟誰成親啊。


  虎魄說,我成親之日,就是大功告成之日,你快加把勁啊!

  衡子軒笑了起來,他覺得虎魄太好笑了,竟然還想成親,八成是正在做夢,說出來的就是夢話。


  他又一頭撞在了牆上,撞到的是老地方,他想順著凹坑一直撞下去,直到把牆壁撞出一個大洞,自己就得以出去了。


  這一次,他沒有暈倒,身子也沒有撞到對麵的牆體上,每反彈回來一次,他的身子就會趕緊旋轉幾個圈,落在地上,然後再縱身起來朝牆體上撞去。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


  衡子軒剛撞過一次,將身子飄落到地上,看著牆體上被自己撞出來的大坑,心情鬱悶極了,直是罵娘。


  大坑都有三米多深了,可牆體竟然還沒有破,他媽的,這牆到底得多厚啊!


  吧嗒一聲。


  饅頭掉落了下來,他吃飯的時間到了。


  他已經懶得再朝上罵了,抓起饅頭,一口一口咬嚼著,慢慢地吃著。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越來越不敢饑餓,也不再感到那麽渴了。


  身上的血液不知何時又有了,越來越多。


  他吃不下去了,將剩下的半個饅頭摔在了地上,感到索然無趣極了,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拳頭。


  他決定用拳頭打爆自己的腦袋,了結生命。


  他真的活夠了,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怕死了,倒巴不得自己快點兒死去。


  他一用力,拳頭發出了紅色的匹練,嗞嗞啪啪地響著。


  他發現,匹練比以前多了不少,更濃更粗壯,擴展的麵積也大了好幾倍。


  他想,這一拳應該能把自己捶死了吧。


  他自嘲的一笑,他怎麽也沒想到過,到頭來,自己竟然是被自己的拳頭給砸死的。


  “讓這一切都結束吧!他媽的!”衡子軒目眥盡裂地大喊道。


  轟的一聲震天價的巨響。


  拳頭重重的擊打在了腦袋上。


  強悍無比的氣波將衡子軒狂卷起來,他的身體就像怒海中的浮萍一樣旋轉飛舞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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