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勝卻人間無數
“唔!”顧惜一聲悶哼,極力避開寒君燿,咬了咬牙。寒君燿似乎是鐵了心要灌她喝下這不明液體了。
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顧惜可以肯定,絕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可不能現在就妥協,忙放軟了聲音求饒道:“寒君燿,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會亂跑的,這個藥就別喝了行麽?求求你。”
寒君燿冷著眸,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峻的麵孔緊繃著,透著無情。然而,盡管她已經放低了姿態求饒,寒君燿依舊沒有半分動搖,緊抿著唇,冷聲道:“喝了它。”
顧惜怒極,咬緊牙關:“你不要逼我!”
而寒君燿給她的回答,便是那雙修長而富有力量的手,不容置喙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竟是要強行將這藥灌她喝下。
顧惜急了,慌亂掙紮著,混亂間竟當真被她掙開,裝著藥的碗亦順勢摔出去,哐當一聲碎成幾瓣。
濃黑的藥汁濺在寒君燿靴上,他微微愣了一刻,眸中墨色愈發深諳,攜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沉沉看著顧惜。
顧惜捂著喉嚨咳嗽,眼眶赤紅,皺著眉抬頭看了他一眼。趁著他怔住的那一瞬間,推開寒君燿桎梏著她的手,跌撞著跑向門外。
不能被寒君燿關在這裏沒了自由。顧惜心想。
寒君燿望著自己的指尖,倏然低低笑了一聲。顧惜頓覺不妙,隻是已經來不及了,男女力量本就懸殊,寒君燿又非常人,不過轉瞬功夫,便已攔在她身前。
嘴角,笑意溫柔。在她眼裏,卻是森然。
顧惜抿唇:“讓開!”
寒君燿眸沉似水,麵若寒霜,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竟是在她分神之際,眼疾手快的封住她身上幾處大穴,隨後扛著她往回走,毫不憐香惜玉的丟回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柔軟的大床讓顧惜有一瞬間的失力感,她一聲悶哼,一邊暗暗蓄力衝破穴道,一邊說話轉移寒君燿注意力。
“君燿,放開我,我不會衝動做出什麽事的,但是你這樣囚禁我會讓我很不開心,你知道麽?”
寒君燿目光微動,嗓音清冷,淡淡道:“既然不會想著要做什麽,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怎麽,在我的王府待著,便這般委屈了你?”
顧惜額角青筋一跳,氣的咬牙。這廝分明就是鐵了心,說不動了。既然如此,她也隻好,得罪了。
好在寒君燿並不想傷了她,穴道禁錮很快便被衝破。顧惜垂著眸,似傷心極了,欲語還休,實則已暗中蓄力,隻等寒君燿一個分神,便突起攻之。
然而,一擊卻被輕鬆接住。寒君燿握著她的拳頭,臉色愈發陰沉,嘴角緊抿著,仿佛在壓抑極大的怒火。
顧惜此刻卻是看不進去他的神色了,另一隻手朝他攻去,招招狠厲不留情麵。逼得寒君燿也不得不提起幾分精神來和她對打。
可惜她善毒卻不善力,幾個回合下來之後,明顯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和寒君燿的實際差距太明顯了。
一注香的時間過後,兩人分開一段距離。顧惜半跪在地上,輕喘著氣。而寒君燿平靜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再掙紮了。”
“是嗎?”顧惜倏然咧嘴一笑,顯得狡黠又猙獰,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寒君燿隻覺得眼前一黑,鼻尖掠過一股淡淡的香氣。瞳孔一縮,悶哼道了句:“你!”還未說完,腦袋便頓時沉了起來,身軀如山,轟然倒在地上。
顧惜長長的鬆了口氣,用這種方式給寒君燿下毒,她還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畢竟,如果不是寒君燿不想傷她,手下留情了的話,她根本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又怎能趁機下毒呢?
看了眼暈倒在地上的寒君燿,顧惜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上前把他拖回床上,擰著眉道:“你也別怪我,誰讓你不聽勸不肯放我走。等我解決完我自己的事以後,再回來請罪。”
以寒君燿的功力,那毒想來是困不住他多久,此刻是偷偷溜走最好的時機。
顧惜得意一笑,拾掇衣擺,正要邁步。倏然,直覺讓她頓住腳步。
身後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緩緩坐了起來,寡淡清冷的嗓音幽幽道:“那把劍的由來,本王查到了。”
顧惜渾身僵硬,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低著頭,不置一詞。
寒君燿道:“是顧大人的劍吧?即便這樣,你也還要走麽?顧惜,你可知道,今日隻要你踏出這裏一步,顧大人,我便不想保了。”
顧惜猛的回頭,眼神陰鷲:“你到底想怎樣?”
難怪,難怪這麽有恃無恐,思及方才的一切,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篤定了她走不了,把她捏在掌心玩的團團轉啊!
“我想怎樣?”寒君燿輕笑了笑,仿似嘲弄,定定的看向顧惜,卻是不再說下去了。
她這輩子,大抵就是這樣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顧惜咬了咬牙,拳頭緊了又鬆開。最終還是收斂了一身氣息,低眉順眼的走到寒君燿身前,聲音焦急:“你聽我解釋,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和我父親根本沒關係!你,相信我……”
寒君燿嗤笑:“我相信可有用?這世人可能相信?陷害他之人,可會讓世人相信?”
顧惜一時無言,緊抿著唇不語。
“嗬,更何況,我為何要信你。”
寒君燿低聲說完這最後一句,便不再看她,起身拂了拂衣袍,滿臉冷漠,關上門走了出去。
“從今日起,不許你離開王府。”
寡淡的聲音,半點不留情麵。
顧惜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伸出去欲挽留的手僵了僵,最終默然收了回去。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苦笑。
寒君燿說的不錯,她沒有任何理由怪罪他。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現實殘酷。她隻是沒想到,寒君燿的動作這麽快,居然已經查到她父親頭上了。
寒君燿能查到的東西,想必其他人也能吧?那她更不能聽之任之待在這裏什麽都不做了。
顧惜眼神一暗,伸手探了探自己懷中放著的東西,神色一時莫名。似在糾結,又似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