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放手

  有什麽吃的必要呢?都不能和天昊在一起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為父母而活,為自己而活?


  嗬,完全沒必要了。


  連瘋狂一次的機會都沒有,還有什麽意義呢?


  “媽媽,我知道會受傷,我知道我們最後不能走到一起,我更知道我一點選擇堅持就會有更大的傷痛在等著我,可是我還是想試試看。隻要曾經快樂過,再多的痛苦又能算什麽?”看著遠方的天空,蒼白幹澀的唇揚笑,“年輕的時候誰不曾瘋狂過?我隻是想追尋自己的幸福,僅此而已。”


  她不後悔,從來都不後悔。


  曾經的糾纏和挫折對於她而言都是快樂的,因為讓她認清了她的心,找到了切合她的那半圓。


  “筱雅,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你受到的傷害遠遠比幸福多,很有可能會搭上你的命的。你即便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和你爸爸想想啊,歲月大半輩子,我們還剩的下多少歡快的日子。放手吧,找個平凡一點的,簡單一生就足夠了。”司馬雨動情地說著。


  愛情比不上一份安定的生活,別人不會懂,她卻是很懂。


  年輕的衝動,以為愛情是至高無上的,可是到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平淡才是真。


  沒有多少愛或不愛,相濡以沫就成。


  “媽媽,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還是想嚐試一次。”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都不重要。


  哎,司馬雨無奈歎氣,又敲了敲門,“孩子,你先出來吃飯,不要把自己給餓著了。”


  蘇筱雅搖頭,“不,媽媽,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不吃飯。”


  不吃飯怎麽了得啊,不出幾日,身子一定會受不了的。


  忽而想到舒盈彩拿給自己的幾張照片,一個計劃就在心中成型了。


  頓了頓,深呼吸,聲音壓抑不住痛苦,“孩子,可能你不知道吧,殷天昊已經和舒盈彩訂婚了。”


  哄,晴天霹靂降臨在蘇筱雅頭上,她身子前後搖晃了兩下,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她倒在了床上。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呢?天昊不是說的最愛她嗎?他和盈彩姐什麽關係都沒有,怎麽會突然訂婚呢?


  她不相信,深深不相信。


  “哎,筱雅,這事情你肯定很難接受,但是對不起,這就是真的,你是再不想接受都必須要接受。所以孩子啊,離開吧,尋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下來,追求屬於自己的東西。”悄悄抹了一把淚,司馬雨放下了飯菜,並囑咐蘇筱雅,“飯菜我放在門口了,餓了的話記得出來端了吃。”


  話到如此,該想通的應該會想通了吧。


  她的女兒並非是執迷不悟之人。她想她應該能分清事情利弊的。


  不,這不會是真的,這為什麽會是真的?

  頭深深埋進被子裏,任由淚水沾濕。


  不會的,他是愛她的,他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他絕對不會半路就走開的。


  消息撕心裂肺,她緊咬住唇瓣,無聲哭泣。


  又一小時過去了,司馬雨上來看看蘇筱雅情況如何。


  “女兒,媽媽知道這對於你而言是件多麽殘忍的事情,可你總要接受。”無聲搖頭,她咬了咬唇,“再怎麽也不能垮掉自己的身子啊。”


  “他不適合你,早些放開手也對的。”


  “留下一個傷痛高姐自己不要太傻了。”


  ……


  司馬雨聲音不斷在響起,而蘇筱雅已經哭暈了過去。


  半天裏麵沒聲音讓司馬雨感覺不對。


  於是她開始不斷敲門,不停敲門,可是敲了半天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更加慌張了,司馬雨不斷加大力度,拍著叫喊著。


  “筱雅,你必須接受事實啊。”


  “筱雅,你開開門,開開門啊。”


  這時候恰逢蘇全韜會來。


  這段日子孩子和媳婦兒都不正常,隨時待在家裏麵也就罷了,女兒還經常不下來吃飯。


  媳婦兒說是在用功讀書。


  既然她用功讀書了,那就不管了吧。


  這不大的家業還需要她的繼承。


  可今天很顯然不一樣。


  上了樓,蘇全韜皺眉看不停拍門的媳婦兒,語氣略有嚴厲,“你在做什麽?”


  聞言,司馬雨先是愣了下,後轉身撲上蘇全韜開始哭訴,“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隱瞞你的。”


  若是她好好跟他商量許是走不到如今這地步,她的女兒啊,快要被自己給憋死了。


  感情一關最是難,拋開所有也未必走到最後。


  蘇全韜的眉頭是皺的更加的厲害了,凝視著妻子,略有些嚴厲地開口,“究竟什麽事情。”


  “女兒愛上了殷天昊,我不準她就把自己關在屋中,好幾天都沒吃飯了。”司馬雨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清楚。


  “哎,你啊你,孩子的事情你瞎折騰什麽。她喜歡誰是她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蘇全韜無奈歎息,“年輕的時候誰沒有為愛受過傷,她喜歡誰由著她就是了。”


  長大必須付出的是痛苦,不經曆又如何能長大。


  在風雨中成長的孩子最是堅強,才有可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縱觀人生幾十年,哪家在溫室中長大的孩子最後過的幸福。風雨過後彩虹依舊,那時候必定湛藍晴空。


  “受傷是成長所必須經受的痛苦,女兒也許和殷總裁真心相愛,你又何必多做阻撓。”


  說此,司馬雨不樂意了,大聲反駁,“殷先生母親驕縱跋扈,女兒要是嫁了過去,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


  蘇全韜懶得跟她廢話,手中公文包隨便扔到什麽地方,往蘇筱雅房間走過去。


  仔細聽了下,裏麵根本就沒動靜。


  他扭頭問司馬雨,“女兒在裏麵多長時間了。”


  “三四天沒吃飯了,上午剛剛從醫院回來,整個人疲憊不堪的。”


  聞言,蘇全韜猛皺眉。


  總感覺孩子不對勁兒,原來是這樣啊。


  不再遲疑,蘇全韜挽起袖子,全力衝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一下接著一下,不斷地撞著門。


  差不多撞了十多下蘇全韜才把門撞開。


  裏麵的景象讓蘇全韜心疼不已。


  蘇筱雅整個人趴在床上,麵無血色。


  見狀,蘇全韜震驚,眸子瞪得多大。


  趕緊把蘇筱雅拉起來,而後往外麵跑。


  一天進兩次醫院在此之前蘇筱雅從未經曆過。


  在此躺在病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心中頗不是滋味。


  說好的愛呢?剛剛還在說愛的人此時又去了什麽地方。孤獨的她仍舊是孤獨。


  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為的就是陷入她的愛情?

  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淚水悄無聲息話落,她的嘴角卻是翹起的。


  她真的是太傻了,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偏偏陷入了愛情。


  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可能和自己真心相愛呢?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緩緩落下,延綿不絕。


  司馬雨把蘇筱雅的事情都同蘇全韜說了。聞言,蘇全韜眉頭死死打上了兩個結,後瞪了司馬雨一眼,“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硬是要一個人撐下來。”


  事情嚴重到了極點,若是處理不好的話,蘇家會徹底的敗了。


  一想著申請破產的尷尬境地,蘇全韜心就如同碎裂一般,疼痛得很厲害。


  公司和家庭在他心裏一樣重要,誰不好,他都會不好過的。


  可是現在呢?這邊的事情出問題也就罷了,那邊的事情還要出問題,這是鬧哪樣啊?


  愁容掛上臉龐,蘇全韜耷拉著腦袋坐到一旁綠色椅子上。


  “我們本來就和殷總有合作關係,他這麽對待我的女兒,你說我該怎麽辦,要如何是好啊。”蘇全韜無奈歎息,不住搖頭。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公司,怎麽做怎麽錯。


  聽聞,司馬雨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上前來詢問,“怎麽會這樣呢?”


  公司的事情她向來不管,這幾年盈利很差,他們輾轉戰戰兢兢經營,仍舊是不溫不火。


  正瞅著能和殷氏長久友好合作,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司馬雨皺眉,魚尾紋皺起長長的縫,司馬雨也是歎氣。


  女兒怕是真的心碎了,怕是和殷天昊再無來往了吧,但願和公司不要有關聯。


  深呼吸,她起身推開了門。


  淚水沾濕了一地,碎了一地的心再也無法挽回了。


  蘇筱雅深深閉上眼,不斷告誡這是最後一次淚水,她不再為他流眼淚。


  “女兒。”


  一聲痛苦的叫喊把蘇筱雅拉回現實,她扭過頭去,就見司馬雨滿眼痛苦地看著她。


  那眼中有自責,有不舍,更有埋怨。


  蘇筱雅懂,扯唇微笑,“媽媽,你不必為我擔心了,我會堅強的。”


  隻有弱者會感歎命運的不公,她不是弱者,她會有更好的發展。所以她更應該堅強。


  除了點頭,司馬雨真的無話可說。


  “我要回原來的學校讀書,我要過我最單純的大學生活。”她堅定道。


  司馬雨笑,感動溢於言表,“女兒,你能想開真的是太好了。”


  蘇筱雅卻是搖頭,蒼白麵容之上沒有表情,“不是我想開了,而是沒必要了。”


  他都已經訂婚了,還要她做什麽?第三者還是第四者?更何況那還是她的朋友啊。何曾為自己想過。


  曾經肚子裏孕育了一個孩子,正當他們欣喜快樂的時候天降橫禍,悄無聲息離開了這世界。她把心痛和難過全部掩藏起來,帶笑繼續生活。


  如今去發現,她是有多麽的可笑。


  本來就不該奢求太多,又何必自我折磨。


  罷了,罷了,過去都不要想了。


  女兒能想通,對於司馬雨而言,這是天大的好事。


  上前攬住了她,司馬雨順著她目光看向遠方,欣慰一笑,“對的,我們要向前看,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


  蘇筱雅身子不弱,在休息了幾天後身子完全沒問題了,於是他開始上學。


  母親嚴厲的話語,司馬雨的威脅,如同放電影一般在殷天昊腦海展現。


  手間夾了一根煙,目空一切的眼神看著前方,殷天昊眉頭緊緊蹙起。


  放棄了夢想仍舊挽不回這一切,該反對的人仍舊是反對,生活好似變得一團糟糕。


  悠遠的煙飄蕩在空中,暈染了他晦明變化的臉,顯得更加不真實。


  “天昊哥。”甜甜的嗓音把他拉回現實,他抬眼打量來人。


  見是舒盈彩,他立刻斂了其他情緒,冷眸冷語,“你來這裏做什麽,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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