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凡羽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暗中察覺了安平鏢局有兵馬調動的跡象,不論這鬱家想幹什麽,自己及早抽身總是對的,畢竟在這風雨欲來的威勢下總歸不太好呆著。
凡羽向鏢局借了兩匹馬,說是讓劉老漢來幫他還這筆賬,就在兩人牽著馬要走出大門時,一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跨門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凡羽見那人前來心中突然激增了一股憂慮,他轉身向那人看去。
“不好啦,不好啦,老劉,老劉死啦!”
那小廝突然被人提起萬分不適應,他額頭盡是汗珠麵色因為缺氧顯得有些蒼白。
“小人,小人說的都是真的,老劉,老劉的屍體還在他家門口擺著呢!”
凡羽放下小廝,帶著丹山直接向劉老漢他家裏衝去,劉昌元在房內依稀聽見了有什麽聲音,他擦了擦朦朧的睡眼,費力的從床上爬起,“是我家老頭子回來了嗎?怎麽都在叫老劉老劉的,一個糟老頭子有什好看的,真是!”
他拉開了房門,看見一堆人正直勾勾的看著他,那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和默哀。
他被這種眼神盯得不自在,整個臉皺了起來變要開始發脾氣,“都傻看著我幹什麽,家裏死人啦!”
全場鴉雀無聲,隻是默默的點了個頭。
一股驀然的寒意從劉昌元的後背爬滿了全身,“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誰家死了人,你們放屁!都他媽的騙子!滾!都給我滾!”
劉昌元全身冒著虛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他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爹死了,家裏的天塌了!
凡羽和丹山一路沒停,來到劉老漢的宅子時其門前已是人山人海,凡羽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進去,才終於看見躺在血泊中的老劉。
他的臉上有訝異有恐懼,但他的雙手始終摟著一個箱子分毫不肯放鬆。
凡羽小心翼翼的撥開了箱子上的拉環,旁邊看守屍體的軍士剛想製止卻被丹山的一個眼神一瞪嚇得縮了回去。
那箱子一打開,裏邊全是疊的整整齊齊的金銀,凡羽數了數,數目和劉老漢跟他說的數量一模一樣,“這是劉老漢要拿去給我們的?”凡羽一拳將地麵砸出了個深坑,“誰幹的!是萬豐賭場?”
凡羽站起身臉色陰沉如千年冰土,劉老漢雖說是與他非親非故,但好歹也是他來中域的引路人,劉老漢本與萬豐賭場毫無瓜葛,但隻因陳陶挑釁在先,輸了陣勢便要取人性命,讓人暴屍街頭,萬豐賭場你好霸道!
凡羽看向了丹山·,兩人無聲對視。
“血債血償吧!”兩人轉身離去。
安慶鏢局內,鬱鬆正愁得找個更合適的理由來挑起戰爭,剛好就得到了劉老漢的死訊,他簡直覺得是老天爺在幫助他,什麽叫做瞌睡來了送枕頭莫過於此。
他當即向整個鏢局宣布了這個消息,不論劉老漢是誰殺的,那都是萬豐賭場做的,隻有他們才會這樣喪心病狂,餘鬆
得把這個消息在全城傳播開來,到了晚上就是動手的時候。
凡羽兩人回到了鏢局,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仍舊昏昏沉沉的鬱楓,向他說出要加入對萬豐賭場的討伐行列,但不作為鏢局供奉客卿入駐。
鬱楓聽了當場愣住,雖說沒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但是能憑空多出兩個強大的生力軍是求之不得的事。
“看來這個酒還是得多喝啊,一攤子酒就談妥了這倆人,下次得和大哥多申請申請喝酒的項目,嘿嘿以後日子美滋滋。”
鬱楓一邊想著一邊從床上起來,吩咐下人給凡羽和丹山配備裝備。
凡羽挑了柄和虎刀一樣順手的兵器,而丹山則是取了一杆大得駭人的狼牙棒,少年佩刀,壯漢持棒,好不威風!
即已至此,隻待黃昏的來臨。
萬豐賭場內的陳陶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麽可擔憂的,依舊在賭場內及時行樂,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置身於一場風暴的中心。
時間慢慢的逝去,所有人的心也漸漸緊張了起來,天邊的殘陽一點點的從空中落下,月色逐漸撒滿了了大地。
有這樣一群人,手中高舉寫火把出現在了大街上,原本熱鬧非凡的街市如今變得無比冷清,家家戶戶鎖門關窗呆在屋裏,隻能在屋內的黑暗中偷偷窺視一番這群人的陣容。
安平鏢局三大當家皆在,整個鏢局所有的精銳傾巢而出,無數火把交相輝映好似要燒盡這片天,各種各樣的兵器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嗜血的光澤。
這群人釋放著強烈的威壓往一個方向開去,隻有一個目標,萬豐賭場!
今夜所有的官家衙署全部關門,主事者都早早睡去,期盼著明天能夠給安平府的百姓們一個朗朗乾坤。
“他們來了!快!通知隊長和二東家!”
一般在這個時候的賭場都應該是燈火通明的,現如今卻變得門可羅雀,說實話安平鏢局表現出來的輿論風氣控製力是相當不俗。
萬豐賭場二東家陳新麵目扭曲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鬱氏親軍,他是在無法想象為什麽自己的侄子會在這個節骨眼去做些出格的事情。
往日裏你要某個人消失,那自然是無聲無息的就沒了,也不會有人去追查,而現在別人的眼睛正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你還派人當街殺人泄憤,這就是拿把柄往別人手裏送,在應當求穩的時候有如此行徑那就是愚蠢!
“艸”陳新暗暗罵了一句,但還是吩咐自家的護衛做好準備,“把該媽的東西都拿出來,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今晚給我狠狠的殺這波王八蛋!”
鬱鬆看著大門禁閉的萬豐賭坊,冷笑一聲,“今日便是你除名之時!”
不料,從賭場上空射出一波箭雨。
鬱鬆皺眉,“莫非是萬豐私藏了軍弩?”
他抓住一支射來的羽箭,稍微一打量便發現了端倪,“原來不是軍弩,而是獵弓。”
他放聲大喊道“兄弟們不用怕,這隻是普通的獵弓罷了,沒多大攻擊力!”
陳新在牆內聽了直冷笑,“
若隻是普通的弓,我哪敢在這看戲?等著瞧吧!”
“上爆炎箭頭!”
一款款特殊箭頭被裝在了羽箭上,又是一波齊射。
那特殊羽箭一碰到人便會當場炸開,呈現範圍性傷害,若沒能及時撲滅身上的火,恐怕會活活燒死在箭下。
鬱鬆一下子傻眼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箭頭,這回是自己輕敵了。
陳新在賭場內大笑,他能想象鬱鬆那副錯愕的神情,“土鱉,沒見識過這玩意兒吧,鄉巴佬!”
凡羽看著剛剛進攻便受挫的鬱氏軍,眉頭微皺,又看了看離賭場最近的建築,稍微估計了一番,便開始行動。他帶上了放在劉老漢家裏的震天弓,又從旁邊那些弓箭手的箭框裏順了幾支羽箭,身形一閃而過借著建築的木垣一躍而上,騰挪之間便攀岩到了屋頂,隨後他開始聚神凝眸,彎弓撘箭。
“嗖!”
賭場一名弓箭手應聲而倒,原先將要射出的爆炎箭也落到了自己的陣營。
“嗯?”兩方人馬的視線都齊齊往凡羽的方向看去,“這是何人?有些眼熟?這不是昨晚來劫人的那個嗎?”
陳新的眸子閃過慌亂,沒想到這人箭術還如此高明。
而鬱鬆則一下子輕鬆多了,要是放任爆炎箭輸出,即使這一戰勝了,自己的部下估計也所剩無幾。
“好家夥,這距離得有三百步吧,這麽遠的射程得費多少力?”
“你看他每射一箭,裏麵又會有聲慘叫,難道他百發百中?神箭手啊!”
“更可怕的是他的臂力,連續射了這麽多箭,他可曾有半分疲倦之感?”
“這是個變態!實乃非人哉!”這是所有的鬱氏軍一同得出的結論。
凡羽不管那些,他隻盯著賭場內的弓箭手們,“誰敢冒頭!誰冒誰死!”
在死亡的威脅下,賭場的弓箭手紛紛尋找掩體躲避,凡是想要放箭者都會被凡羽毫不留情的滅殺!
沒了箭雨的壓力,鬱氏軍士氣大振,使出了吃奶的勁架起樓梯從牆上攻了進去。
陳新見狀大急,他沒想到自己的殺手鐧竟然會被一個貌不驚人的臭小子給破了去,“堵上去,別讓他們翻過來!衝上去!”
雙方人馬在牆角跟展開了混戰,刀劍相擊聲不絕於耳,突然一個陰影從天而降,丹山翻過牆來了,他手持狼牙棒衝在前方,凡是擋道的直接一棒子揮過去,如同活生生的絞肉機一般橫衝直撞!
凡羽見鬱氏軍大半都翻身進了牆,便放下震天弓,將其背在肩上,跟著闖進了賭場。
陳新帶人邊打邊退,而鬱氏軍則一路高歌猛進,凡羽三步並作一步走,來到了丹山身邊,對他說道:“丹山,跟我一起殺陳陶!”
“好!”
隨即凡羽手持利刀直接往貴賓室的頂層走去。
陳新看著丹山離開的方向猛地一驚,“靠!這倆人去找陳陶麻煩了!”
他大吼一聲:“貴賓室上邊的人聽著,立刻帶少東家往藏寶閣撤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