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節 天衣無縫
天後水之月吃驚的看著宮占山，從這小子毫無顧忌的飛到小鎮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原本水之月隻是氣憤宮占山侵犯了紅葉還敢跑到這裏來，想對他略施懲戒一番。沒想到，竟然逼出了隱靈弓的消息。
聽到弓決，水之月至少能確定宮占山熟知隱靈弓。但是這小子連武皇都敢欺騙，水之月對宮占山的話語充滿了疑問。
水之月眼神一眯，慢慢的放下宮占山，“本宮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等得到隱靈弓之後，本宮保證放過你二人。但你小子敢說一句假話，本宮會讓李蓉當著你的麵，用最殘酷的手段殺了紅葉。”
“想必陛下應該知道隱靈弓的弓決，難道聽不出真假？”
宮占山說著瞟了一眼遠處迷茫中的李嬤嬤，從水之月的反應來看，宮占山相信水主傳承之中必然有隱靈弓的弓決。不然她也會跟李嬤嬤一樣，傻傻的不知道剛才說的什麽。
天後不屑的哼了一聲，“你與那老碩鼠關係匪淺，知道弓決不是什麽難事。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本宮，或許本宮會寬恕了你。”
宮占山淡淡笑道，“陛下，您不發下魂血大誓，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宮占山絕不會把秘密說出來。”
水之月眉頭一皺，“放肆！這天下沒人有資格在本宮麵前說這句話。”
水之月強大的威壓落在了宮占山身上，宮占山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卻強挺著沒有跪倒在地。
“交換魂血的時候，您應該知道在下的倔強，就算現在殺了我，沒有得到保證之前我也不會說出來。”宮占山雙目微紅盯著水之月。
水之月暗暗罵了一聲，收起了威壓。水之月隱忍著怒意看著宮占山，語氣之中也緩和了下來，“你小子詭計多端，給本宮一個信任你的理由？”
宮占山深深的喘了口氣，他知道水之月不是這麽好蒙騙的，不泄露點什麽，恐怕過不去今日這個坎。宮占山到不懼怕什麽，但是他的軟肋是葉穎兒。
宮占山暗暗的祈禱，“師尊啊，為了穎兒，隻能讓您老受點委屈了。”
宮占山平靜的看著水之月，露出一副悲哀的神情，“陛下，木靑主已經離世，他以魂血救過我的命，對在下恩重如山如同再造。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您，想必陛下可以相信了吧。”
水之月吃驚的一愣，“木~那老碩鼠死了？”
宮占山悲傷的點了點頭，“師恩如父，不敢妄言。”
水之月卻疑惑的搖了搖頭，“你小子能騙得了炎天，心智異於常人。本宮需要證據，不然~別怪本宮現在就讓人把紅葉帶過來。”
宮占山不禁心中暗罵，翻山鏟在法指空間，總不能當著你的麵拿出來。再者說，他更不能告知師尊葬身之地，畢竟師尊與水之月之間幾十年的恩怨，宮占山相信天後什麽惡毒之事都能做得出來。
宮占山想了想說道，“陛下，我把師尊的翻山鏟藏在了一個地方，若是陛下不相信的話~。”
“閉嘴！”水之月冷漠的打斷道，“本宮對那個破鏟子不感興趣，宮占山，不要再挑戰本宮的耐心。你知道本宮想聽什麽，隱靈弓~除了隱靈弓我不想聽別的！”
看著水之月帶著殺意的目光，宮占山知道不說點關於隱靈弓的秘密，估計她真敢當麵拿穎兒來逼迫自己。
“陛下，雖然我不知道隱靈弓具體藏在何處，但是~有個人知道，我可以把那個人的藏身之處告訴您。不過，必須是得到您的承若，換取我和紅葉的自由。”
水之月瞳孔一聚，“那個人~可是玄靈一族的後人？”
“不是。”
水之月一愣，“不是玄靈後人？宮占山，不要把本宮當成炎天那個蠢貨，老碩鼠沒有親人，如此重要的秘密除了你小子，他唯一能告訴的就是玄靈後人。”
“陛下莫急，請聽我說，其實~師尊他老人家有親人。那個人就是師尊的摯愛，兩人心心相印幾十年，外人從不知情。我不知那位老人家的尊諱，隻知道她叫~鬼婆婆。”
宮占山說完，心中愧疚的有些心虛，不知道給師尊安排了一個這麽醜陋的老相好，會不會把師尊氣的從九泉之下活過來。
“鬼婆婆？”水之月疑惑的抬起頭，好像這個稱謂有些似曾相識，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從哪裏聽過。
水之月正想詢問，就聽到李蓉發瘋似的罵道，“陛下，他在撒謊，狗東西，你敢汙蔑睿尚宮，我殺了你~！”
水之月抬手製止了衝過來的李嬤嬤，吃驚的問道，“那個鬼婆婆是李睿？”
李嬤嬤顫抖的說道，“回陛下，鬼靈婆正是家姐李睿在外落下的稱號。當年家姐出走天外天，從此音訊皆無，老身至今還在尋找。陛下，家姐絕不可能與那木賊有關，還望陛下明察。”
呃？宮占山吃驚的張大了嘴，弄了半天那鬼婆婆居然是李惡婆的姐姐？這真是活見鬼了。宮占山也是情急之下要把隱靈弓的秘密賴在鬼婆婆的頭上，他哪知道老鬼婆與天外天還有這番交情。不過大話既然說出去了，咬著牙也得撐下去。
水之月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宮占山，“你說李睿是那老碩鼠的~摯愛？”
宮占山重重的點了點頭，“在陛下麵前占山不敢欺瞞，晚輩也是多年前與鬼婆婆見過一麵，沒想到與李嬤嬤竟然是姐妹？難怪，當初第一次看到李嬤嬤之時，晚輩就有一種親近之感。”
“放屁！陛下，不要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家姐不是那種人。”李嬤嬤發瘋似的罵道。
水之月的臉色越來越寒，宮占山隱隱感覺如意斧也漂浮起來，急忙說道，“陛下，師尊臨終前確實這麽交待晚輩的，他說隱靈弓已經交給了那位前輩，這世上唯有她知道隱靈弓藏在何處。您要不信的話，晚輩說個地方，陛下派人一探便知。”
水之月麵帶威嚴，“說，李睿身在何處？”
“這~！您得先答應放過我與紅葉。”
“你~！”水之月指尖閃動著靈力，真想一巴掌把宮占山拍入湖底最深處。
水之月眼角顫了顫，聲音之中充滿了寒意，“好！本宮答應你，隻要你所說是真，本宮自會放過你和紅葉。但是，你小子敢有半句假話，這世上沒人能救得了你。”
“陛下，您能發下魂血大誓嗎？”
宮占山話音剛落，摘星台上的溫度驟降，宮占山嚇得一舉手，“好好，陛下息怒，晚輩知道陛下向來一諾千金，當然不需要魂血大誓。不過~請容晚輩把這個喜訊告知一下。”
宮占山心說你個老惡婆萬一反悔的話，這世上老子找誰說理去。宮占山也顧不得水之月是否震怒，拿出了幾道空白靈書。
“這是給我師尊魏安平的~，這是給我宮家的，這一封嗎~給武皇陛下也說一聲，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水之月氣的臉色煞白，要不是隱靈弓對她來說太過重要，她真想當場就把宮占山大卸八塊。
宮占山不慌不忙的發了幾道靈書，這才看著水之月認真的說道，“我師尊說，那位鬼前輩在一個叫~長鬆冰川的地方隱居。師尊還說，她老人家不聽勸告擅自動用隱靈弓傷了魂魄。特別是最近一次動用隱靈弓，還擊殺了一位九級大能。但是她的魂魄傷的更加厲害，所以有些瘋瘋癲癲~。”
宮占山小心的編織著謊言，聽在水之月的耳中卻如雷驚鳴。因為宮占山的謊言，正好契合了水主當年的記載，隱靈弓非同凡物，而是針對秘境而打造。若非魂力強大之人動用之後，對神魂的損傷極重。水之月相信這個秘密，除了隱靈弓的持有者外人不會得知。
沒等宮占山說完，水之月急不可耐的把他攝入了領域，直接動用了跨域秘術。玄鸞域倉節府的長鬆冰川對天後來說並不陌生，她也曾經去觀賞過巍峨壯觀的冰川。不過水之月對火蝠並不敢興趣，因為火蝠凝造出的靈力與她的冰雪靈根不契合，根本不能與墨龍冷涎相比。
冰川之外，依然有不少等著尋找火蝠之人，宮占山一眼就看到蜷縮在寒冰之中的鬼婆婆。但是宮占山心說可別遇到那天問話的白昆冷，萬一那小子冒然上前搭話，這個謊言可就漏了。
水之月的領域之力擴散了出去，目光頓時驚異的看向了鬼婆婆。別看鬼婆婆氣息非常微弱，但是她體內的靈力級別水之月一探便知。
水之月看著周邊眾人，頓時釋放出強大的威壓，“都給我滾，三息之後還留下者，殺無赦！”
水之月不想讓眾人聽到任何關於隱靈弓的秘密，要不是鬼婆婆身上太過肮髒和氣息微弱，水之月當場就想把她帶走。但是，水之月又擔心隱靈弓就藏在附近，所以水之月隻能趕走眾人。
感受到生死威壓，一道道身影瞬間逃竄出去。宮占山暗暗鬆了口氣，心說這下齊活了。鬼婆婆也像是感受到強大的威懾，微微睜開渾濁的雙眼，嘴裏依然喃喃的念著那幾句弓決。
“隱靈弓，射魂箭，以月為引，靈脈為弦~！”
一丈之外，略有潔癖的水之月微皺著眉頭，但是當她聽到弓決之時，水之月瞬間睜大了眼睛。這一下，她確實相信宮占山沒有說謊。隱靈弓弓決極為機密，若是木靑主與這老鬼婆沒有特殊的關係，水之月絕不會相信鬼婆能夠得到弓決。
“李睿，你可還記得本宮？”水之月綻放出一道靈力輸入到鬼婆的體內，她早已發現老鬼婆到了生死邊緣。而且鬼婆的下半生凍傷腐爛，基本上是靠著一股執念在活著。
老鬼婆的雙目依然是渾濁不堪，宮占山卻嚇得不輕，心說可別真被天後給治好了。到時候，恐怕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隻能動用第二元神重塑真身。但那樣的話，穎兒絕對逃不過毒手。
宮占山顧不得老鬼婆身上的肮髒，一下子撲了過去，“師娘，您怎麽變成了這樣？您還認識我嗎？我是木師尊的徒弟。”
宮占山握著老鬼婆幹裂的老手，感受到老鬼婆生機無幾，這一下宮占山才放下心來。他知道魂魄的傷害水之月根本無法恢複，就算現在給她吃下火蝠也無濟於事，況且水之月的靈力不是青木鬥氣，根本無法給鬼婆輸送生機。
或許是很久都沒人觸碰過她，老鬼婆忽然身軀一挺，雙目漸漸變得清明起來，當她看到天後水之月，隻是迷茫的有些回憶。但是看清了宮占山，鬼婆婆臉上卻是綻放出了一絲笑容。她記得這張年輕的麵孔，就是前幾日給她酒肉之人。
“謝謝你~！”鬼婆婆含糊不清的說道。
宮占山嚇了一跳，心說她怎麽好了？沒等宮占山回話，就被水之月一揮手扔了出去。她感受到鬼婆李睿的回光返照，再不問出隱靈弓就來不及了。況且剛才水之月探查之下，隱靈弓根本沒在她的身上。
“李睿，本宮水之月，告訴本宮，隱靈弓放在何處？”
“隱~靈~弓？”
鬼婆婆聽到這三個字，好像忽然想起了很多事。這一刻，她記起了當年在落鳳被射魂箭中傷，記起自己帶著一絲清明來到冰川是為了尋找火蝠，而且隻有冰川火蝠能夠救治她的魂傷。
“隱~靈~弓~冰川~？”
鬼婆婆呢喃著不甘的睜大了眼睛，最後的清明讓她執念消散，身子一僵徹底失去了生機。
水之月麵色蒼白看著致死還眼望冰川的鬼婆婆，哪怕她是天境大能，卻延緩不了鬼婆婆的片刻生機。
“冰川？隱靈弓在長鬆冰川之內？”
水之月失望之中帶著唯一的希望，她決定封鎖冰川，派出天外天所有力量尋找隱靈弓。因為根據水主記載，隱靈弓才是能夠殺死秘境靈物的唯一聖器。哪怕水之月成為玄天大能，也不想讓自己掌控的天地之內，隱藏著這些殺不死的秘靈。
水之月帶著怒意看向了遠處的宮占山，隱靈弓沒有到手，不禁讓水之月升起了一個惡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