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八十九 塵埃落定
“陳老板,又見麵了。”
任重笑著說道,一隻手鉗製抓住那陳屠夫拿著刀的手,沒了那頭豬的力量,這陳老板不過也就是個普通人,對力氣,任重一個體育生,也沒什麽好怕的。
雨衣下的陳老板一雙眼睛猩紅,看著任重,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來,說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看出是我的?”
任重並不在乎他那凶惡的表情,甚至還有點想笑的說道:“或許是豬的形象有些奇怪吧,你應該知道,有人進你家把人救出來,那個人,就是我,所以一看到豬,我就想到你了。
當然,或許這種聯想沒有道理,但是你的報複來的也太快,太激烈了一點。
然後真的讓我確定和你有關的,就是我的另外一個同學從那豬嘴裏將人救下。或許你會說,為什麽呢?
那我告訴你,就因為,隻有他,和我,是沒有吃過那肉的,而這裏這麽多人昏迷,想來,也是和你賣給食堂的肉,有關係吧,因為他們吃過那些肉,所以對上你毫無反抗之力,這也是你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但不好意思,我沒吃,而且,他也沒吃,這點,我知道。”
這位陳老板此刻顯的有些生氣,咆哮著說道:“怎麽可能,居然會有人能忍的住那麽香的肉?我不信!”
“嗬嗬!”任重冷笑了一聲,“或許那肉確實很香吧,但是世界上,能讓人如癡如醉,不能自理的東西,統一有一種名稱,那就是毒品。”
“不,你不能把我的肉比喻成這麽低級,我要殺了你,把你做成肉,然後再一口一口的吃掉!”
陳老板有些癲狂了,那明晃晃的刀鋒一直對著任重,企圖在力量上,壓製住任重,不得不說,身為一個屠夫,力氣還是大的,任重目光微凝,早已經準備好的水靈符直接出手,水柱打在他身上,直接將他衝飛,狠狠的撞擊在牆麵上,刀脫手掉落在地麵,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任重深望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如果不是我走進來之前,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居然還是沒信號,或許這一下,已經被你偷襲成功了。
你殺自己兒子,還食自己女兒的肉,甚至還殘殺一些無辜的人,你已經成魔了。”
麵對任重的質問,這位屠夫眼中猩紅竟然有些暗淡,露出了一絲懊悔,但隨後又變成那般癲狂的模樣,哪怕自己已經毫無反抗之力了,也咆哮的說道。
“你懂什麽?你知道自己的兒子沒出息,是一件多麽讓人絕望的事情麽?我想讓他繼承肉鋪,但是他呢!書也不讀,肉鋪也不管,一天到晚,躲在房間裏,就知道喝油,滿臉的痘,成天帶著口罩帽子,沒臉見人,你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何不生氣,如果不憤怒。”
任重沉默了,望子成龍,確實是人之常情,但……………
“無論我怎麽勸,如何講,他都不聽,一直和他的油作伴,那一天,他在房間裏偷偷的喝油,被我發現,我一把打翻了那油桶,但是你知道怎麽樣?他竟然趴在地上,吸食著那漏出的油,看著他那樣子,我就知道,已經沒救了。
於是我殺了他。”
一句話收尾,沒有情緒的波動,很是平淡。
任重甚至在這句話裏,聽不出一絲懊悔,由此可知,這位陳屠夫,到底是對他的兒子,有多麽失望。
任重抿了抿嘴,微微搖頭,原本打算直接解決他,但是聽了這些話,這個念頭有些鬆動了,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殺人,終究是犯法的,擇子而食,更是於社會所不融,而且你後麵的所作所為,駭人聽聞,你,終究逃不過審判。”
“哈哈哈哈哈!”
陳屠夫聽完後,忽然笑了,笑的癲狂,任重冷冷的看著他,沒說話,癡笑過後,陳屠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來,明明被水槍撞在牆上,整個人散架般的躺在地上,卻用一種高傲的眼神,仿佛俯視般的看著任重,用一種空洞的語氣說道:“你永遠不會明白,做了一輩子賣肉的人,他真正看到那種世界上最美味的肉時,那種激動的心情,人是一種美妙的生物,從科學角度來說,豬牛羊,和人,不都是哺乳類?就算是最接近人類的猴子,也有人會去品一品猴腦的味道,這是為什麽?不就是因為美味,是無法抵擋的麽?”
說到這時,陳屠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深邃的看著任重,說道:“這世間,那麽多的生靈,都活在這世界上,憑什麽,它們被人吃,就是正常,而人就不可能成為食物,高人一等,這個詞,是這麽用的麽?”
任重聽著他的話,雖然覺得這些都是妄言,但還是有些震動,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讓任重想起了某個早上,那條為了救人,而奉獻出自己生命的狗,最後慘死在垃圾堆中,那個畫麵,是何等的讓人心酸。
而事情過後呢?狗不過是狗罷了,又有誰去在乎它,會去哀悼它呢。
不過即便如此,任重也隻是感慨,並不會因為這屠夫的這些話,而對他有什麽改觀。隻是想起那女孩身上的傷口,任重就有些咬牙切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任重朗聲說道。
“生為一個父親,教育下一代,應當是你的義務,你能完全將過錯,歸咎給你的兒子,那你怎麽能擔當起身為一個父親的身份呢?噬子而食,就是你的擔當?
說到底,你也就是個自私自利,隻為一己私欲的小人罷了,哪有這麽多借口,哪有那麽多癡狂,一切,都是你掩蓋自私的表象罷了。”
說完後,任重望了一眼身後的這些同學。
“你沒有你想的那麽高尚,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瘋狂的殺人凶手罷了。”
陳屠夫瞪大了雙眼,掙紮的想從地上站起來,但最終,還是無力的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任重再拿起手機的時候,已經有了信號,撥通了120,以及110的電話,最後再和孔麒麟說了一聲。
天空中的雪依舊在下著,任重能控製,但是無法阻止。
抬頭有些迷離的看著天空。
雪,還是那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