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再度進監獄
河裏好像沒魚,衡子軒找了半天連魚蝦也不曾找到一個,不禁大感奇怪,見這河水清澈,水草肥沃,怎麽就沒有魚呢?似乎不太正常。
他沿著河流一直向東去,走著時,發現河中有一人在四肢開叉背朝天的泡著,不由得一驚,怎麽還有人跳河自盡了呢!
衡子軒將那泡水之人拖拉到岸上,讓他麵朝天的曬太陽。
卻看真了他的麵目,認得是個熟人。
竟然是龍飛揚。
龍飛揚跳河自殺,這事兒可真夠稀罕的,衡子軒是怎麽也想不到。
他使勁拍打了幾下龍飛揚的臉,看他能否醒過來,雖然自己對他沒有好感,還十分厭惡,但畢竟是一條命。
像衡子軒這樣的人,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大俠客。
大俠客是不應該見死不救的,這是做大俠客的最基本原則。
救了是一回事,殺了又是另一回事。
龍飛揚慢慢地睜開了眼,還真醒了,沒死成。
他看見衡子軒,便笑了,說想不到我們在地府相見了。
衡子軒說不是地府,我們都沒死,是我把你救了。
龍飛揚愣住了,然後張開嘴巴哎咿呀呀地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衡子軒勸慰他,別哭了,你不用感動,救人是好人應該做的,好人救人不分好壞之人,雖然你是壞人,但我是個好人,我不能不救你,否則我良心上不安。
龍飛揚抱住了衡子軒,說我以前對不起你,為了一個什麽龍珠和虎魄,總是處處想殺死你,想不到你竟然以德報怨,現在好人真的不多了,你就是一個,你很稀奇,你很珍貴,我要和你做朋友。
衡子軒伸出了手。
龍飛揚也伸出了手。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搭起了一座友誼的橋梁。
突然,啪的一聲。
兩人的臉上各挨了一巴掌。
是彼此相互打的。
然後兩人笑了,攤開手掌讓對方看,隻見每個人的掌心中都有一隻死蚊子。
龍飛揚苦笑道,差點兒讓蚊子給我使了離間計。
衡子軒轉過身,要走。
龍飛揚喊道,你要去哪裏。
衡子軒說,去一個沒蚊子的地方。
於是,他們來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裏有沒有蚊子不知道,但絕對有吃喝的。
要了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擺了滿滿一桌。
兩人一邊吃一邊對飲著,之間充滿了歡樂和笑聲。
衡子軒突然問他,你為什麽自殺。
龍飛揚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龍飛揚才說,因為我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
衡子軒問,怎麽失敗了。
龍飛揚說,我堂堂一條龍,竟然糊塗地當了別人的狗,而且還是用完之後,要被人捅死的狗,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功夫好點兒,我現在早就死了。
衡子軒感到唏噓不已,又給龍飛揚倒了一杯酒,讓喝酒澆愁。
龍飛揚一邊喝酒,一邊哭著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喝酒澆愁愁更愁。
衡子軒說,那就吃菜。
龍飛揚將筷子一扔,說不吃了,沒心情吃。
衡子軒自己大口地吃起來,邊吃邊問,難道你不餓麽。
龍飛揚說不餓,我已經將一條河裏的龍蝦全部給吃完了。
衡子軒嗬嗬地笑了起來。
龍飛揚說,我先走。
衡子軒讓他先把賬結了再走。
龍飛揚麵露為難之色,說我沒錢。
衡子軒惱了,將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說你沒錢,幹嘛還把我帶到客棧裏來。
龍飛揚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說好像是你把我帶到客棧裏來吧。
衡子軒沉默了。
他不想再吃霸王餐了。
他覺得自己說話應該算話。
但他實在沒銀子,他哭了。
龍飛揚見他哭了,出好言安慰道,別哭了,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之人,以前雖然見過你喝霸王茶,但想必已經悔改了,不想再吃霸王餐了,這樣吧,你救我一命,我不會讓你作難,所有苦難我自己承擔下來,你在這等我,我去弄錢。
衡子軒一聽,感動了。
什麽讓人最感動。
恐怕莫過於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覺得龍飛揚這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這一感動,哭得更是稀裏嘩啦了。
驚動了敏感的店夥計。
店夥計走過來,說你們怎麽了,咋還哭了呢,是不是沒錢卻吃了飯,感到害怕得慌。
龍飛揚問,如果真的沒錢,那又怎麽樣。
店夥計笑了起來,當他說玩,說道,還能怎麽樣,隻有一個字,打。
龍飛揚又叫了一桌好菜好酒替換了剩菜殘酒,讓衡子軒好吃好等著。
衡子軒抹去一把涕淚,哽咽地說,你去吧,快去快來,我等你就是,你也是好人。
龍飛揚去了。
一直沒有回來。
客棧要打烊了。
店小二冷眼瞧著衡子軒,臉上充滿了鄙夷。
衡子軒朝店小二笑笑,笑得很不好意思,很苦。
店小二說,你那朋友不會來了。
衡子軒卻語氣十分堅定地說,他一定會來的。
店小二撇了一下嘴巴,說你一定要繼續等下去嗎。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我一定要繼續等下去,一直等到他回來。
店小二說,可是我們要打烊了。
衡子軒不耐煩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衝他怒喝道,那你想怎麽辦,你倒說個法子。
店小二說,你衝我吼啥。
啪!
店小二的臉上挨了一巴掌。
他捂著臉,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說你敢打我。
衡子軒說,就是打你了,怎麽地吧,聒噪的玩意兒。
龍飛揚來了。
帶著官差來了。
店小二看見官差,像蝴蝶一樣飛撲了過去,說有人吃霸王餐,還打了我,官家要給做主啊。
官差上前來將衡子軒包圍了。
龍飛揚在一旁冷笑著。
衡子軒看著龍飛揚,一臉受傷的表情,目中有淚滴落下來,他說,為什麽要這樣。
龍飛揚說,我不得不這樣。
衡子軒又問了一句為什麽。
龍飛揚說,為了一萬兩賞金。
衡子軒嗬嗬笑了。
他對周圍的官差道,就憑你們,能把我抓住嗎。
眾官差看著龍飛揚,臉上帶著期望之色。
龍飛揚說,官府答應我了,若我能幫忙把你捉住了,再給我添加五千兩銀子,而且還給讓我當個官。
衡子軒問,什麽官。
龍飛揚說捕頭。說罷,他從腰後麵抽出一條鐵鏈子,抖了抖,發出嘩啦啦的金屬撞擊聲。他笑了,笑得很滿足,可能是因為他覺得這種聲音很悅耳。
衡子軒沒有掙紮,讓龍飛揚用鐵鏈子把自己給鎖了。
來到了公堂上,見到了官老爺。
這官老爺挺殷勤,大半夜的也要開堂,或許是個好官。
衡子軒為自己伸冤道,吃個飯沒給錢,也不至於要抓起來吧。、
官老爺說,跟吃飯沒關係,全國都在通緝你。
衡子軒哦了一聲,不再說什麽了。
他想到了蒼天之花。
他覺得這樣被抓起來,也總比落入蒼天之花手中強。
審過之後,衡子軒被關進了監獄。
他在監獄裏遇到了中年人。
他們被關在了同一個牢房裏。
中年人見他進來了,臉上有些訝然之色,說犯什麽事兒了。
衡子軒不答,反問中年人,你又犯什麽事兒了。
中年人也不答。
兩人都把自己的犯事當成了秘密。
大眼小眼互瞪了一番,兩人都要睡覺。
中年人說,不如我們睡在一起。
衡子軒堅決不同意。
最後,他們一人占了一個牆角,躺在稻草上睡著了。
呼嚕聲一個賽一個響,好似是在比賽一般。
衡子軒醒了,被中年人的呼嚕聲給吵醒的。
他望著牆角上麵的蠟燭,站了起來,臉湊向蠟燭很近。
他喜歡近距離的觀察蠟燭。
他總覺得蠟燭的火苗裏有東西,但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又發現不了,更說不出來,他就是單純地有一種感覺,蠟燭的火苗裏一定有東西。
呼嚕聲戛然停止了,中年人也醒了,他也不睡了,走過來,和衡子軒一起盯著蠟燭看。
他問,你從火苗中發現了什麽嗎。
衡子軒緩緩地搖搖頭,神情間有些沮喪地道,沒有發現什麽,但我總覺得這火苗裏有東西,一定有什麽東西。
中年人哦了一聲,側首看著他,看了半天後,才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衡子軒又倒地睡了,他不想跟中年人一起看蠟燭,覺得跟他沒法交流,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中年人卻很喜歡挨著衡子軒似的,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問道,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衡子軒說有。
中年人說她是誰。
衡子軒不說話了,他覺得這中年人挺喜歡瞎打聽的,自己愛的女人是誰,跟他有什麽關係,誰知道他打聽那麽仔細想幹啥。
中年人說,我也喜歡一個女人。
衡子軒笑了一下,說很正常,哪個人都有喜歡的人,喜歡的話就大膽地去追,有多厚的臉皮就能追到多愛的人。
中年人黯然神傷地道,可是她有喜歡的人了。
衡子軒笑得更燦爛了,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他用眼掃瞄著中年人,說你應該改變自己,你看你這樣子,是個正常的姑娘都看不上你啊。
中年人低頭看看自己,疑惑地道,我這樣子咋啦,我覺得挺好的啊。
衡子軒點著頭說是是,你挺好的,睡去吧你,我不愛跟你說話,你屬於油鹽不進,自以為是的那種,要不是看你武功高強,我早就打給你一頓了。
中年人說你說話真難聽。
衡子軒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狗一樣,騰地坐起來了,瞪眼呲牙地大吼道,我說話難聽,有你說話難聽嗎,我把心裏話說給你聽,你卻說我神經病,你知不知道,你傷了我的心。
啪!
臉上挨了一巴掌。
衡子軒愣住了,然後慢慢抬手捂住了臉,眼中有淚花閃動。
中年人激凸著眼,指著他的鼻子說,我他媽煩你,你知道不。
衡子軒點點頭,嗓音有些嘶啞地說,我知道,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兒。
中年人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的那塊地方,躺下睡去了。
衡子軒也躺下睡了,嘴巴撅著,氣鼓鼓的,哀哀怨怨的。他覺得中年人不該打自己,他沒理由打自己,可他就是打了自己,明擺著是欺負人了,這怎麽能不叫他感到氣的慌,他有一種想掐死中年人的衝動,可他也隻是想想罷了,真做的話他不敢。
突然,刺耳的狗叫聲響了起來,將衡子軒嚇了一大跳,險些翻身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