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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請求賜婚

  顧惜回到燕王府時,月色正是撩人的時候,夜風微涼,算不得太晚。


  顧長青提出搬出南侯府一事,經過短暫詫異後,她也能接受了,心中其實更是鬆快了許多,畢竟成天住在那倒黴大伯身邊,指不定哪個不留神就被捅刀子,人前還要笑嘻嘻的和你稱兄道弟。


  這下不必太過擔憂父母安全。


  顧惜支頤,一手慢慢摸著青花瓷盤的邊緣,盯著盤中精致的點心略微出神,嘿然道:“你怎麽總給我備著點心,深更半夜的,也不怕我越吃越胖?”


  寒君燿方才等她的空隙間,已經沐浴更衣了,此刻墨發之間掛著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氤氳著幾分香氣。


  他默然片刻,悠悠道:“我不怕,畢竟你勞苦功高。”


  顧惜難得的沒有動手,隻是盯著桌上事物出神。


  寒君燿不由疑惑,問道:“顧惜?”


  顧惜抬頭看了看他,隨後從懷中摸出了那方繡著一朵小花的錦帕,遞了過去。


  這自然不是給他擦頭發的,寒君燿接了去隻低頭看一眼,便問道:“這不是你之前丟了的手帕嗎?我記得你說過。”


  顧惜眨巴著烏黑的眼,點點頭。


  舉止怪異,神色躲閃,一定有事。


  寒君燿垂眸,隨手捋了捋垂到胸前濕嗒嗒的長發,道:“找到了還不開心?有事便說。”


  “喔……我當然知道……”顧惜苦著一張臉,進退兩難寫在臉上。


  她懷疑的人,可是寒君燿多年來的心腹啊,這怎麽開得了口?說所言為虛,豈不是影響了人家主仆的感情?何況這四人時常與她見麵,說了以後她恐怕都不由自主生出一陣尷尬來。


  進退維穀,實在艱難。


  一番思想鬥爭後,她在寒君燿陰冷冷的眼神注視之下,心虛的開口了:“殿下……我今日回家,聽到我大伯冷嘲熱諷一番後,將這條手帕甩給了我爹……其實它之前是在我身上的,我不知道為什麽……”


  她前言不搭後語,字字艱難,寒君燿多謀周全,自然瞬時就理清了一條思路來,臉色不由得黑了黑,接口道:“不必再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顧惜小幅度的拍拍心口,口中短歎一聲,碎碎念叨:“幸虧你懂我……不然真難辦,我進退不是人。”


  寒君燿修長的指節不自覺攥了起來,眸光漸漸清明:“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徹查此事。”


  燕王殿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都發話了,就一定會把事情處理明白,顧惜瞬時之間又輕了一道擔子。


  翠香樓一案告一段落,顧惜難得心情大好,主動要求和寒君燿去外麵上月喝酒談天說地。


  院中被月色包裹,寒君燿清俊麵色都分外柔和,看著眼前逞強的人,淡淡道:“你會喝酒麽?”


  顧惜喉中火辣辣的一片,費力的咳了幾聲,撂下酒杯就給自己塞幹糧墊在嘴裏,含混不清的道:“良辰美景,若是無酒,豈不是太浪費了?再說了,你可別小瞧我,喝點酒我還是可以的。”


  “睜眼說瞎話。”寒君燿挪開視線,徑自淺酌。


  還不等寒君燿再數落幾句,顧惜抱著酒壺就已經倒在桌上會周公去了。


  寒君燿試探問道:“顧惜?”


  顧惜的睡顏分外安靜,長睫如扇,月色下不時撲閃一下,白皙麵容粉白透紅,寒君燿禁不住彈指過去,輕輕刮了刮。


  若有若無的,是他的一聲輕笑。


  夜風徐徐,卻是透著些初秋的涼意。


  他展臂將人抱了起來,趨步回房,但就在即將進入房門的那一刻,腳步一頓。


  寒君燿的眉已經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出來。”


  聽到此命令,黑暗中的人像是早就習慣了他發號施令,很快走了出來,月光照耀下,麵容清晰起來,正是孤月。


  寒君燿微微側首,瞥去個不耐的眼光,冷道:“方才我就發覺你一直在此,既無要事稟報,為何久久不去?”


  孤月的視線在懷中之人身上停留片刻,眸中淒然,一時又是妒嫉又是憤恨,麵對寒君燿的冰冷刻薄,卻是無可奈何。


  她道:“月色正佳,恰逢殿下賞月,孤月……隻想……隻想看看殿下。”


  寒君燿不耐:“看我就不必了,我最恨暗中動作,你也不例外。還不速走?”


  孤月站在原地,垂著頭,眼中淚光閃爍,像是什麽就要爆發,但終究是咬著牙低低道了一聲:“是……”


  寒君燿懷抱顧惜進房時,顧惜抓了抓他胸前衣襟,寒君燿低聲道:“醒了?”


  顧惜窩在人胸口,一雙眼睛望著他道:“嗯……說出來怕你生氣,之前潛入書房的,有孤月吧?而那時我手帕丟失,又恰好出現在書房被大伯發現,實在是太巧合了。”


  寒君燿將人輕輕放下,點了點頭,心中自有定奪,決定疏遠孤月。


  此時的景王府,月下也是二人對酌。


  顧世子對寒景崎舉杯道:“本侯今日能被封為爵,還要多謝景王殿下的鼎力相助,日後必當報答。”


  寒景崎麵容清俊,此時低低一笑,也舉起杯來:“侯爺不必客氣,小王也有自己的私心。”


  顧世子以為是二人先前約定好的事情,沒料到寒景崎接下來的要求,讓他心底一突:“本王見沁瑜聰慧過人,溫婉大方,不知可有婚配?”


  顧世子的手一僵:“尚未。”


  這是什麽意思,實在太清楚了。不過,顧世子是個極其看重出身的人,眼界頗高,寒景崎雖幫了他大忙,也是個青年才俊,但到底是個庶出,身份在他眼中隻配得上“低賤”二字。


  寒景崎看出了他的顧慮,悠悠道:“侯爺又何必讓沁瑜在燕王一棵樹上吊死?他雖有能力有出身,但脾性古怪,怪病纏身,不知何日便……嗬,若說繼承大統,他還差得遠。您又怎麽忍心讓女兒受委屈?眼下我不正是她最佳人選嗎?”


  顧世子思忖片刻,手中的酒都溢出來還不自知,此刻慌亂些許,好半晌才冷靜下來。


  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看著寒景崎,輕笑:“小女日後還請景王殿下多加擔待。”


  寒景崎哈哈大笑,撫掌道:“痛快!那,本王明日早朝,便向聖上請求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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