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無懼
神聖菩提府，每年都在蒼秦國內招收三千名弟子，但這些對安桐城的人來說，太過遙遠。
菩提府每五年才會到安桐城選拔一次，並且每次名額最多四個，最少時一個不收。
由於資質堪憂，菩提府連續三屆未在安桐城招收一人，因此何家族長何少興才會極為在意家族的年終大比，就是為了將家族資源都集中到兒子何天馭身上，使其有幾率進入菩提府。
葉傾城輕聲道：“對王家來說，直接多出來五位高手並不能保證順利控製安桐城，反而可能讓安桐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全部聯合起來與王家抗衡，這樣會得不償失。因此王家並未將真血用於家族長輩、耄老們，而是全部賜給了四代子弟使用，就是期望這些子弟能獨攬菩提府名額。畢竟，從菩提府走出來的任何一位弟子，實力都足以在安桐城稱雄。”
“王家真是好算計……對了，你知道王家哪四個人使用了真血嗎？”何歡問道。
“王烈，王巨，王溥，賀士春。”
“賀士春？”何歡一愣，“怎麽還有外姓人？”
真靈世界內資源都是有限的，小家族的資源更是捉襟見肘，因此往往隻會集中於最優秀、最忠誠的本家子弟，怎麽可能輕易讓給外人？
“那賀士春莫非是王家的煙霧彈，隨時可以替換？”何歡皺眉。
“不，他是王家年輕一輩第一人，也是王家最早向葉家推薦的人選。”葉傾城回道。
……
與青雲鷹分別後，二人一路朝著豢獸園的出口走去。
葉傾城的判斷很準確，在青雲鷹醒來後的一個多時辰內，無論秘陣入口還是出口均無人把守——這是王家曾經用數十條血淋淋的人命換回來的教訓。
從秘陣出去，二人出現在一條小徑上。
這裏距離官道隻有幾十丈遠，僅需穿過一小樹林，因此非常隱秘。
一旦上了官道，他嫌疑便無限降低，不過葉傾城有些不放心，一直伴著他在官道上又走了很久後，才安心返回。
……
雖然已脫離了險地，但何歡心裏依舊沉重。
菩提府.……
一年半之後，安桐城五年一次的菩提府選拔，即將開始！
最多隻有四個名額，一旦落選，要再等上五年！
他兩年多來深墜黑暗，卻始終不肯放棄，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牢牢守住大比頭名的資源獎勵，從而為進入菩提府增加幾分希望？
卻沒想到，他眼睛剛剛恢複光明，卻聽到更嚴峻的消息。
四個已嫁接真靈血脈，能施展真靈之力的強敵！
這還僅僅隻是王家，誰敢說同為三大家族的李家就沒有做對應謀劃？
兩年多來，固然何家年終大比的頭名獎勵都被他獲得，但這並不能證明他多強，隻能襯托出何家其他年輕弟子有多弱。
因為在安桐城，王家隱隱第一，李家隻弱一絲，何家穩穩倒數！
一旦走出何家，他麵對的不再是何天馭那種廢柴，而是每個都強大無比的對手！
何歡忽然有點悲哀的發現，即便已恢複光明，他卻感覺壓力沒小多少。
失明兩年多，以何天馭資質都可以不斷追近他修為，王李兩家的精英子弟們隻會趕超的更快，恐怕現在已全部晉升到通識境。
還有一年半時間，他必須奮起直追，盡量拉近與對手們的差距。
“嫁接真靈又如何？難道還會比永恒的黑暗更可怕？”他低低自語，不斷給自己打氣。
失明除了帶給他痛苦和絕望，還帶給他永不言棄的精神。
將沉重一撒而空，何歡嘴角逐漸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與葉傾城分別後，何歡並未入城，而是返回了西郊何家。
由於天色已晚，何家多數人早已歇息，他沒有驚動其他人，沿著牆根左拐又扭，最後悄悄進入了自己的小院。
這兩年來，除了小侍女偶爾過來，他也沒其他下人服侍，因此小院內此刻寂靜的滲人。
進入內屋後，他脫下衣服，開始認真檢查自己的傷勢。
葉傾城給他服用的天心丸不虧為療傷聖藥，僅僅一天多時間，他身上的劍傷全部愈合，隻留下一層層薄薄的血痂。
肋骨和內髒傷勢也大為緩和，隻是用力按壓還會感覺到疼痛。
唯一麻煩的就是右臂。
右臂肩骨遭遇過粉碎性骨折，雖被天心丸藥力強行續接過，卻仍然需要三四天時間才能發力。
這三四天本來沒什麽，但他一想到王家那四個強敵還在刻苦修煉，就覺得自己不能再浪費任何光陰。
他剛想穿上衣服，忽聽到院門被人推開，緊跟著兩道腳步聲走了進來。
何歡大驚，他此時渾身赤條，並且一身血痂，若被人看到實在難以解釋。
將衣服抓在胸前，他身影一個閃動，已鑽入方桌的帷布下。
一對兒年輕男女，嬉笑著進入了內屋。
何歡透過帷布縫隙觀察，發現那女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一個丫鬟冰蘭！
男的看樣子應該也是何家下人，一身青衣打扮，模樣還挺清秀。
這二人摟摟抱抱進了內屋，也未觀察屋內環境，輕門熟路就朝著何歡床上滾去。
又是一對偷腥鴛鴦.……何歡心道。
隻是不知道冰蘭什麽時候跟那小廝好上的，他以前從未察覺過。
下人相愛偷腥的事情，在大家族中屢見不鮮，何歡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十分抵觸，也未想著責罰二人。
不過兩人偷腥也不尋個隱秘場所，偏偏跑到自己的大床上翻滾，這讓何歡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但兩人已經幹柴烈火了，他眼下光著身，也不好直接出來趕走兩人。
吭哧聲隻響了數十個呼吸。
本以為那清秀小廝是個英雄人物，哪想也是銀樣蠟槍頭，連一炷香時間都沒堅持夠，便繳械投降。
冰蘭剛入佳境便見小廝沒了動靜，頓時有些氣惱，狠狠踹了對方兩腳，“不爭氣的玩意兒！”
小廝尷尬一笑，“這不是你經常去太澤閣找你那位大少爺嗎，咱們分開久了，我這功夫難免會生疏些，你等我會兒，待會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嗬嗬！”冰蘭嘲諷一聲，“等你再起來，天都要亮了！算了算了，趕緊收拾下被褥，趁早去外麵晾晾，反正我那少爺是個瞎子，也看不出來異樣。”
何歡一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