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搶救

  蘇筱雅身子弱,調養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且他是腦外科,對其他科室一概不知啊。


  殷天昊低斥,“別告訴我你不會,妄自稱B大高材生,不過徒有虛名,連調養這麽小小任務都不敢接。”


  “我不是怕她,我是怕你啊。”韓旭仰天長嘯。


  何人能懂他的心情,何人體會被基友當做狗使喚的苦命。


  交到殷天昊這個朋友,他已經很倒黴了,好不好!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是恨都無法說出口。


  “我給你雙倍的工資,馬上辭職來幫我,不然我讓你好看嗎。”說罷,立即扣下關機。


  笑話,不早點關機就隻能聽他嘮叨了。繭子早就長了出來,不想再聽他嘮叨了。


  嘟嘟忙音傳來,韓旭壓抑看已經被扣下的通話,心百般不是滋味。


  然而,更讓他暴走的事情還在外麵。


  第二天他上晚班,剛走到更衣室就聽到同事說,他別開除了。


  好,很好,非常好,他記住他了。


  當即殺回了殷天昊別墅,大吼大叫,“你什麽人啊,這等傷害基友的事情你都能做出來,還真是基友中的不靠譜戰鬥機。”


  殷天昊無所謂聳肩,把他帶到外麵。


  “雅兒身體你細細檢查,務必隨時注意她的情況,若有什麽問題;立即給我說。”望著她所居住的那間房間,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我就不在這裏住了。”


  她好了後,他就徹底離開。


  是時候整理行裝再出發了,為了她,他好長一段時間沒好好管理公司了。


  韓旭不解,用很大的力氣拍她的肩,“發生了什麽事。”


  殷天昊搖頭,“沒發生什麽,就是覺得沒必要再愛下去了。”


  韓旭笑,拉長聲音,“真的是這樣嗎?”


  他才不相信。


  殷天昊是怎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嗎?認定了一件事情,鐵打不動往前走,這是第一次說在中途放棄啊。


  沒和蘇筱雅相處,她怎樣性格他不清楚,但能夠讓殷天昊喜歡,鐵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愛又不得,縈繞在眸中的痛苦是那樣真實,他要如何相信他沒事兒。


  不過別人的問題向來是管不了多少的,任由著它自由發展才是好的。


  甩甩頭,他又“好心”拍了殷天昊的肩,“未來還很長,看開一點吧。”


  殷天昊勉強笑,斜他眼,“是啊,未來還很長,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雅兒,再見了。


  無論有多少愛,無論有多少恨,都塵封在記憶中,不再記起。


  韓旭點頭,給了個孺子可教的眼神,伸了伸懶腰,打算上去。


  殷天昊看出他意圖,阻止了她。


  “不要跟她說,是我請你來照顧她的。”


  韓旭又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


  多大點事兒啊,輕鬆搞定。


  該交代的事情通通交代好了,殷天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


  站在門邊,如水記憶侵襲而來。


  這裏,承載著他們多少喜怒哀樂,承載著他們多少的承諾。如今,塵歸塵,土歸土。


  留戀不舍望了許久,殷天昊終將乘車離去。


  以為放棄了就歸於平靜了,可是誰曾想到,殷天昊離開第二天,事情又來了——蘇筱雅瘋了。


  聽此消息的殷天昊手機滾落,表情呆滯,黑塵眸中點點淚滴閃現。


  怎麽會這樣,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啊,怎麽就瘋了,為什麽會瘋了?


  工作心思徹底沒了,他匆忙撿起手機,急匆匆往外麵走。


  來臨時,韓旭正在給她做物理降溫。


  “為什麽,她為什麽會瘋?”


  殷天昊風塵仆仆出現在房門口,額頭上冷汗,熱汗聚集。


  韓旭無奈搖頭,“哎,你剛走她就發起了高燒,怎麽退都退不下來,且人一直處於昏迷狀……”


  話未說完,就被殷天昊打斷,赤紅雙眸昭示他的暴怒,他大步向前,揪起他衣領怒吼,“既然如此,你幹嘛不送醫院啊,醫院難道是擺設?”


  韓旭搖頭,“她目前情況不適合住院。”


  “有什麽適合不適合,給我立刻弄進去住著。”


  韓旭扶額,哎,陷入愛情裏麵的人還真是沒有頭腦啊。


  “你聽我細細說……”


  “去,去打120。”


  他還就是不信,去了醫院她的問題都沒辦法緩解。


  韓旭瞅著他泛紅的眸,“這事情得從長計議。”


  她血液有異樣,他正在看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利的事情。


  然而,殷天昊聽不進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隻知道生了病為何不去醫院?


  瘋了,他要如何接受她瘋了的事實,他如何向她的父母交代。


  逃避固然是能讓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可真能解決問題嗎?

  他是否也可以選擇同樣的方法?

  韓旭還想勸的,可見他赤紅雙目也就停下了,順從地把蘇筱雅給送到了醫院。


  路上,韓旭多次要給他講述病情,可他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沉默了會兒,他還是決定沉默。


  匆匆送來推進手術室,殷天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身子貼著牆滑下來。


  理智重回頭腦,他扭頭看韓旭,“為什麽不送她來醫院。”


  韓旭搖頭,“來不來都已經來了,現在問這麽多有用嗎?”


  但願醫生不要診錯病,不然就危險了。


  “她為什麽會瘋?”殷天昊又問。


  記憶中的蘇筱雅堅強,不愛哭,遇到挫折她隻會迎難而上。


  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他找不出其中必然的聯係。


  “哎,我懷疑是腦瘤綜合征。”坐在他旁邊,拍著他的肩,“這種腦瘤壓迫視神經,造成肌肉萎縮,影響可大可小。”


  眉頭不自覺皺上了,他手肘撐腦袋直歎息,“怎麽就成了這樣了?”


  不過細想下,最近她身子老是很虛弱已經有症狀出現了,隻是沒人注意罷了。


  此時,殷天昊手機響了。


  生意那麽成功又如何,仍舊保護不了自己要保護的人,這樣的自己還能稱作強大嗎?


  那不斷響著的鈴聲被他自動忽略,悠悠目光落在對邊,唇邊笑容若有似無,隱約透露出寒冷和傷心。


  愛情,真叫人無奈。


  瞅著好友深情一動不動的韓旭得出一個結論——以後再也不要碰女人。


  寧可遊戲花叢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子,也不要遇到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縱觀世界,有多少相愛的人得到了幸福。


  罷了,罷了,看淡一點吧。


  電話一遍又一遍想著,偌大空間裏隻剩下這一點動靜,不少人都將實現落在他身上。


  又是手術室門外,貌似最近他最長待的就是手術室。


  低頭苦笑,不自覺間,他捏緊了拳頭。


  終於,在第五遍響起的時候,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道:“手機響了幾遍,肯定有事情找你啊,你幹嘛不接。”


  殷天昊冷冷斜他,“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麽幹係。”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接電話怎麽著。


  洞徹千年的寒冰,引來全世界降雪,他們處在冰雪中央,漸漸被凍成冰棍。


  韓旭對他寒冰有了抵抗力,冒著被他罵的風險戳他,“手機這麽響下去不是辦法啊。”


  殷天昊睨他一眼,薄涼唇微吐,“不該你說話的時候,給我閉嘴。”


  沒看出來他心情很糟糕嗎?沒看出來,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他心情非一般的糟糕嗎?

  聞言,韓旭立刻跳開。


  天要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和這種人待在一起果真不是人受的。


  以後,他鐵定離他遠一點,免得無辜受傷。


  等待的時光總是分外難熬,瞅著病床上的楚慶蘭,舒盈彩第一次沒了想法。


  一直打殷天昊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她不是她家人,無權替她簽下手術同意書。


  殷婷婷雖然是來了,但是卻又走了,毫無主見,根本無法做決定。


  唯一可以做決定的殷天昊不在身邊,找也找不到人,真是不知道怎麽辦。


  爛熟於心的十一位數字,冰涼透底,一直想要靠近卻被阻擋在外麵。搖搖頭,視線落在外麵。


  他的心從始至終都在很遠的地方,不讓她靠近,除了看著他,似乎也別的辦法了。


  想了想,舒盈彩還是決定再給他打電話。


  伯母的病情耽誤不得。


  這一打又是十多分鍾,可是仍舊沒有人接。


  許是最近太累了,殷天昊等著,等著竟然睡著了。


  電話一直繼續,周圍不少人眉頭深深皺起,一副想怒不敢怒的樣子。


  韓旭被電話弄得煩了,從他的褲兜裏麵撈出手機,接聽。


  一聽對方接通,舒盈彩長長呼了一口氣,拍胸脯道:“天昊哥,你總算肯接我電話了。”


  韓旭扶額,不忍直視的深深低下了頭,“抱歉,我不是你的天昊哥,我是韓旭。”


  韓旭向來不喜和女子交涉,知曉他身邊有人,他也從來不交集,所以隻是認識這個人。


  略微有些失望,舒盈彩咬唇坐回了床邊,“你們現在在哪裏,伯母生病了,需要動手術。”


  頓時,韓旭眼皮一陣死抽,“什麽?”不要那麽悲劇啊。


  這裏還有個人躺在搶救室裏沒出來,又有個人要進手術室了。


  他為殷天昊深深默哀。


  “嗯,良性腫瘤,醫生建議拆除。”頓了頓,舒盈彩又問,“天昊哥在你身邊嗎?伯母的病少拖一天就少一份危險。”


  “我們在醫院。”


  舒盈彩關心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醫院,是不是天昊哥生病了?”


  “沒,是蘇筱雅生病了,情況有些嚴重。”韓旭老實交代。


  舒盈彩不接,捋了捋額前秀發,“筱雅生病了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啊。她媽媽呢?”


  這等事情不應該由家人來做的嗎?怎麽現在淪落到外人身上,是不是她家的人都死絕了啊。


  不過也隻能在心裏這麽說說,舒盈彩撇唇,看了眼熟睡的楚慶蘭。


  韓旭隻是歎氣,“這事情說來話長啊,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舒盈彩聽信了他的說辭,沒再追問,隻是把醫院地址給要了過去。


  約莫十分鍾,舒盈彩就過來了。


  瞅了眼殷天昊,又看看手術室門緊閉的手術室,無奈歎息,“最近是怎麽了,老是這樣那樣的問題一堆堆。”


  好不容易把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了,沒想到又來事情了,還真是不讓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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