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首戰
凡羽再次敲醒了武三江家的門，不過他這次有了經驗，敲門聲小卻密集，敲完立刻往後退。
不一會兒，武三江的腦袋鑽了出來。
“許久不見，找我何事？”
凡羽指了指上麵，示意在榕樹上說。
片刻，兩人並肩而坐。
武三江笑道：“上次我們這樣坐，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沒想到才過去幾個月，你現在已經是一名都尉了。哎，人生際遇啊！”
凡羽不禁莞爾，“可惜這次沒帶酒。”
“說吧，什麽事？”武三江砸吧砸吧嘴。
“那些孩子明日便會被帶去桂瀾府，在那裏健康的長大，直到成年再做打算。”
武三江摩挲著手掌，“這麽快呀？還真有些舍不得了。”
“你再也不用擔心他們以後的生活了。”凡羽麵色柔和，眼中帶著欽佩得看向武三江。
“嗯，好啊，在這世道能得一份安穩，謝謝你了。誒，上次你說留給我的旅帥位置還在吧？”
“一直在。”
“那我明天去報道。”
“等你”
兩人相視一笑，凡羽卻看見了武三江眼底隱藏的淚光。
第二日一大早，凡羽寫了封調人申請，派人遞給了奴管所，武三江當日便入了仆字第三營。
七日轉瞬即逝，天邊剛起魚肚白，兩撥人馬就向中區校場開拔。
校場占地極廣，原先用於部隊的檢閱，如今卻作為宿衛虎騎武鬥解決矛盾的地方。
因為凡羽近期風頭正盛，所以他被挑釁的消息傳的很快，校場外圍已是人頭攢動。
“那個就是凡羽？聽說原先隻是個奴隸！”
“切，仆從軍有什麽好看的，不就做些鋪橋修路，采石伐木的活嗎？誰不行啊！”
仆從軍另幾營也有數人在場外議論紛紛，張小根就是其中之一，他伸出手對著第三營指指點點道：“哼！練了這麽久，到時候被一舉擊敗那可真丟人嘍！”
旁邊的人紛紛應和，“就是就是，要我有他們那樣的時間，老子早就不知道有多厲害了。老子巴不得他們輸呢，一個個的
裝什麽裝。”
“哪有這樣年輕就身居高位的，準是一路拍馬屁上來的，要是我嘴皮子有他這麽利索，我早當官兒了。”
王阿穆聽力甚佳，那些不忿言語隱約鑽進他的耳朵，他扭過頭去雙目一瞪，那幾人眨眼間便縮起了腦袋。
兩方人馬已在校場之上，凡羽身居首位，目視前方。
那裏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他一手摩挲著唏噓的胡渣，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把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凡羽。身後披風呼呼作響，他的眼神比刀還銳利。
“開戰吧！”秦虎豹惜字如金。
“慢著！”凡羽朝他擺了擺手。
“一股腦的上太單調了，倒不如三局兩勝更有看頭。你我將各自部曲分為兩份，一份一等兵，一份二等兵。讓精銳對戰精銳，這樣更刺激些。”
“那另一局呢？”
“你我部曲高級將領的對決。”
“無所謂，此戰你必敗無疑！”秦虎豹自恃資曆深厚，以大欺小本就不妥，應下要求以釋心中愧疚。
見秦虎豹答應，凡羽立刻讓眾人按原先的計劃布置。
其中，祁老大帶領弱軍，王本回和另外的祁氏五兄弟率強軍。而凡羽則帶武三江和王阿穆作首腦之戰。
每支部隊不可能所有人的體能和作戰素質都相同，凡羽把綜合素質較弱的挑了出來，並交待他們在眾人麵前要顯出自己兵強馬壯的氣魄來。而實力強橫的那一隊反而要裝作不堪一擊的樣子。
少時，秦虎豹也安排妥當。號令一發，戰鼓雷響。
祁老大率先走了出來，身上帶著一股老兵的痞氣，隻見他挺著肚子雙手叉腰：“爾等最強的是那一批，老子來會會你。”身後的士卒們也有樣學樣：“老子會會你！”
虎豹營隊正卓吉捏了捏拳頭，轉頭對著麾下道“兄弟們，弄死這幫仆從軍！”
霎時，兩撥人都做好陣勢。
隨著鼓聲變換，號角吹響，雙方都發起了進攻。
“列陣！”祁老大高呼！
正向前衝鋒第三營士卒頓時停了下來，迅速集中組合成了一個龜甲陣。
卓吉也不含糊，命
令麾下變陣，“錐形陣，擊潰他們！”
就這樣，一杆鋒利的槍尖狠狠的紮進龜甲當中，雙方短兵相接，嚎聲漫天。
因為比試用的都是木製兵器，所以不會造成死亡，但疼痛卻是不可避免的。
很快，虎豹營的人發現第三營精銳也不是很強，特別是看著祁老大被卓吉與另幾名隊正淹沒後，瞬間士氣大振。
場外人看了都大笑起來，“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精銳啊！可笑死人了。”
輕浮者放聲譏笑，而老成者也不禁搖了搖頭。所有人都以為仆字第三營此戰必敗，但過了許久，眾人發現，原先第三營陣地在那，現在依舊在那，不退一步。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忍受著疼痛，也許無力反擊，但沒有一個人潰逃。他們好像一棵樹，樹葉被風吹得向後退，樹幹卻仍筆直的佇立著。
但他們也不是鐵打的，虎豹營士卒氣脈延綿，長時間的搏擊讓第三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他們倒在地上躺成了一個圓，受傷最重的在圓心，傷勢較淺的在外圍保護他們。
卓吉看著渾身淤青的祁老大，他一直奮戰在最外麵，用身體拖住虎豹營的一幹隊正。卓吉再沒有當初的傲氣淩人，而是帶著欽佩的語氣道了聲“好漢子。”
第一場戰鬥，第三營敗的很快，但已沒有其他人再說閑話，有一小撮人臉上依舊掛著冷笑，卻也沒再開口，畢竟他們也知道這樣的意誌意味著什麽。
就在祁老大要被抬下校場時，凡羽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焦急，快跑向擔架，順勢握住了祁老大的手。
祁老大把腫起的雙目睜開，眼見是凡羽，剛想咧嘴，卻扯到了臉上豁開的口子，肌肉僵硬的顫了顫。
“都尉，老祁沒丟臉吧？”
凡羽眼眶微紅，“沒丟，沒丟！”
“那就好，真累啊。”祁老大闔上了眸子。
“方才你為何不退？”一句話從身後傳來，凡羽一看，原來秦虎豹一直跟著他。
祁老大費力的把眼睛撐開一條縫，嘴角微微上揚，“因為老子的兄弟在後邊。”
秦虎豹愣了一瞬，隨後站的筆直，肅然起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