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雨中出現的女人
禮拜二下午，程墨羽就該歸隊了，豆豆看著窗外還在淋淋漓漓下著的小雨，就玩了一天，其餘的時間基本都是在酒店，真是有夠衰的，這就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啊。
回頭無奈的看了一眼程墨羽，他倆就沒有旅遊的命，這次回去，下次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有時間在出來玩了。
程墨羽收拾好了包，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有時間我們再來玩，找個天好的時候。”雖然這個時間真的很難再有，不過他也隻能這麽勸著媳婦兒。
豆豆深呼吸了一口氣：“算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她明白程墨羽的這話絕對不能信，信了就是沒事給自己找虐，過去背起了自己的小包包：“我們走吧，一會天都晚了。”
程墨羽提起行李包跟著她出去，到了外麵結賬退房。將東西丟在了車上，看著豆豆戀戀不舍的樣子，更加的覺得對不起媳婦兒，好不容易帶她出來玩一次，結果還遇到了這種天氣。
摟著她上車：“走吧。”
豆豆點頭，上車係好安全帶，眼睛一亮看到了出了酒店的人，他們這才剛走，這人就忍不住要離開了麽，拍了拍剛剛上車要發動車子的程墨羽：“羽哥哥，你看。”
程墨羽發動了車子，看向豆豆指著的地方，眉頭微微一鄒，到那時還是發動了車子，他做什麽和自己無關，隻要他不犯在自己手上，自己什麽也不會管的。
豆豆在自己下巴上敲著，她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她要好好想想，這件事要怎麽做才可以。
程墨羽側臉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豆豆，這件事把你的鬼心思收回去，他，自然有人會收拾。”所以用不到他們出手。
豆豆側臉看著程墨羽，帶著不解：“羽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不然依照他的脾氣不可能不管的。
程墨羽側臉看了她一眼：“我什麽都不知道，豆豆，聽我的，做好你本職的工作就好。”之餘這件事，這些人，有嶽父大人來操勞就可以了，他什麽都不用管。他要做的，就是練好他的兵，做好他做的。
豆豆微微撇唇，不管就不管，她看戲不犯法吧。
外麵大雨還在繼續，程墨羽開了雨刷，看著外麵的路，開口問道：“快考試了吧，最近好好準備考試，還有你畢業論文的事情，別的事情都不要管了。”
“快了啊，不過瞳瞳姐還沒有回來，我們下周就要會學校了。”豆豆笑眯眯的開口說著，自己回了學校，這人可就見不到自己了。
程墨羽側臉看了她一眼，繼續小心的開車，畢竟是雨天，他不敢太過大意。
“我怎麽覺得你這麽開心呢？”希望這是他的錯覺，有一種這個丫頭在挑戰自己的感覺。
“哈哈……哪裏有！”豆豆說著，笑容都已經忍不住了，看著外麵的雨天，突然看到大陸上出現的人影，豆豆急忙拉住了程墨羽的手臂：“羽哥哥，快停車。”
程墨羽也看到那人了，急忙打了方向盤，將車子轉了方向，豆豆被突然停車的慣性下了一跳，車子停下來，她抬頭看向了程墨羽，應該沒有撞到吧。
程墨羽熄火就下了車，豆豆也急忙打開車門跟下了車。
倒在雨中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程墨羽急忙過去扶人起來：“阿姨，你沒事吧。”
豆豆跑過去把女人的傘撿了起來給她打上，低頭看到了女人摔破的膝蓋：“羽哥哥，她受傷了。”
程墨羽看了一眼，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去打開車門。”
“奧。”豆豆應著給女人打著傘，快了程墨羽一步將車門打開，程墨羽把女人抱了進去，回頭去了前麵開車。
豆豆收了傘坐在後車座上，看著女人被摔破的膝蓋：“阿姨，您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馬路上呢，這樣給容易出事的。”
女人好像剛剛才回過神來，看著豆豆突然去找自己隨身帶的包，豆豆看了出來，從她的身側給她拿了出來：“阿姨，阿姨，您是找這個嗎？”
女人急忙伸手奪了過來，將小包抱在自己的懷裏：“送我去市裏醫院好嗎？我不勒索你們，也不用你們給我看病，我截不到車，所以看到你們的車才出來的，我兒子還在醫院，你們送我去好不好，求求你們了。”女人說著，一直在拉著豆豆的手祈求。“我真的不勒索你們，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們寫證明。”女人說著就要從自己的包裏拿紙筆出來。
“阿姨，阿姨……”豆豆拉住了她冰冷的雙手，“您膝蓋受傷了，肯定要去醫院的，我們送您過去，也要給你處理一下傷口。”豆豆說著，從自己的小背包裏拿了紗布出來，先給她包紮了一下膝蓋。
程墨羽回頭看了一眼，媳婦兒小背包是個神奇的存在，裏麵好像什麽都能拿出來，這會兒居然還有剪刀和紗布。
豆豆給她處理著傷口，開口問道：“阿姨，您兒子怎麽了？”
女人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心隻記掛著兒子，“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學校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我兒子上課的時候暈倒在講台上了，這幾天一直下雨，都沒有去市裏的車，我……”
“阿姨，阿姨，您別激動，我們很快就會到市裏了。”豆豆安撫著她的情緒，看了看程墨羽。
程墨羽眼神微微一眯，打了一通電話出去：“媽，您一會去趟市立醫院，帶點補品什麽的，還有，給我和豆豆帶套衣服，”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女人，最後又加了一句：“在帶一套您的。”
葉羽菲抱著孫女，看著外麵的大雨：“怎麽了？”這種天氣去醫院，還要帶衣服？
“媽，到了再說吧。”程墨羽說著就掛了電話，回頭看了她們一眼：“豆豆，行李箱裏還有衣服，你拿出來給阿姨披上點，暖氣我要管了，不然我們回不到市裏。”出來的時候沒有加油，這會兒也剛好回到市裏。
豆豆應著，伸手去了行李箱過來，將箱子打開，將那件羽絨服拿了出來給阿姨披上：“阿姨，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葉羽菲放下孫女，讓保姆看著，自己去房間找了衣服拿出來，又去找了莫離，她自己也沒有辦法拿那麽多東西過去啊。
莫離開車和葉羽菲一起過去，在醫院門口買了吃的和補品，莫離擔心女兒：“小羽沒說怎麽回事麽？”
“我也不知道啊，這就說讓我拿這些東西就掛了電話。”葉羽菲也急，拿了東西就和莫離一起趕去了醫院。
程墨羽開車到了醫院，女人不等程墨羽和豆豆帶她去處理傷口就跑了進去，豆豆喊都沒有喊住。
倒是凍的全身都在打顫，本來身上就濕透了，這會兒又凍了一路，剛剛進了醫院的門就被葉羽菲給叫住了，急忙跑了過去看著這兩個滿是是水的人：“怎麽回事啊？”這冰天雪地的，倆人全身都濕透了，這不是要感冒麽。
豆豆伸手將衣服拿了過來，凍得全身打顫：“媽媽，一會在給你時候，我先找個地方換衣服。”
莫離帶著女兒去找了一間診療室，借了醫生的房間換了衣服，程墨羽直接去了洗手間將衣服換上。
等他們換了衣服出來，葉羽菲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看著兒子，不確定又說了一遍：“你是說，你們撞到人了？”
“媽媽，媽媽，沒有你想的嚴重。”見葉羽菲急了，豆豆急忙開口說道，“那阿姨隻是腿受傷了，她兒子在醫院，她著急才會突然衝出馬路的。”
程墨羽換完衣服去了急救室那邊，他們跟著過去，女人還在門口等著，除此之外，還有學校的領導等人。
豆豆過去扶住那女人：“阿姨，您先換件衣服吧，別人沒出來呢，您就病倒了。”
女人搖頭，她現在的心裏除了兒子，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冷，也感覺不到了。
葉羽菲和莫離也過去勸著，這全身都是濕透的，嘴唇都發紫了，在這樣下去，她估計也會倒下去的。
“這位大姐，你還是先去換衣服吧，不然怎麽照顧你兒子啊。”葉羽菲說著，將自己手裏的衣服遞給了她，這些都是自己沒有穿過的，兒子說的急，她也沒有多想就都拿來了。
女人看著葉羽菲，也許是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裏，顫巍巍的手將衣服接了過來，葉羽菲讓豆豆陪著她去換衣服。
莫離卻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葉羽菲回頭看她：“怎麽了？”
莫離看著女人離開，眼睛微微眯起：“這個女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很麵熟的感覺，可是她有覺得自己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到的。
“見過？”葉羽菲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不能吧，你見過的人我不是都見過嗎，我怎麽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媽，這人應該是南邊鄉下的，您沒去過那邊吧。”程墨羽也說著，看了看搶救室的門，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呢。
莫離搖頭，她這是覺得麵熟而已。
女人換了衣服過來，莫離看著，卻怎麽樣都覺得麵熟，女人卻一心在擔心自己的孩子，沒有在意此時正在看著自己的莫離。
醫生出來，各個麵漏難色，女人幾乎是撲過去的，“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外麵的人：“很奇怪，我第一次見心髒畸形患者還一直能活到現在，他的心髒發育不全你不知道嗎？”
心髒發育不全？豆豆突然抬頭看向那醫生，開口問道：“是心室心房發育不全，還是瓣膜？”
那醫生看向了豆豆：“小姑娘還懂這個？”
豆豆看著那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微微一稟，這個兒子，是她的全部吧。
“這應該是第一次，這次搶救及時，可是對於心房發育不全這個課題，在我們這裏並沒有很好的治療例子。”
“心房，心房，”豆豆聽著，轉身和莫離要手機，她要打電話問問老師，這個病人能收嗎？是個不錯的案例。
淩正奇聽完豆豆的話，沉思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好，我一會聯係市立醫院，轉到我們這邊。”
“謝謝老師。”豆豆說著，終於放心了，有老師出馬，肯定會增加成功幾率的。
葉羽菲扶著女人起來：“大姐，這是你也不能急，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孩子沒事了。”
“我想起來了。”莫離突然開口看向那個女人，過去開口說道：“你是當年給了我項鏈的那個人對不對。”
女人突然抬頭看向了莫離，抱著自己手裏的包微微咬唇，淚水潸然而下，莫離急了：“哎，你別哭啊。”
女人突然下跪：“楚太太，那個錢，我可不可以以後在還給你，我現在真的沒有，我沒有……”
“哎，你先起來，你先起來說話啊，那個錢不急。”她都沒有想過把拿錢要過來，拉著她起來：“先給孩子看病要緊，錢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女人起來，豆豆卻突然記起來了，嘴角微微一抽，在程墨羽的耳邊開口說道：“她就是阿悄喜歡的那個女人，就是給我媽媽項鏈的那個女人。”不能不說，這是大雨中的狗血，居然能讓他們給撞上。
程墨羽皺眉看向那個女人，阿悄和這個女人，他真的沒有辦法聯係在一起，這好像就完全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程墨羽拍了拍豆豆的肩膀：“你在這裏陪著她們，我出去買點飯回來。”這時候天已經晚了，先不說他和豆豆還沒有吃晚飯，就看那阿姨，估計午飯都沒有吃呢。
豆豆點頭看著他出去，跟著她們去了病房，從校方領導的口中得知了張中現在是市一中的一位老師，平時的表現都很好，今天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在了講台上，他們立刻就送到了醫院裏來。
程墨羽買了晚飯回來，校方領導已經回去了，將晚飯放在桌上，側臉看葉羽菲和莫離：“媽，你們先回去吧，我和豆豆在這裏守著。”
莫離看了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小羽部隊還有事，我和豆豆在這裏守著吧，小羽，你先送你媽回去，家裏還有孩子呢。”
程墨羽想了想，嶽母和這人認識，留下是最好的，家裏有孩子，媽媽肯定不能留下，自己也沒時間，這是最好的方法，他點頭答應：“好，媽，那我們先走了。”
豆豆出去送他們，莫離陪著女人坐在床邊，女人一直握著自己的手，莫離看著：“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隻有那麽一點點。”她說著，在地上比劃了一下，感概歲月的飛逝。
知道兒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女人也放心了，“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他都大學畢業當了老師了。”這些年，她供著兒子上學，還要存錢給莫離，這好不容易錢存的差不多了，兒子又出來這種事情。
莫離在她肩頭拍了拍：“你不要想太多，錢也不用給我了，有人把那條項鏈拿走了。”所以，她什麽都不用收回去了。
女人猛然抬頭看她，可是片刻之後卻又低下了自己的頭，苦澀一笑，拿走了也好，本來就是不屬於她的。
莫離看著，卻不明白了，這反應，她都不想知道那個人在哪裏嗎？
“你……”
女人笑，摸著自己兒子的臉：“軍嫂同誌，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挺好的，不想找他了，找了也沒有意義。”一開始，她或許還想找，可是這麽多年下來，她已經失望了，也放棄了。
“其實想想，張橋對我挺好的，即使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對我們母子很好。”想著自己那個不是丈夫的丈夫，女人嘴角微微一勾，“他死了之後，張中一直問我爸爸呢，其實我知道，在張中的心裏，他的爸爸就隻有一個張橋。”
莫離還想說什麽，可是看著她的背影，卻隻是覺得心酸，她看的出來，現在她的全部心血都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如果她的兒子有什麽意外，她估計也是活不下去了吧。
“你都不想知道他說過什麽嗎？”其實具體說了什麽，莫離也不清楚，隻是楚璽和自己說過這件事，沒有具體的說，如果她想知道，她可以去問的。
女人還是搖頭，這幾十年，她從希望變成失望，又從失望變成了徹底的絕望，她已經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現在，我隻想守著我的兒子，我隻想他好好的。”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別的所求的。
莫離還想說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嘴，什麽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她隻是拿了那份晚餐交到了她的手裏：“吃點吧，吃飽了才能照顧你兒子。”
女人感激的借了過去，莫離看著床上的男人，這個當初的小男孩，還打過自己一巴掌呢，那小小的手，打在自己的臉上，不疼，卻帶著點點的微涼，這個感覺，她記了一輩子。
豆豆一直在外麵站著沒有進來，眉頭微微皺起，她覺得阿悄很可憐啊，而且阿悄心裏還是有這位阿姨的，不然也不會為了那條項鏈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