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拜把子的兄弟
寒君燿隨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手裏搖著一把絹絲扇,看起來很是金貴。
麵容隱在這月色中,憑著案台上的一絲微弱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看清,但單從他的氣質來看定然不會是一尋常人。
更何況能在寒君燿不察覺的情況下貿然闖入此地,也在一定程度上彰顯男子的技藝高超。
心裏自有盤算的寒君燿靜默著不做聲,歌月卻一改之前狂妄是姿態,對著那名男子徑直跪了下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歌月咬字很是響亮清晰,話語間也絲毫不缺對白衣男子的恭敬。
然白衣男子卻徑直往前走了幾步,繞過歌月反而對著寒君燿微微行禮:“在下秦浩,徒兒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燕王贖罪。”
是個知禮數的。寒君燿很快給秦浩下了定論,起身回禮道:“秦公子不必多禮。”
兩人素不相識寒暄倒是不見生疏,歌月靜靜地站在一旁低著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沒過多久,秦浩轉頭對著他,溫潤的眉眼不見喜悅:“為師平日裏都是怎麽教導你的,怎麽一次出門翅膀就硬了?”
“徒兒不敢。”歌月心裏生出惶恐之意,隻聽碰的一聲便刷刷地跪在了秦浩的麵前。
秦浩微微頷首,把眼睛轉到寒君燿那頭去:“徒兒誠信悔過,不知燕王能否行個方便?”
寒君燿本就不是喜歡刁難的人,聽見如此一番敬辭自是沒了話說,擺擺手算是咎由不計了。
歌月很快便退出了殿外,倒是秦浩的嘴角還是噙著笑意,在寒君燿身邊逐步徘徊著。
“剛剛在下有幸聽得燕王一曲,實屬榮幸。”秦浩開始打起官腔,話風卻猛得一個偏轉,“不過燕王心底莫不是有些事?”
第二句話一出寒君燿的身體就是一個哆嗦,他眯了眯眼睛,垂在身側的手逐漸開始蓄力。
寒君燿的心思隱藏得很好,今夜竟是如此輕易便被看破,確實是有著幾分蹊蹺的感覺。
感受到寒君燿身上蔓延開來的危險,秦浩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燕王殿下不必動怒,在下隻是通些琴律才膽敢出此言。”
果真被他那麽一勸阻,寒君燿身上的寒意消散得無影無蹤,他開始審視起麵前的男子。
秦浩生得一張好皮囊,紅唇皓齒有女兒家一般的嬌媚,而粗長的眉毛卻有著男子的英氣,如此組合也竟是說不出的和諧。
“直呼我名諱便好。”寒君燿看著秦浩探究的神色繼續道,“要是你不嫌我倒不如和你講講那事也好。”
語畢秦浩沒有反對意見,寒君燿也尊著自己的內心所想一點點地敘述開來,然而一說便是一個時辰。
兩人再次回神已經快要天明,秦浩看著東方稀薄的日光,心聲感慨:“想不到寒兄身上竟有如此故事。”
寒君燿也難得一次多話起來,他轉頭看著秦浩扯出一抹難看的笑:“想不到秦弟也是性情中人。”
男人之間的友誼建立起來著實是簡單得過分,兩人相視不過一個多時辰便開始稱兄道弟,倒也是個新奇事情。
“若是寒兄不嫌,不如在近日便認了我這個兄弟?”秦浩拿起桌上的酒壺便是一口。
“自然不嫌,今日起你秦浩就是我寒君燿的弟弟。”難得談上一個知音,寒君燿趁著有些朦朧的醉意也就半推半就來。
兩人神差鬼使之下便成了拜把子的兄弟,隨時白日寒君燿和秦浩卻在這院內喝了個不醉不歸。
白晝之下那兩人的心情倒是難得一見舒暢,某處的黑屋子裏頭,顧惜背後靠著那冰冷磨人的牆,情緒在穀底徘徊著。
一連不知多少日她都是那麽過來的,在這屋子裏頭沒有任何一隻活物的存在,弄得她陷入了極度的悶煩之中。
門吱呀一聲就被打開,顧惜閉著自己一雙困倦的雙眸假意裝作沒有聽見,總之這個把戲她就是玩不厭。
可惜預料之中的冷嘲熱諷並沒有如期而至,響起的聲音讓顧惜極為熟悉,但一時間卻難以辨別。
“顧惜姑娘,睡著了嗎?”闖入的男子用沙啞的聲音低低交換,手上估摸是拿著根木棒什麽的,正在一個勁地戳。
預料到沒有半點危險,顧惜也無心再裝而是堂而皇之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如眼的是祈俊稍經變幻的妝容。
顧惜看到來人,心裏的落寞被填滿,她強笑著看著他道:“這是還要再進行嚐試嗎?”
自打顧惜被關起來,祈俊便三番五次地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侯潛入這房子,想著靠自己的計策幫後者脫身。
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用多說,不過好在沒被那群人給發現,萬一被當場抓包斷然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意識到自己過於劍走偏鋒的祈俊笑得很是靦腆,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要是顧惜姑娘不願意就算了,反而還是不要連累了你好。”
“哪的話?!”顧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回絕道,“隻是上次鬧出的動靜有些大,這次的侍衛看得嚴上了好幾分。”
此話一出祈俊原來複燃的興致已經徹徹底底地被澆滅得連渣都不剩,他糯糯地點頭連帶著不再強求。
這戲的逃跑計劃不了了之,而關押顧惜的幾個幫凶之中的一位也恰好麵臨著危急。
寒景崎不愧是景王,府邸裏的收尾很是森嚴,陳靈剛剛的潛入沒有多久就被抓包當場。
陳靈一臉倔強地看著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男子,眼中夾雜著不小的厭惡:“讓他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跪。”
“嗬。”高位上的寒景崎冷冷地笑出聲,微微挑起陳靈的下巴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終於學會屈服了呢。”
後者則是沒有回答他自言自語一般的話,寒景崎在陳靈眼中看來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完全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寒景崎看著陳靈良久沒有半點動靜,心裏倒也是好奇了不少,走下高位挑起他的下巴:“怎麽,不服氣?不過你的假臉倒是不錯呢……”
寒景崎把頭伸向陳靈的耳朵旁邊,叫出一個另後者失色的名諱。
看著陳靈麵容的不知所措,寒景崎的笑意便越來越明顯:“很好,貼好你這張臉,以後給我好好辦事。”他再輕笑了幾聲,悠悠地瞅了陳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