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還惦記著她?
我選了一個不錯的天氣,買了青芒和榴蓮等水果,直接去了汪哲昕母親的住處。
汪哲昕的母親住在市郊的一幢別墅裏,自他父親去世以後,她就不願意離開那裏,除了偶爾去我和汪哲昕的家裏,平時在那棟別墅裏,深居簡出。
在去往別墅的路上,我的心裏一刻不閑地忐忑著。
以前,因為汪哲昕母親拚命反對我們結婚的事,結婚以後,除非有汪哲昕陪伴,我很少一個人去她母親那裏。
現在,跟汪哲昕離婚了,我一個人來到這裏,想到這些,忐忑的同時,心裏也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一幢很大的別墅,光是園丁就養了五個,除了伺候她起居的劉阿姨以外,收拾房間、做飯的人員,算起來也有五、六個人。
我在別墅外麵,隔著寬大的黃銅色的鋼筋大門的間隙,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看門人看見我,遠遠地走了過來。及至他來到近處,我看出來了,這是看大門的趙叔,劉阿姨的丈夫,多少年了,他們夫婦倆都在這裏工作。
趙叔認出我來了,憑著直覺,堆起了一臉笑意,但是很快地,那些笑容又有些暗淡了。
“少夫人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以前一樣的稱呼,和我打了招呼。
我淡淡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已經不是了。汪伯母在嗎?”
我是人家掃地出門的媳婦,不想和人家再有瓜葛,我過來看他的母親,隻不過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疑慮,因為有些事堆積在心裏,百思不得答案,是一件讓人想起來就鬱悶的事。
“在。”趙叔說著,打開了大門,他看了看我,有些疑慮地對我說著,“夫人已經很久不見外人了,隻是您並不是外人……”
“趙叔讓您為難了。”我看著趙叔,點了點頭。
我見到了汪哲昕的母親,是在門外等候了半天,劉阿姨通報以後,大約幾分鍾的時間。
我拎著水果進去了。
房間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寬敞豪奢,有一種說不出的逼人的貴氣十足的感覺。
好在這些以前我已經見過了,看見汪哲昕母親的那一瞬,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她看著我,微微皺著眉頭,然後一個人坐在了沙發上,上上下下審視了我一番。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含笑把水果遞給了劉阿姨,衝她點了點頭。
汪哲昕的母親看著我,不說話。
“您……身體還好吧?”我看著她,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醫院門口她出了車禍以後,當時我和焦念桃嚇慌了,拚死拚活地把她送進了醫院,在她進手術室搶救的時候,我一腳踩空了樓梯,整個人滾了下去。
也就是那一次,我的孩子,沒了。
我看著她,手,不自覺地撫向自己的小腹。
如果,沒有那次“踏空”,現在孩子差不多要出生了。
“劉阿姨說你是哲昕的前妻,是我以前的兒媳婦,我怎麽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汪哲昕的母親看著我,一臉疑惑地問著。
“這……”怎麽會想不起來,原本她就不喜歡我,成心不想認我吧,我有些尷尬地停在了那裏,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
劉阿姨走過來,小聲地告訴我,夫人前段時間除了一次車禍,車禍以後失憶了,對以前的事和人,多數都不記得了。
我明白了,就是那次該死的車禍,間接地導致了我的孩子流產,汪哲昕的母親也失憶了。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您的前兒媳,汪哲昕的前妻,您出車禍那會兒,我也在現場的。”我看著汪哲昕的母親,帶著幾許說不出的期待,希望她能夠想起來關於我的一些。
汪哲昕母親的表情讓我失望了。
她真的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她問,“當時你真的在現場嗎?”
“是。”我點點頭。
“那是一輛什麽樣的車撞我?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她說完,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額頭。
“是一輛銀灰色的沃爾沃USV,車牌號我記得不了。”我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現場,可是除了這些以外,別的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銀灰色的沃爾沃USV?”汪哲昕的母親似乎陷入了回憶,但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痛苦地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
“你來,有什麽事嗎?”汪哲昕的母親,停頓了一會兒,有些詫異地問著我。
“哦,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您。汪哲昕最近回來了嗎?”我說完了最後一句話,臉“噌”地紅了。
我知道,最後一句話問出來,顯得我好像還在惦記著汪哲昕,他母親反複地問我過來有什麽事,我始終說沒事,這句話問出來,仿佛我在惦記著汪哲昕,期盼他回心轉意似的。
汪哲昕的母親似乎並沒有想那麽多,她說,“我兒子去過外了,半年多了,他說過段時間才回來。”
“嗯。”我點點頭,和汪哲昕的母親相對坐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尷尬,我站起身來,“伯母,你現在身體不太好,有什麽事您可以隨時找我。”
我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出來也是多餘,人家身邊有的是伺候她的人,哪一個不是鞍前馬後,怎麽就會有什麽事用得上我,她的前兒媳婦。
我說完那句話的同時,在心裏尷尬地笑了笑。
汪哲昕的母親沉思片刻說,“劉阿姨,你把她的電話號碼記下來。”
她這樣做到讓我有些詫異了。
我把號碼告訴了劉阿姨,心裏有些狐疑,但是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好了,伯母我回去了。”我說著,衝汪哲昕的母親和劉阿姨笑了笑,轉身欲往外走。
“等一下。”汪哲昕母親的口氣沉穩而堅定,我不禁停住了腳步。
“我想問你,如果我找到了那輛肇事的車,需要你作證時,你願意給我作證嗎?”汪哲昕母親說話的口吻,一向不容置疑,即使在她大病初愈,得了失憶症也依然是一成不變的堅毅口吻。
“可以的,隨時都可以。”我看著她,誠懇地點了點頭。
“那好。需要你的時候,我會聯係你。”汪哲昕的母親說完,似乎是有些累了,她不再言語,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似乎陷入了回憶。
我不再說什麽,悄悄地跟劉阿姨道了個別,起身出去了。
劉阿姨悄悄地跟著我出來了,她告訴我,夫人自從出院以後,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了,隻不過她對“撞車”那件事耿耿於懷,她一直堅持說那輛車是故意撞她的。
我嚇了一跳。
劉阿姨告訴我,警方也一直在破案,反複調了監控錄像,種種跡象表明,那輛車似乎真的是故意撞她車的,隻是那輛車沒有車牌子,一直無從查找。
我吸了一口涼氣。
有錢人的生活,總是四處充滿不測,以前汪哲昕的家裏就遭到過綁架,不過那是敲詐勒索錢財,那麽這一次呢,勒索錢財不必開車撞人吧。
我帶著自己的疑慮,離開了汪哲昕母親那裏。
汪哲昕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回家了,怎麽會這樣呢?汪哲昕一直是個很孝順的人,那個時候,他隔幾天就要回家看看他的母親,現在,怎麽會因為跟胡冉青去國外度假,而忘記了他的母親呢。
汪哲昕的母親一口咬定撞她的人是故意的,可是如果為了錢財,不應該那樣去撞她,如果不是為了錢財,又會是為什麽呢?
從汪哲昕母親的別處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我站在馬路旁等公交,無意中看見一輛金咖色的加長林肯,停靠在別墅的附近。
艾林的車?
因為艾林經常開一輛金卡色的加長林肯,隻是那輛車距離有些遠,看不清車牌子。
我站在那裏,注視了一會兒那輛車,車子向相反的方向徐徐地開走了。
相識的車有很多,或許是我想多了。
汪哲昕的母親住市郊,市郊的公交車不太多,我站在那裏,大約等了五六分鍾,這時,我看見一輛金咖色的加長林肯,“倏”地停在了我的麵前。
車窗放下,我看見戴著墨鏡的艾林的臉。
“艾林BOSS?!”我驚喜地喊了一聲,聲音有些猶疑,似乎是在進一步確認。
“上車吧。”艾林看看我,拿下眼鏡,衝我一努下巴示意著。
“哎!”我高興地答應著,等了半天的車,能在這裏遇到一位熟人的車,畢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剛才停在別墅外麵的那輛車是你的車嗎,我看著也是一輛一模一樣的車,隻是看不清車牌號,不知是不是你?”我坐在車上,興奮地跟艾林說著話。
“是麽?”艾林看看我,搖了搖頭說,“我剛剛路過這裏,恰好看見你。”
“哦,那是我看錯了,離得遠看不清楚。”我跟艾林解釋著。
“你去汪家別墅了?去看你以前的婆婆?”艾林看著我,臉上寫著問號。
“嗯。”我點點頭。
“你還惦記著她?”艾林一邊開車,一邊若無其事地問著我。
“要說一點也不惦記是假的,畢竟……哎,”我輕輕地歎口氣,前塵往事瞬間湧入我的腦海,我的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聲音瞬間哽咽。
我說不下去了,閉上了眼睛。
忽然我感覺,似乎有一陣暴風驟雨夾雜著男人的喘息倏地來至我麵前,我來不及睜開眼睛,唇已經被緊緊地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