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不要妄想太多
他合起書，拉她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親昵擁著她，問，“昨晚有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感冒應該已經好了。”
他很認真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她困惑了，“什麽？”
他說，“書上說懷孕三個月前是不適合同-房的，很容易導致流產，昨晚我……”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結巴的樣子。
她頓了一下，臉紅到耳根，“我沒有不舒服。”她這樣回答以後突然又發覺這句話包含了其他的含義，隨即又解釋，“我是說，我身體沒感覺到不適。”
他把她擁進了懷裏，下顎緊緊抵在她的頭頂，沙啞逸出，“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下次我不會這樣做了。”
她怔在他的懷裏，沒有想到他會跟她道歉，而且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
聽到是歐秘書的聲音，顧承域恢複一貫在下屬麵前的冷鷙，“進來。”
歐秘書推開門進來，看到她靠在他的懷裏，臉色起了很大的變化，有些畏懼地說道，“總裁，總裁夫人來了，她現在就在樓下。”
韓念芯立即從顧承域的懷裏震起，臉都白了。
相較於她的緊張，顧承域此刻的神色卻未有絲毫的變化，隻是黑眸掠過了一絲深沉。
“告訴露晗，我現在有事……她可以先回別墅等我，我有時間就過去。”
顧承域淡聲吩咐歐秘書。
她錯愕。
歐秘書更是瞪大眼眸有些無法置信，“總裁……”
顧承域揮手示意歐秘書就這樣去做。
歐秘書愣了好半天才轉身離去。
顧承域從沙發上起身，高達俊挺的身影立在她的麵前，平靜無波的黑眸看著她泛白的臉。
她看著他，聲音因為內心的不安而緊張，“你……”
他還未開口回應她，手機電話已經響起。
“Kingsly？”嚴露晗打來的電話。
“有事？”
他依舊看著她，跟嚴露晗說話不算冷酷，但也沒有平日的溫柔，臉上萬年的沒有表情。
廳很安靜，嚴露晗的聲音不低，她足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想見見你。”
“我現在有事。”
“可是歐秘書跟我說，你現在是一個人在酒店。”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沒有……我隻是很想你，想見你。”
顧承域沉默了片刻，她安靜坐在一旁，屏息著。
“你先回家。”半晌後，他沉聲開口。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今天晚上可以嗎？我可以等你……”
她感覺到他正用更深沉的目光看著她，似乎在詢問她，但她實在覺得不太有這樣的可能，所以裝作若無其事，轉頭看著廳裏的那麵落地窗。
他沒有回複嚴露晗，隻是結束了電話。
她屏息著，心不在焉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
“晚上我不能陪你。”他終於開口，口氣簡短得像交代事情。
“沒關係，你忙你的。”她回過頭，情緒沒有絲毫起伏地回應他。
嚴露晗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監督”她？那麽，她將有大把的時間計劃逃跑。
“現在我也無法留在這裏，公司還有些事等我處理。”
“我知道，你多挪出點時間陪你太太吧！”她微笑著說。她此刻能笑出來，實在是因為心裏很開心，嚴露晗來的真是時候。
他凝神看了她片刻，“婚禮的細節我必須跟露晗談，所以最近我恐怕都不會有那麽多時間陪著你。”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我知道你的狀況，何況你陪在你太太身邊是天經地義的。”她看起來若無其事。
實則，她的確不在乎。
現在的她，隻想離開。
去一個永遠見不到他的地方，免於他的傷害。
再也不要背負罪孽感，永遠做他的禁-臠，因為他不值得她去贖罪。
“你可以開口，如果你開口，我會留下。”他沉下臉。她說的話似乎惹得他不高興了。
“真的沒有關係。”她看著他，強顏歡笑麵對他無端的怒氣，“我不是小孩，何況你安排了那麽多的傭人照顧我。”
他瞪了她半晌，然後沉著臉說，“隨便你。”
說完話後，他轉身離去。
她呆在原地，直到他轉過身冷看著她，“還不走？送你回公寓。”
她回過神，趕緊跟在他身後。
她好心對他說，“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少廢話！”
他沒有凶她，隻是有些不耐煩。
她無可奈何地跟在他的腳步後，他牽著她的手走進電梯。
送她到公寓的時候，顧承域一臉的臭。
她實在搞不懂，他在生氣什麽？
……
下午和晚上顧承域都沒有回來，於是他找了歐秘書照看著她。
歐秘書秉承著顧承域的命令，對她的極為小心翼翼。
歐秘書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些保胎的補品，他今晚的任務就是監督她吃下一些補品，看來顧承域對這個孩子越來越上心了。
好不容易吃完補品，她已經困了，見歐秘書還沒有離去的打算，她問，“歐秘書，你還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跟顧承域呆久了，她居然也學會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而她從歐秘書進門到現在，一直都能感覺到歐秘書看她的目光並不友善，隻是逼不得已遵循老板的命令。
歐秘書終於開口，“韓小姐，我不知道你存了什麽心思懷了總裁的骨肉，但我勸你，不要妄想太多……總裁能有今天的成就，是韓小姐你一手‘促’成的，今天的總裁，絕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愛可以摒棄一切的人，希望你有自知之明，還有，破壞他人家庭這種事，韓小姐你還是不要做，結果一定會讓你得不償失。”歐秘書說話的時候笑了幾次，看起來是很謙恭對她，實則句句都在諷刺。
她想起剛認識歐秘書時他翩翩有禮的樣子，沒有想到，她呆在顧承域身邊的這些日子，竟讓歐秘書看出了她的“心機”。
她做人的方式真的很差勁嗎？
她吞下喉嚨間的哽咽，開啟泛白的唇，“歐秘書，本來我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但你言辭鑿鑿的說法讓我心裏實在很不舒服……我相信你了解你的老板，我縱使想要使計，也絕非是他的對手，何況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跟他糾纏，而且你也親眼所見，是你的上司不願意放過我。”
“那是因為你的手段太高。”
她冷笑了一下，“歐秘書是太相信我的智商，還是不相信你老板的智商？”
歐秘書冷臉禁言。
她又道，“或許我曾經有過前科，但那都是年少無知時所犯下的錯，我至今仍懊悔不已，我原打算一直留在顧承域身邊償還我曾經的罪孽，但始終隻想折磨我的顧承域根本不願意給我一天安穩的日子，這讓我明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消除他對我的恨，與其在這裏每天承受著他的冷嘲熱諷和羞辱，不如背負著一身的罪孽離開，在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祝福他……這就是我此刻的想法，歐秘書你若不相信無所謂，但你很快就會相信。”
歐秘書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信了她說的話，還是不信，但是她相信，以歐秘書對顧承域和嚴露晗的忠誠，今天的話，歐秘書絕不會跟顧承域說。
……
山頂價值數億的別墅。
嚴露晗抱著胸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晚滿天的繁星。
身後傭人一道敬畏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沉思，她轉過身來，看到英氣逼人的顧承域。
她以最快的腳步走向了他，並緊緊地抱住他。
顧承域沒有伸手回抱著她，暗沉的眸子精光內斂。
沒有得到預期中他溫暖的回應，嚴露晗慢慢鬆開他，抬起頭，望著他俊逸的冷峻的臉龐，“Kingsly，你怎麽了？”
顧承域麵色肅冷，徑直越過她，“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跟我隱藏你的心事，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盡可以直接跟我說。”
嚴露晗怔在原地片刻，才抬起眼睛望著他佇立在落地窗前冷傲高大的身影，“我以為十多天前你會回來美國陪我……”
“我跟你說過，臨時有些事延遲了我的決定。”
嚴露晗悲傷地望著顧承域，“是延遲了回國的決定，還是延遲了我們的婚禮？”
顧承域轉過身，臉色深沉鐵青，“露晗，你現在是不相信我嗎？”
嚴露晗輕輕咬著唇，唇色已經泛白。
顧承域深凝著嚴露晗，“我以為我們共同曆經過那麽多的風雨和折磨，我們對對方是彼此信任的。”
嚴露晗連連搖頭，“Kingsly，你誤會了，我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隻是……”她喉嚨被湧起的哽咽堵住，她眼眶泛紅，委屈凝視顧承域。
顧承域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嚴露晗慟哭的樣子，冷硬的心柔軟了下來，他上前輕輕攙扶住嚴露晗因隱忍抽泣而顫抖的雙肩，道，“這麽多年，我有對你食言過嗎？”
嚴露晗低下頭，無語凝噎。
顧承域伸手將身子輕顫的嚴露晗擁進懷裏，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疼惜道，“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麽？”
嚴露晗抽噎了許久才酸澀道，“我逼了歐秘書好久，才從歐秘書口中得知，韓念芯她……她懷孕了，是嗎？”
顧承域臉上溫柔的神情起了微微的變化，他看著嚴露晗濕潤的眼睛，拇指依舊很溫柔地拭去她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嗓音溫和，“所以你就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