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抉擇
豆豆覺得自己一直在水中行走著，不管怎麽遊怎麽遊都遊不到岸邊。就好像是人最初在媽媽的肚子裏一樣，四周都是水，我們可以在媽媽的肚子裏遊動，可是我們卻不能跨出那個範圍。現在的豆豆就好像是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裏，她不想出來，可是卻一直有孩子在自己的耳邊啼哭，她知道自己必須出去，還有人在依賴著自己，所以她跌跌撞撞的一直在尋找著出路。
莫離一直沒有合眼的在豆豆床前守著她，楚璽帶著飯菜進來，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吃點東西吧，一會可能就醒了。”
莫離搖頭，她這會兒什麽都吃不下去：“小羽的手術結束了嗎？還有，孩子還好嗎？”
“手術還在繼續，孩子都還好，還在保溫室沒出來，過一段時間才能出來。”楚璽說著，強製著拉著莫離去了桌邊吃飯：“你多少吃點，老大和嫂子還在手術室外麵守著呢，小羽這情況還不明確，你要是和嫂子在出什麽事，你這是讓我們兩個老爺們也跨了嗎？”
莫離哭笑不得的看著楚璽，還是伸手將筷子接了過來，又回頭看了豆豆一眼，才低頭吃飯。
“水……”
及其低弱的聲音從床邊傳了過來，楚璽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在莫離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到了床邊，看著已經有了蘇醒跡象的豆豆：“寶貝兒，要喝水嗎？”楚璽小心的看著豆豆，不敢動她。
莫離也跑了過來，摸了摸豆豆的腦袋，抬頭和楚璽開口說道：“倒點水過來。”
楚璽點頭，過去倒了水過來，莫離接了過來，拿了棉棒在她的唇上點了幾下，豆豆的慢慢的轉醒：“媽媽……”她開口的聲音幹啞的厲害。
莫離在豆豆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醒過來了就好，她的寶貝女兒總算是過去這一關了。
豆豆眼睛在四周轉了轉，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楚璽摸了摸她的腦袋：“小羽還在手術，這次可以把子彈取出來，以後就不用在擔心了。”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因為他情緒的過去激動，倒是把那顆子彈給鬆動了一些，也方便了取出。
豆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又掃了一圈，莫離急忙開口說道：“寶寶都很好，還在保溫室，過一段時間就能抱回來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都很健康。”
豆豆聽了進去，這次終於安穩的睡了過去，莫離也真的放心，摸了摸豆豆的腦袋，繼續過去吃飯。
楚璽吃了幾口，不太放心，還是起身去了手術室那邊，莫離看著他出去，看著她平攤的小肚子，他們結婚結的太匆忙，可以說是為了孩子才結婚的，結婚後，不管是她還是程墨羽，他們直接的交流始終是太短，他們相愛，可是真正的夫妻生活，現在才開始。
程墨羽的手術進行了兩天兩夜，一室的醫生在手術成功之後全都跌坐在了地上，主刀醫生更是直接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護士出來給他們報告了好消息，葉羽菲整個人都脫力的靠在了程寧遠的懷裏，整整兩天，她不吃不喝的在這裏等著，就是為了這句話。
楚璽看著拿出來的那顆子彈，伸手接了過來，用鑷子拿了起來，拿給程寧遠看，嘴角微微一勾：“S747，我想魚膠還沒有這個能力能拿到S747吧！”
兒子沒事了，程寧遠也放心了，眼睛微微一眯，看著那子彈：“你的意思是？”除了魚膠，還有人在背後。
楚璽微微聳肩，他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不知道。將那子彈放了回去：“收好一會送到我這裏來。”
那護士點頭，端著子彈離開了這裏。
兩人都沒事了，他們這些個做長輩的終於是把心給安下來了。程寧遠讓葉羽菲回去休息，葉羽菲不願意離開，程寧遠沒有辦法，就讓她在兒子的病房的陪護床上休息一會！
“老婆，現在好了，以後你也不用在為他擔心了。”程寧遠摟著葉羽菲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看著兒子，才算是徹底的放心了。
葉羽菲是開心，可是還是有擔心：“這以後，不知道和豆豆能不能……”
“就說你們女人事多，兒子身體不好的時候你擔心身體，現在身體好了，你又開始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說你們女人怎麽就這麽多事呢。”程寧遠不等葉羽菲說完就忍不住打斷了她，真心理解不了自己的妻子這腦子裏在想什麽。
葉羽菲笑了，靠在他懷裏，他們男人啊，永遠也不會理解女人的心的，不是事情多，隻是在關心自己的孩子而已，男人啊，就是心大。
豆豆兩天後才徹底的醒了過來，人也精神了很多，這會已經能夠坐起來陪著莫離說幾句話了。
早上通氣之後，莫離就給她熬了雞湯過來，程墨羽還沒有醒過來，知道豆豆擔心她，摸了摸她的腦袋：“等過幾天，小羽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你爸和上麵打過招呼，到時候讓你們在一個病房裏，你不用擔心了！”
豆豆點頭，喝了幾口就喝不下去了，她現在就覺得漲奶漲的厲害，莫離也明白，可是現在孩子不在她身邊，隻能用吸奶器給她吸出來然後去喂給小寶寶們喝。
一開始豆豆疼，葉羽菲在的時候她總是笑眯眯的，但是隻要是莫離自己在，她就哭鬧的厲害，氣得莫離每次都恨不得把她給塞到自己的肚子裏麵去，這個時候豆豆都會梗著自己的脖子給莫離反駁：“你是我媽媽，我在你麵前都不能哭多委屈啊！”
莫離想說什麽，可是想想自己姑娘這剛剛從生死線上回來，隻能瞪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媽，你就不知道為你媽想想。”說道這個莫離就有氣，她都不知道在手術外麵的時候差點沒給瘋了。
看著莫離生氣，豆豆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伸著自己的小爪子摸了摸莫離的衣袖：“媽媽，這個是意外，不是我能控製的啊。”所以真心不是自己的錯好不好，不過她不會告訴媽媽，自己是被人用石子打到的，不然媽媽隻會更加的擔心，她可是媽媽的好女兒啊。
莫離也知道這事情不能怪她，但是就是覺得她太過不小心了。
豆豆看著四周：“我哥和瞳瞳姐呢，沒有把瞳瞳姐嚇到吧！”她記得當時是壓在瞳瞳的身上的，她那麽重，肯定把瞳瞳姐給壓傷了。
提到瞳瞳，莫離給豆豆蓋了一下被子：“沒事，都是皮外傷，你哥那邊有急事，他們今天早上就走了，那時候你還沒有醒。”
聽到哥哥走了，豆豆有些失落，她都這個樣子了，哥哥都不能多陪自己一些時間嗎？
看著她嘟著的嘴巴，莫離拍了拍她的腦袋：“行了，就算是你老公在，這會兒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你的，你還不知道嗎？”還多陪她，簡直就是在做夢。
老公，豆豆拉著莫離的手臂開口說道：“媽媽，你帶我去看看羽哥哥吧！”
莫離微微皺眉：“別去了，過幾天就能看到他了。”
“媽媽，就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寶寶不讓她看，但是看看羽哥哥總是可以的吧。
莫離看著她小狗般祈求的樣子，最後無奈的扶著她起來，借了輪椅過來，豆豆本來想反駁，她不是殘疾，可是看到媽媽的臉色之後，徹底的蔫了，知道自己要是反駁，媽媽肯定都不會帶她去看羽哥哥了，所以她還是乖乖的做輪椅吧。
到了加護病房那邊，豆豆看著裏麵的人，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是開心，他以後在也不會頭疼，再也不用自己擔驚受怕他突然暈倒了。
“豆豆，你怎麽過來了？”葉羽菲從床邊起身，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過看著豆豆起色不錯，她也就放心了。
豆豆笑嘻嘻的叫了媽媽，莫離推著她進去，才和葉羽菲兩個人出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葉羽菲關門看著裏麵：“你說，這是不是最後一次了，我可真的害怕醫院這種地方了！”葉羽菲說著搖頭，這地方，每次都會讓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的大起大落，她老了，經受不起這種事情幾次的摧殘啊。
莫離也笑了，希望這是最後一吧，不然自己也要瘋了的。
和葉羽菲一起坐在外麵的凳子上，側臉看了她一眼：“你公公沒說什麽嗎？”
“你說讓豆貝兒姓莫的事情嗎？”提起自己的三個孫子，她就覺得開心，老大豆寶兒，老二豆貝兒，老三豆妮兒，雖然現在還是小小的一團，可是這幾天下來已經差不多要張開了，怎麽看著都讓她覺得喜歡，“沒事，這事是寧遠說的，有一個孫子姓他們程家的姓就夠了。”如果事情是她來說，婆婆估計要鬧，但是是程寧遠說在，這感覺就不同了，畢竟他們要的也隻不過是想呆在兒子身邊，過完這個晚年而已。
莫離摟著葉羽菲：“謝謝你，真的。”當楚璽告訴自己，孩子戶口上的是莫一諾的時候，她是真的哭了，也在感激葉羽菲和程寧遠，她知道爸爸一直沒有說什麽，卻對豆豆肚子的孩子很喜愛，這樣，莫家也算是有了後。
他們都不是過於迂腐到說必須有後的人，可是幾千年的習俗就是這樣流傳下來的，她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過來。
葉羽菲摸了摸莫離的臉：“傻瓜，我們之間謝什麽謝，要說謝啊，也是我要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能有三個這麽可愛的孫子呢。”是因為她認識了莫離，她的生活圈子才開始變大，是因為莫離，才有了豆豆，也是因為莫離，她才有了這麽的可愛的家人，所以，她是要謝謝莫離的，不管是為了什麽，她都是要謝謝莫離。
豆豆在病房裏拉起了程墨羽的手告狀：“你快點醒過來啊，他們都不讓我看寶寶，還有人家的mimi好疼，媽媽都不讓人家哭，你快點醒過來啊。”她趴在床邊，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其實說是告狀也是在訴苦，她最近身上確實有很多的不舒服，可是不敢和父母說，怕他們擔心。
豆豆趴在，沒在說話，知道自己的頭被人用手撫摸著，她抬頭正對上程墨羽深沉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他：“你終於醒了！”她還以為他還要偷懶睡一段時間呢，沒想到現在居然就醒了過來。
程墨羽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又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沙啞的開口說道：“誰欺負你了？”剛剛就聽到她在告狀，還和個孩子似的，讓他怎麽放心的下。
“還能有誰，就是媽媽啊。”豆豆說著扶著要起來的人起來，在他的背後給他墊了枕頭，碰到了肚子上的縫合線，豆豆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麽了？”程墨羽看著她皺起的眉頭，急急的開口問道。
“碰到傷口了，沒事啦。”豆豆說著又坐回到了輪椅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程墨羽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摸了摸，然後拉著她坐在他身邊，伸手附在在胸口：“怎麽會胸疼。”
他一碰豆豆就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打開他的手：“不要碰啦，疼死了。”
程墨羽臉色還是蒼白的，聽到她叫疼更加的擔心了：“要不要叫醫生給你看看。”
豆豆低頭看了看自己大了幾個罩杯的胸口，微微歎息：“沒有用的，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因為要漲奶，還要疼一段時間！”關鍵是，寶寶們還不能出來，都沒有人給她吸奶，隻能一直漲疼著。
程墨羽心疼的摟住她小小的身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媳婦兒，讓你受罪了！”
豆豆聽著他的話，心裏甜甜的，笑眯眯的開口：“沒事啦，等寶寶們回來就好了。”
程墨羽點頭，摟著她不說話，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豆豆不是能夠靜下來的主，扒拉著他的大手有些氣憤的開口說道：“寶寶都沒我們什麽事情了，名字和戶口爸爸他們都給辦好了！”想想他們的孩子他們是最後知道名字的，就覺得心塞啊心塞。
程墨羽微微挑眉，“奧，是嗎，他們都起了什麽名字？”這個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孩子都好好的才是他最關心的。
“老大叫程一凡，小名叫豆寶兒，老二叫莫一諾，小名叫豆貝兒，哎……”提到小兒子她抬頭看著程墨羽，眼睛亮晶晶的，“是你和爸爸媽媽說的讓豆貝兒跟著我的姓的吧？”想著姥爺會很開心，豆豆的心情就會空前的好啊。
程墨羽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摟著豆豆開口：“要我說，兩個臭小子都姓莫，就我寶貝閨女姓程就好了！”說著在豆豆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現在就是女兒控，程墨羽說著，在豆豆的肩頭開始打盹，但是還是不願意睡去：“女兒呢，女兒叫什麽名字？”
豆豆知道他剛剛醒來，身體還很弱，也知道他這會兒想睡了，還是輕輕的開口：“叫程一一，爸爸說，以後寫名字也簡單，不能累到他的寶貝孫女，你們家都是女兒控。”
程墨羽低笑，閉著眼睛在她的耳邊低語：“我爸想了一輩子就想要個女兒，你知道媽當年流掉一個孩子吧，就是個女孩兒，爸爸自責了一輩子了，這有個女孩兒讓他疼著，他還不給寵上天去了！”這話程墨羽說的一點都不誇張，程寧遠有多喜歡女孩從他對豆豆就能看的出來，豆豆小時候在程家也是呼風喚雨的，就是因為程寧遠對她的寵溺。
豆豆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脖子間傳來的輕輕的呼吸聲，她側臉看到程墨羽已經又睡著了，摸了摸他的臉，豆豆小心的下床，忍著自己肚子上的疼痛感扶他躺下，其實，她也是會照顧人的，隻是他們都不相信自己而已。
豆豆從病房出來，和葉羽菲說過程墨羽醒過了，這會兒又睡著了，才跟著莫離回了自己的病房，葉羽菲則去找了醫生，要是沒什麽問題，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醫生過來給他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宣布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直接就給轉到了普通病房。
高幹病房比一般的要好很多，即使裏麵有兩個病人也不會有擁擠的感覺，裏麵有獨立的洗手間還有廚房，葉羽菲和莫離輪流在醫院照顧他們，家裏還有老人，兩人不可能都守在這裏。
從程墨羽轉了過來，豆豆就樂了，她明天都能看到程墨羽了，能不開心嗎。
程墨羽曾經的領導，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在第二天就來看望了程墨羽，豆豆一直在裝睡，卻聽得清楚，大隊長有意讓程墨羽再回特種大隊，畢竟他當初離開是因為腦子裏的子彈，大隊長才忍痛割愛的，這一聽說子彈取了出來，大隊長二話不說就直奔醫院來了，他，還是舍不的自己手裏的這個精兵啊！
程墨羽側臉看了看豆豆，特種大隊，說實話，他很想回去，在普通部隊的時候，他一天到晚的給自己找事情做，可是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豆豆呢，還有剛出生的孩子呢，現在這些問題他都要想的。
“大隊，我在想想吧！”第一次，他麵對特種部隊的時候有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