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過往的恨
“奶奶說不是母親的錯，不是蘇芯的錯，不是我的錯，亦不是父親的錯，是她的錯，是他和爺爺的過錯，讓我要恨就恨他們，我以後的路還會有很長，不能抱著這份仇恨過一輩子，就讓所有的錯誤他們去彌補，所有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但是緊緊這一個造化弄人又怎麽能夠打消我心裏受過的苦難。”沐爽說著。
墨千夜知道沐爽恨意是濃烈的，即便那個時候她奶奶的話已經讓她有了一份認知，但是還不足以讓沐爽能夠說服自己：“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才會讓沐爽有了對沐辰的這份在乎，才會對蘇芯的結慢慢的解開。
“知道嗎，救我這不是第一次。”沐爽看了躺在床上的沐辰一眼。
原來是這樣嗎：“什麽時候的事情。”
“也是那個時候，我散播謠言中傷他之後，他轉了新的學校去新的學校觀察的時候，在路上差點被一群人綁架，也是他不看適宜的出來，隻不過那次比較幸運，正好有巡邏的警察經過，隻是受了點小傷而已。”沐爽說的有幾分惆悵，猶記得當時沐辰那個小小的個子一直跟在沐爽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卻是適當的跟沐爽保持這距離，直到將沐爽送到醫院，也沒有開口，沐爽那個時候看著他，第一次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在想些什麽，是要贖罪，還是是想求得她的諒解，沐爽不清楚，但是能夠唯一確定的是沐爽不會輕易的去原諒所有的一切，隻是沐辰什麽也沒有說，直到沐建峰和沐嘉豪出現，他便隻身離開，給沐爽遺留下了一個身影，更是遺留下了一個好奇的態度，之後沐爽便鍛煉了身手，雖然隻是小功夫而已，之後沐爽便時不時的去看那個身影，但是再也沒有讓他發現，漸漸的開始了解，也漸漸的不在去傳播一些緋聞，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那道身影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個影子，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一留便是那麽多年。
“他應該是從來沒有怪過你。”墨千夜這句話的意思沐爽應該能夠明白，不是沒有資格責怪沐爽，而是因為不忍心。
“是呀，他不會責怪，因為他跟我不一樣，我仇恨著他與他的母親，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將這份仇恨放在心裏，到頭來經受住這份折磨的不過是我自己而已。”沐爽說著，那個溫順的女子蘇芯，無論曾經沐爽說了多麽難聽的話都是默默承受著，無論沐爽怎麽重傷她都隻是用心疼的目光來看著她，讓沐爽感覺到悲傷，明明應該讓她們承受痛苦才對但是每一次麵對他們，麵對那份柔和的目光，每次都讓沐爽感覺這份仇恨懲罰的是她自己，讓沐爽感覺到淒涼。
“沐爽其實你應該早就明白了。”對蘇芯還有沐辰他們早就已經不恨了，隻是因為沐爽母親的死亡讓沐爽無法放任自己的這份想法，無法讓沐爽說出原諒，隻能夠一直壓抑在心裏。
“明白了又如何，墨千夜你可曾嚐試過午夜夢回被鮮血貫穿夢中被驚醒的感覺，你可曾經受過在一片黑暗中隻有一抹淒美的笑容回蕩在你眼前的場景，那是我無法遺忘的過去，亦是我無法原諒的過去。”
“可是你已經接受了他，不是嗎？”墨千夜看著沐辰說道。
沐爽的目光躲閃了幾分，但是很快回歸到平靜，墨千夜在很多時候都是這麽一針見血的指出她在躲避的一些話題，讓她無法在躲避，隻能選擇承認，是，她早就已經接受了沐辰是她弟弟的這個事實，隻是從何時開始接受的她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即便在心裏接受了，沐爽也從來沒有在言語上表示出來，也沒有明顯的顯示，而墨千夜又是如何如此肯定的呢：“不怕猜錯嗎。”
“不會，沐爽知道嗎，你最看重的東西就是感情，不僅是對於子韻他們，對於沐辰更是。”正是因為抓住了這一點，在當初的時候墨千夜才能夠緊緊的抓住沐爽不放，才能夠讓沐爽順從，當然對於沐辰的這份感情並不隻有從這一點上能夠看出，在沐辰躺在手術室裏，沐爽那聲聲嘶力竭的呼喊那是她弟弟的時候，這份感情便已經明晰，隻是沐爽似乎還不想去明確的承認而已。
“該如何去做呢？”沐爽低低的說著，該如何去安排眼前的沐辰呢，似乎是在問墨千夜又似乎是在問自己，但是更多的的應該是在問自己吧。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墨千夜說道，恐怕在得知沐辰平安的時候沐爽的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你不在乎？”
“既是你放在心裏的人，我豈會在意，新家很大，那裏也是你的家，隨你安置。”墨千夜說道。
“多謝。”
“我們之間似乎不需要這些。”
沐爽笑笑，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眼前的沐辰醒來，在來好好的商談，隻是沐爽也知道當沐辰清醒的那一刻，便是她無法在去忽視這份感情的一刻，她身體裏相同的血似乎已經開始在喧囂。
就這樣沐爽沒有回公司，而是守在了沐辰的身邊，墨千夜自然也不會說什麽，隻是讓人給送來讓沐爽換洗的衣服，之後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離開，至於什麽樣的事情，沐爽能夠猜到，但是在墨千夜沒有查到之前，沐爽不想去問。
臨近中午的時候子韻不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的消息，著急的向醫院趕來，見到沐爽之後：“沐爽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墨千夜欺負你了。”子韻說的急切，生怕沐爽受再次受到傷害，畢竟墨千夜曾經傷害過沐爽的事情還讓子韻留下了陰影，若是這次再是因為墨千夜，子韻毫不猶豫就會去找墨千夜跟他拚命。
“不是墨千夜。”沐爽知道子韻想到哪裏去了。
子韻似乎有些不相信，沐爽歎了一口氣：“受傷的不是我，我隻是輕傷，重傷的是沐辰。”
“沐辰！”子韻有些不太相信，沐爽家裏的事情從來沒有瞞過子韻，因此子韻是為數不多知道沐家所有事情的人，並且關於沐爽和沐辰之間的關係，子韻也是看的透徹的人：“沐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在醫院裏躺著。”據子韻所知沐辰應該是在國外讀書才對，怎麽突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又怎麽會受如此重的傷，似乎能夠感受到周圍的空氣中透出的沉重，子韻一愣，像是猜到了什麽。
“是為了救我才會這樣。”沐爽隔著房門看著沐辰說道。
“救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子韻今天去墨氏本來想去找沐爽吃飯，卻沒有想到沒有找到沐爽反而知道了沐爽在醫院的消息，一路上子韻都是心驚膽戰，雖然韓澈說沐爽沒有什麽事，但是這些話不能安撫子韻的心，直到到這裏看到沐爽平安無事才算是放下心來，隻是現在怎麽會有救沐爽這一說法，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沐爽看著子韻執著的目光，知道應該是躲不過去：“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隻是在路上被人攔截了。”沐爽沒有提那些人是奔著她的性命來的，子韻已經很擔心了，就不要讓她更加為她憂心了。
“隻有這些了？”子韻盯著沐爽，總是感覺沐爽還有什麽隱瞞的。
“嗯，隻有這些。”沐爽坦然幾分，想讓子韻放下心來，果然子韻也沒有在繼續的問下去：“光天化日之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子韻不理解。
“墨氏總裁夫人的身份帶來安寧的同時也伴隨著危險。”但是這次的情況應該不是簡單的本著身份來的，這點沐爽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墨千夜是幹什麽吃的，竟然會讓你遭受到這樣的危險。”子韻說道。
“不是他的錯，畢竟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在我的身邊。”
對沐爽的這份維護子韻終究沒有說什麽：“墨千夜查出什麽來了嗎？”
“不清楚，應該在查吧。”不然也不會那麽著急的回去。
子韻點點頭，她不想沐爽遭遇到危險，更不想沐爽因為墨千夜的關係遭受到危險。
“相信我，我沒事的。”
沐爽的這份自信給予了子韻不少安慰：“沐辰沒事吧。”
“嗯，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今天下去就能醒。”
“那就好。”若是沐辰出了什麽事，子韻不知道沐爽會承受怎樣的打擊。
“沐爽，你怎麽樣，有沒有事？”隻見醫院走廊裏已經飛奔來一個身影，這樣風風火火出場的除了陳昊宇恐怕沒有別人了，關於陳昊宇為什麽會在這裏沐爽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你慢點，這裏是醫院。”子韻說著。
陳昊宇哪裏還顧的上這些快速的在沐爽的身上打量，看看沐爽是否受傷。
“我沒事。”沐爽麵對陳昊宇說道。
陳昊宇觀察了許久似乎也確定出沐爽說的是事實，因此也就放下心來，但是也很快注意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在看了一眼沐爽，總是感覺很相似：“這個是？”陳昊宇疑惑。
“我弟弟。”這樣平靜說出的語氣令子韻著實震驚了一番，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似乎聽到沐爽這樣的回答感覺很安心。
“你有弟弟？”陳昊宇不可置信，況且陳昊宇隻聽聞沐爽隻有一個哥哥現在怎麽會突然出來一個弟弟，很疑惑，更是不懂，因此將搜尋答案的目光指向了沐爽。
“我們同父異母。”現在提及這個話題已經能夠平靜的回應。
陳昊宇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同父異母，想必也是一種痛苦的回憶吧，原來眼前的沐爽也有著要承受的過去，陳昊宇怯弱的看了沐爽一眼，似乎是在為提及這件事情而道歉，但是沐爽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對於陳昊宇的這份疑問也已經激不起沐爽的任何情緒，畢竟對於這件事沐爽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床上的人沐辰似乎手指動了動，應該有要醒的趨勢。
“過來。”子韻將陳昊宇拉向一邊。
“你要幹什麽？”陳昊宇對子韻這樣的生拖硬拽有些不滿，結果就是被子韻狠狠的瞪了一眼：“閉嘴。”陳昊宇被子韻強大的氣勢震住，最後乖乖閉嘴不言，但是眼神裏還帶著疑問。
“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先走，晚上在過來看你。”子韻對沐爽是了解的，自然能夠感受到這裏漸變的氛圍，更何況她已經確定了沐爽平安無事，因此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陳昊宇聽到子韻的話也乖乖的跟在子韻的身後，畢竟他也不是完全不懂的看氣氛的人。
床上的沐辰再次的動了一次，睜開了眼睛。
“醒了？”沐爽就坐在沐辰的身邊，沐辰睜眼就直接看到了沐辰，沐辰看到在身邊的沐爽有一時的不適應，但是卻感到很安心。
“嗯。”
“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沐辰搖搖頭，但是沐爽還是現將醫生叫了過來，為沐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事之後才放下心來。
醫生離開之後房間裏恢複到了原本的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沐辰時不時的會瞥向沐爽但是卻始終無言，是要說的話太多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彼此的心意已經相同。
“三刀，醫生說若是哪怕隻有有一刀在深一點你就再也醒不過來。”沐爽清淡的說著。
沐辰聽著低下頭去。
“真是托你的福，讓我這次能夠如此恐慌，這樣恐慌的心情對於我可真是不可多得。”在沐爽的母親死的時候有過一次，在知道沈天齊離開的時候有過一次，在子韻受傷的時候有過一次，其餘這樣如此慌亂的時候還真是不可多的。
“對不起。”微弱的聲音從沐辰的口中傳出。
沐爽輕歎了一聲：“你覺得你的這句道歉我該接受嗎。”
沐辰一怔。
“你根本不需要道歉，這次需要道歉的是我還是說你這句道歉是為了讓我愧疚。”
“我不是這個意思。”沐辰焦急的解釋，似乎牽動了傷口，疼的有幾分抽搐，但是還是焦急的解釋：“我沒有想過做這些事爭取你的原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沐辰說的安靜也透著真誠，沐爽知道沐辰說的是真心話，但是這份真心話令沐爽聽起來有幾分疼。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沐爽讓沐辰躺下，以免再次牽扯到傷口：“從幾歲開始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我憎恨你的母親恨了那麽多年，到現在依舊無法釋然，同樣這份憎恨也包括對你。”沐爽說的平靜。
“我知道。”沐辰知道沐爽恨著他，恨著他的母親，畢竟沐爽的母親因此他們而亡，又如何能夠不恨，因此沐爽無論做什麽事情沐辰都選擇了承受，不是因為感覺對不起，隻是不想看到沐爽那份太過傷痛的目光，和他內心的傷一樣，因為在這份感情裏受傷的不隻有沐爽一個，但是因為一個後來者的身份，他無法去反駁任何。
沐爽看著沐辰沉靜的雙眸，對於沐辰的心情沐爽並不是全然的不知，是的，在沐建峰，她母親還有蘇芯的這場感情裏，受到傷害的不隻有她一個，承受傷痛的也不隻有她一個，隻是在那個時候沐爽的眼睛被仇恨蒙蔽，看不到這些，亦是不想看到，看到了這一切就阻止了她內心燃氣的火焰，那個時候這份火焰她不能熄滅：“我們都是他們這段感情裏付出的代價，隻不過是我這邊付出了一條性命，而你們那邊是背負了一輩子沉重的代價。”
沐辰無可反駁，沐爽隻是一笑：“沐辰這應該是你第二次為我挺身而出了吧。”
沐辰一驚：“你記得？”
“怎麽可能會忘。”若是有可能沐爽倒是想要忘掉，但是那個手瘦小的背影在她的腦海裏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讓沐爽無法忘懷。
“那次為何不說一句話？”為何隻是沉默的陪在她的身邊。
“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聽到我說話。”沐辰說著。
果然是這樣嗎，那個時候沐辰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童，就懂得了這些了嗎，就開始在她麵前小心翼翼的活著嗎，或許眼前的這個沐辰被沐爽要堅強的很多，要成熟的多：“這次為什麽要再次的出來？”雖然大體的答案沐爽差不多已經猜到，但是還是想要一個明確的回答。
沐辰看著沐爽堅定的眸光，知道在這一刻無法用假話掩蓋過去：“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我不希望我的姐姐在我的麵前受傷。”那真誠而又執著的雙眸真是令人無法忽視，沐爽輸了，輸在這份不顧一切上，輸在這份執著上。
“沐辰，我應該不會輕易原諒你的母親，但是我應該再也無法恨你。”不僅是因為沐辰救了沐爽，更是因為在沐建峰和蘇芯的這份感情裏她恨的太累了，麵對豔眼前的沐辰無法在去刻意的恨起。
“我知道。”知道沐爽的溫柔，亦是知道沐爽已經慢慢的釋然，因為現在沐爽眉角上的輕鬆，是他想要看到沐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