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醒來
沒想到蘇秘書不在這件事上糾結，轉而勸她放棄，“部署以你的東西，你爭搶都沒用，何不大大方方的放手，起碼給自己一點尊嚴。”
愛得太深，忘乎所以，到最後什麽都剩不下。
說完這句話，蘇秘書揚長而去。殷天昊出車禍，公司內外都亂成了一鍋粥。
蘇筱雅仔細講述著那段美好，嘴角笑容淺淡，盈盈幸福和愁容同在。
一天，兩天……
時間如水，悄無聲息奔騰。
“病人這種情況無法再拖下去了。”記憶中的一聲語速緩慢，“再不醒來我就要考慮宣布腦死亡了。”
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她已然落下兩行清淚。
“天昊，你為什麽就是醒不過來呢？”蘇筱雅傻笑，未到眼角的笑容蒼白無比，“難道在你心中，我什麽都不是？”
醫生說，最愛的人能喚醒病人的概率比一般人大很多，可為何她就是做不到呢？
“我們有那麽多的記憶，我都講述給你聽了，你為什麽還是醒不過來？”淚水滴滴落下，像一顆紅豆，落入土地，相思成綿。
“說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說了。”瞅著他蒼白的麵容，她心也跟著衰老，“你說過的會保護我一輩子，可這才多少日子，你就要離我而去。你曾說我不講信用，可真正不講信用的人是你。”
“我們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你卻離我而去，要我怎麽辦？”
“我不準你走，不準你走，你聽到了嗎？”
不斷細碎的語句從病房裏傳出，某個堅強的人滿臉淚滴。
聽她說這些，舒盈彩百般不是滋味，說最愛的人是她，她又該以什麽樣的身份自處？
不知不覺，她來到醫院已經是第七個日子了，這幾天擔心從未走散，她不斷祈禱著殷天昊可以醒過來，可他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公司的事情蘇秘書處理的焦頭爛額，送飯的時間也不準時了。最後索性換了一個做兼職的留學生來給她們送飯。
這日留學生有事，蘇秘書親自來。
去病房前，她先去主治醫師那裏了解下情況。當即，心便提起來般的難受。
“筱雅，休息下吧，你還有孩子，這樣勞累不是辦法，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也為你肚子裏麵的孩子想想，更何況伯母現在都在外麵等著，焦灼不已。”
蘇筱雅輕點頭應下，“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說著，她擦幹臉上的淚滴，走出病房。
烏雲籠罩在瑞士上空，就像她們現在每況愈下的困境。
蘇筱雅拚命往嘴巴裏塞著索然無味的飯菜，空洞的眸看向前麵。
“你也吃吧，老是勞累對自己不好。”舒盈彩點頭，在蘇筱雅對麵坐下來。
“不，不，不要啊，不準傷害我的雅兒。”憤怒，不甘充斥在聲音中，殷天昊陡然坐起，眸子睜得很大，額頭青筋暴起，“你們敢動她一根頭發我便要你全家陪葬。”
未等外麵的人反應過來，殷天昊又說，那怒氣衝衝的眸泛著嗜血光芒。
一聽這聲音，蘇筱雅忙扭過頭去看，隻見原本好生睡著的人坐了起來，美目泛紅。
下一秒，飯菜落地，她狂跑進去。
蘇秘書手疾眼快，趕緊捉住了她，讓她冷靜，吩咐舒盈彩去叫護士。
真好，他沒有令自己失望，在最關鍵的時候醒了過來。
很快醫生來臨，開始對殷天昊作全麵檢查。
“好了，好了，這等高興的時候，你幹嘛還要哭？”司馬雨從軍i啊噢羅走出，柔聲安慰，“還說過自己會堅強，這叫哪門子的堅強啊。”
動不動就流眼淚的，這樣真的好嗎？
蘇筱雅哭笑著，很快擦幹臉上的淚滴，大大擁抱司馬雨。
她的高興，她知道她能明白。
很快，醫生檢查完畢。
“殷先生恢複的不錯，大腦恢複了意識，明天就能醒過來了。”
聞言，久久徘徊在蘇筱雅上空的烏雲總算散去，青春美好的笑容重新蕩漾在臉上。
蘇秘書也如釋重負。
真不敢想象，殷總再不醒來，公司那亂七八糟的樣子。有些股東真的很難纏，你這樣做也不對，那樣做也不對，處處嫌棄你隻是個小秘書，沒有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太好了。”站在一旁稍微遠一些的舒盈彩深深吐氣，任由美好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這夜，累極了的蘇筱雅沒有陪在殷天昊身邊，換成了舒盈彩。
病床上的人兒一點生機都沒有，呼吸靜的無法聽見。
她站在他的身邊，低下頭瞅著他美好的麵容，“天昊哥，恐怕隻有這種時候你不會冷麵對我。”
眷念的眸色掃過他的臉，他的眉，他薄涼的唇瓣。
思緒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時候的他還是他，待她如妹妹的那個她。
陽光下不停奔跑的身影，毫無秘密可言的秘密……
隻是，不知什麽時候就變了，他用冷麵對自己，把他封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
“天昊哥，你從來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舒盈彩深深歎氣，貪婪的將他手握在掌心，不斷摩擦。
“總以為我的愛太過於牽絆，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從未為我考慮過半分，從來不知我要的是什麽。”
曾經，那是一道傷口，深深刻在心上。如今撕開，痛苦蔓延厲害，好似包圍她一顆心。
“我不在乎能擁有多少，更不奢求你能愛我幾分，隻希望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做你唯一的人。”
夜，太過於漫長，點滴歲月堆積的快樂傷悲此刻分外清晰。
或許，隻有在這等煙火彌漫卻也安靜的夜晚，她才能夠無所畏懼地說出她的快樂哀傷。
“我承認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喜歡誰我都可以接受，可你偏偏喜歡上蘇筱雅。”
她能理解他的一切，卻偏偏無法理解這件事。
“大千世界，那麽多的好女孩值得你去愛，你何故選擇了她。”
沒才沒貌也就罷了，就連那點點家世都相差太遠，她要怎麽讓自己的心平淡下來，接受這個事實。
努力攀爬許久，在差不多忘卻自己需要什麽的時候重新想起，那消弭的力量又重新堆積，朝著巔峰而去。
“天昊哥，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她。”
“盈彩，你說我喜歡誰。”突兀聲音打破此刻安靜氛圍，殷天昊糾結著眉頭抬眼問她，“我喜歡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又怎麽會喜歡其他人。”
還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教授說天昊哥極有可能在這兩天醒過來居然是對的，而且那樣的快，這是她從未肖想過的。
“天昊哥，你醒啦。”激動的淚水不自禁滑落下來，舒盈彩捂著唇，泣不成聲。
這一刻，花盡她一生等待的時光，這一刻，她幻想過無數種，卻沒有哪一種和現在一樣，大大的欣喜包裹著她，像掉進棉花糖裏一樣舒服。
“你啊你，這有什麽好激動的。”殷天昊無奈歎息，抽動身子，試圖坐起身子，舒盈彩眼疾手快前去幫忙。
“天昊哥，我等著這天已經等了太長的時間了。”舒盈彩情不自禁擁著他，搭在他後背上的手悄悄握緊了拳頭。
卻不想殷天昊沒有推開她，反而更加用力擁緊她，唇湊到她耳邊呢喃，“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屬於我們的新生活很快就要來臨了。”
“天昊哥，我好怕，我怕你醒不過來，徹底從我生命中消失了。”舒盈彩更加用力，那種像逼要把對方揉進骨血中的感覺。
殷天昊柔柔笑，繼續寬慰，“好了，好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舒盈彩沒看見那滿含寵溺的眸子，語氣間盡是幸福的神色，若是看見的話，定會欣喜不已的。
“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沒有一個朋友，孤單守在病房外麵的日子我再也不要嚐試了。”那些日子，一旦想起，就滿身的傷痛。
“好好好，既然不想嚐試，那就不要嚐試吧。”殷天昊很好說話，磁性柔柔嗓音性感無比，聽得她有些飄飄然。
“嗯，隻要你不離開我，不論怎樣的痛苦我都能接受。”舒盈彩堅定道，瞅向外麵景物的她眸光無比篤定。
好像不對？舒盈彩撇唇，忽而想起之前的殷天昊都是用一張冷臉來對待自己的，怎麽如今像換了個人般，竟對她熱絡起來呢？
於是，她放開了他，皺著美好的眉頭打量他，好似非要從他臉上挖出個洞一般。
見她這樣，殷天昊無奈笑了笑，將她拉在身邊，“過去了，那就過去吧，不要計較了，我們好好往前走。”
他真是想不通，盈彩那樣好的人，他怎麽會不喜歡？
“其實，我可以什麽都不在乎的。”舒盈彩小巧玲瓏地倚在他胸膛，輕咬了下緋色唇瓣又放開，“隻要你能跟我在一起，再多的苦難我都能承受。”
這是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呢？在心傷透以後，得到一片湛藍晴空，讓她一直幸福下去。
“嗯，我們好好在一起。”
好好在一起，多麽淺淡的一句話，卻是她奢望已久的話，在殷天昊說出來瞬間，她的臉紅了，洋溢在心中的那是一種叫做快樂的東西。
“天昊，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你總算醒過來了。”突然瘦弱的身子闖進他的懷抱，硬生生擠開舒盈彩。
這一刻，蘇筱雅多麽渴望，這一刻，她感謝老天爺。
殷天昊凝眉，不悅的氣息在空氣中蕩漾開。
這人是誰？不由分說往他身上湊是什麽意思。
“天昊，你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多長的時間。”滿是激動的淚水落下，蘇筱雅緊緊抱住殷天昊，片刻不想和他分開。
相愛不能在一起那是最痛苦的，而她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也不想再次承受這種痛苦。
“你是誰？幹嘛一來就抱著我？”殷天昊垂眸看她，黑眸隱藏憤怒因子。
這聲音真是冷啊，蘇筱雅抬水眸看他，“怎麽呢？是不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