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最難舍的柔情

  羅刹飛開了門,卻隻露出一顆腦袋,一臉憤怒地說,你幹啥。


  衡子軒冷道,找你有事兒。


  羅刹飛說我跟你沒事兒,滾。


  這幹脆的,直傷衡子軒的心。


  衡子軒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猛躥過去,一腳把門子給踹開了。


  他來到了屋子裏,發現了不堪的一幕。


  羅刹飛的床上躺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衡子軒認識,竟然是小雯。


  衡子軒眼珠子快掉下來了,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羅刹飛把衡子軒攔腰抱住,扔在了床上。


  他說,三個一起玩。


  衡子軒嚇壞了,掙紮著要從床上下來,卻怎麽也摸不到床邊。


  羅刹飛也上了床,讓衡子軒脫衣服。


  小雯嬌笑著,也讓衡子軒脫下衣服。


  衡子軒哪裏肯脫衣服,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脫。


  羅刹飛一拳把衡子軒給打暈了。


  小雯安靜了下來。


  羅刹飛也不再嬉笑了。


  他們十分的嚴肅,很鄭重其事的樣子。


  小雯說,打算怎麽處理他。


  羅刹飛說,要不,放了吧。


  小雯沉默不語。


  羅刹飛說,其實他是一個蠻不錯的人。


  小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她說,放之前,我想跟他睡一覺。


  羅刹飛說好哇,我幫你把他的衣服給扒下來。


  說罷,他就動手扒起了衡子軒的衣服。


  可是,無論怎麽扒,把他給使得滿頭大汗,他也沒有將衡子軒的衣服給扒下來。


  小雯的臉色很難看,衝羅刹飛吵道,你他媽的裝什麽裝,滾一邊去,老娘自己來。


  羅刹飛甩手鬆開衡子軒的衣服,怒道,好哇,你來,你要是能把他的衣服給脫下來,我給你磕三百個頭。


  小雯脫起了衡子軒的衣服。


  跟羅刹飛一個樣,無論怎麽努力,使用了各種技巧,出了一身臭汗,也沒有把衡子軒的衣服給脫下來。


  她難過得哭了起來,嗚咽道,難道我真的沒有好命吧。


  羅刹飛躺在床上,一副百般無聊的樣子,正在賭氣頭上,連看都不再看小雯一眼。


  小雯又嗷了一嗓子,說我的命真苦。


  羅刹飛終於忍不住了,氣道,難道跟我睡覺,就是命苦嗎。


  小雯說,可不是嘛。


  羅刹飛抓住衡子軒的身子,將他從床上扔了下去。


  衡子軒的腦袋碰到了牆上,被摔醒了。他站起來,像逃亡一樣衝出了門外。


  走在大街上,他感到既傷心又失望。


  他覺得人心真的是一件很難懂的東西。


  人心叵測,說的可不就是小雯這個死女人嘛。


  他心中恨極了小雯。


  他決定報複她。


  他來到了一個餛飩攤上,在一張桌子麵前坐了下來。


  老太婆正在吃著餛飩,看到衡子軒在自己對麵坐了下來,笑嘻嘻地問道,少年怎麽了,神情為何這般難看。


  衡子軒說我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我不再是少年了。


  老太婆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一件大笑話似的。


  衡子軒看到老太婆的嘴巴一顆牙齒也沒有了,看她的笑,讓人覺得非常磕磣得慌。


  老太婆突然不笑了,她又要了一碗餛飩,請衡子軒一塊吃。


  衡子軒一邊吃著餛飩,一邊問道,你能打的過你兒媳婦嗎。


  老太婆哂然一笑,說自古以來,婆婆欺負不過兒媳婦的,很少。


  衡子軒笑了,笑得非常滿意。


  吃完餛飩之後,老太婆付了錢。


  衡子軒帶著她來到了羅刹飛家門口。


  老太婆敲起了門子。


  門開了,羅刹飛的腦袋露出了出來。


  他瞠目衝然道,幹什麽。


  老太婆淡淡地說,我找個人。


  羅刹飛說你找誰。


  老太婆笑了,說找我兒媳婦。


  羅刹飛愣住了。


  老太婆抬起一腳,把門子踹開了。


  小雯正在床上穿衣服,看見老太婆,哎呀叫喚一聲,雙手捂住臉,沒臉見人了的樣子。


  老太婆氣得頓足捶胸,破口大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害死了我的兒子,跑到這兒跟別人來睡覺。


  羅刹飛正站在老太婆身後,一彎腰,兩手抓住老太婆的腳踝,將她給掀到床上去了。


  衡子軒心裏暗喝一聲糟糕。


  一旦到了困龍床上,無疑就是羅刹飛的天下了。


  小雯本來捂著臉的手,突然離開了臉,抓住了老太婆的頭發,翻身一滾,騎在了老太婆的身上。


  羅刹飛也跳上了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子,他繞到老太婆的頭前麵,一個手起刀落,將老太婆的頭給砍下來了。


  老太婆身體迅速變成了一顆牙齒,她的頭顱也變成了牙齒上的一部分。


  嘎吱一聲,門子突然開了。


  有個人蹣跚地走了進來。


  是老太婆。


  衡子軒驚喜喊道,原來你也搞分身試險。


  老太婆沒有搭理他,徑直來到了床前,望著床上的一對披頭散發男女,竟然表現得很平靜,甚至臉上還掛著微笑。


  小雯的身子在哆嗦著。


  羅刹飛摟住她,安慰道,別怕,隻要你不下床,就沒事兒。


  小雯說,我怕她會一直在床前守著,永遠不離開,我永遠也下不了床。


  羅刹飛哈哈大笑起來,說即便下不了床也沒事兒,我們兩個在床上生活一輩子,也未嚐不可,就讓孤老婆子在床前守一輩子去吧。


  老太婆沉聲道,你們未免把我說得太傻了,我是絕對不會在床前守一輩子的。說罷,她雙手抓住床沿,使勁用力,竟然將困龍床給搖晃動了。


  在床上的兩個人被嚇得麵無血色。


  老太婆扭過頭對衡子軒道,少年過來幫幫忙,讓我們一起把這肮髒的床給掀翻。


  衡子軒走過去,學著老太婆,雙手抓住了床沿上的把柄。


  兩個人一起用力。老太婆的口中還高喊著嘿呦嘿,嘿呦嘿,一起用力唆。


  半天過後,衡子軒鬆開了手,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擺擺手,說我不行了,這床太沉了,快使死我了。


  老太婆也鬆了手,坐在地上喘氣不已。


  羅刹飛和小雯摟抱在一起,笑得非常開心,甚至還啵啵的親了幾大口。


  噗嗤一聲。


  老太婆噴出了一口鮮血,她指著床上的一對男女,有氣無力地罵道,我快被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給氣死了。


  衡子軒看得於心不忍,上前將老太婆扶了起來。


  兩人出了門外,來到了大街上。


  老太婆一邊哭,一邊惡毒地咒罵著。


  衡子軒不住地安慰她。


  突然,老太婆頭一栽,竟然暈死了過去。


  衡子軒從老太婆身上翻出幾兩銀子,將她扛在肩上,進了一家飯店。


  他衝店小二喊道,趕快,上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我有錢了,哈哈。


  店小二指著他肩上的老太婆,問道,這是死人還是活人。


  衡子軒哈哈爽朗一笑,說這是個活人,隻不過暫時暈厥過去了而已,不用擔心。


  店小二歡喜的去準備酒菜了。


  嘭的一聲。


  衡子軒將老太婆的身子給放在了一張桌子上,就像往桌子上扔磚頭似的,絲毫不知道愛惜。


  這一摔,把老太婆給摔醒了。


  她坐起來,一掏自己的懷中,發現自己的銀子不見了,就跟瘋掉了一樣,撲上前去,揪住衡子軒的衣領,氣急敗壞地吼道,我的銀子呢。


  衡子軒極不情願,動作慢騰騰地將她的銀子給拿出來,惱悻悻地說,在這兒呢。


  老太婆迅速收了銀子,扇了衡子軒一個耳光,說誰讓你拿我的銀子了。


  衡子軒吃痛哎喲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臉,委屈地道,你不是暈過去了嗎,那我也不能白扛你啊,我得吃飽飯,有力氣了才能扛你啊。


  老太婆低頭想了想,覺得衡子軒說得有道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飯菜上桌了。


  四溢的香氣,勾人食欲。


  衡子軒饞得食指大動,忍不住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一邊嚼著菜,一邊朝對麵的座位上揮動筷子,讓老太婆也趕緊趁熱吃,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婆卻沒有吃,站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包袱,說我吃不起,我走了。


  衡子軒傻了。


  老太婆一走,誰來付銀子。


  難不成這次又演變成了吃霸王餐?

  衡子軒搖頭苦笑不已,但手下的筷子一刻也沒停著,大口地吃菜,大口地喝酒。


  酒足飯飽之後,衡子軒向店小二要來毛巾,擦了擦嘴。


  店小二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嫌他事兒多,直接有衣袖子擦嘴不就行了。


  衡子軒嘬了嘬牙花子,用手指剔著牙,問道,有草紙嗎,我要去上茅房。


  店小二說有,你等著吧。說罷,他就去了。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來了,捎來厚厚的一遝子草紙。


  衡子軒笑得很滿意,拿起草紙,往懷裏一揣,站了起來,就要走。


  店小二張開手臂擋在他麵前,攔住了他,要銀子。


  衡子軒說,等我解完手再給你銀子不行嗎。


  店小二搖頭,堅決地說不行,必須先付銀子。


  衡子軒尷尬地一笑,說我現在沒有銀子。


  店小二一愣,臉上要下雨了,說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解完手就有銀子了。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是的。


  店小二大奇,問為什麽。


  衡子軒說,因為我拉出來的是黃金。


  店小二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得很假,抖膀子的動作很誇張。


  笑完之後,他說,好哇,那你就去茅房裏拉黃金吧,我恭候著你。


  衡子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等一會兒我給你賞黃金。


  店小二冷著一張臉看著衡子軒離去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後,店小二才重哼一聲,說這是把我當傻子了。


  衡子軒來到茅房,什麽事也不想,痛痛快快地來了一次。


  他抬頭望著上方,打算待會兒衝撞開茅房之頂,逃出去。


  他也不想吃霸王餐,真的不想,可他沒辦法,他實在沒有錢。


  他覺得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這話是對的,非常對。


  他覺得自己就是落難的英雄好漢。


  提上褲子之後,衡子軒深吸了一口氣,縱深上升,轟然一聲,一頭撞上了茅房之頂,撞開了一個大洞,身子飛出茅房之外了。


  然而,他發現,有一個人正懸浮在高空中等著他。


  是個他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之下最不想遇到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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