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漫長歲月三
傍晚的時候，趙旭熹被叫去公司了，看樣子比較著急，薑子涵也不好多做挽留，等她走後，就給趙默生發了個短信。
果然，他也是要加班。
想了想，她回複了一條短信給他，說晚一點做飯給他送過去，讓他等她。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複了一個好字。
收起手機，薑子涵就起身走到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食材。
其實她心裏十分清楚，徐錫蘭說那些話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膈應她而取得一點點成就感。可是，她大概是不知道，在和趙默生在一起之前，她就做好了任何他的有關事情。
包括他也會在她之前愛過別人。
從過去到現在，薑子涵從來都隻在乎他心底的是誰就行了。
至於過去，她隻不過是聽聽罷了。
做不得數。
煎了一塊魚，又炒了個雞蛋，想著時間還很早，就拿出前兩天特意買的土雞，放在鍋裏燉。
全部做好了的時候，已經到了七點。
薑女士也回來了，薑子涵給她盛了一碗飯，“默生今天要加班，我給他送飯去，你先吃，我已經吃過了。”
聞言，薑女士掃了眼她的保溫盒，點了下頭，想了想又道，“開車去吧，如果他要加班很晚你就先回來休息。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薑子涵聽了，也沒拒絕，拿起保溫盒，就出門了。
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並不堵，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鍾，薑子涵就到了趙氏樓下。
這次來和上次不同，薑子涵停了車走到門口時，一眼便看到了薛助理。
而他同時也看到了薑子涵。
他朝她恭敬地頷首，“趙總正在開會，交代我接到您之後直接帶您去他辦公室。”
“大概還有多久散會？”薑子涵邊走邊問道。
薛助理走在她身後，聽了，不假思索的回答，“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
薑子涵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跟著薛助理來到趙默生辦公室，他給薑子涵倒了杯熱茶以後就走了。
諾大的辦公室裏頓時就隻剩下薑子涵。
放下保溫盒，又四處打量了一下趙默生的辦公室，上次來的時候也沒有仔細看，這回倒是看真切了。
趙默生的辦公室很大，除了辦公桌椅之外，還有幾盆綠色盆景，除此之外就是一個軟沙發，上麵還擺放著一床薄毯，能想象得到無數個加班的日子，他都是靠這個來舒緩疲倦的。
莫名的，薑子涵有些心疼起來。
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做妻子的對自己丈夫的工作根本一點也不了解，甚至隻知道他加班，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辛苦。
放眼望去，辦公室裏都是冰冷的灰色調，突然，視線一停，薑子涵注意到了趙默生辦公桌上的一張相框。
熟悉的麵容，看的她一怔。
腦海裏忽然閃現出那些她曾聽過的話。
楊然說，“薑子涵，沒人比你更幸運了。你愛的人他也愛你，這是多難得的事情，而剛好被你遇到了。”
趙旭熹說，“如果能有一個人讓我這弟弟變個樣子的人，除了你，也沒別人了。徐錫蘭不是，莫然不是。隻有你，薑子涵。”
最後是徐錫蘭說，“薑子涵，我不比你差。唯獨隻是缺少他的喜歡罷了。”
從一開始，所有人都說趙默生多愛她，就連薑子涵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時間久了，難免也麻木了。
當愛情過了新鮮感以後，那麽那些激動人心的回憶也就慢慢歸於平淡了。所以，也就不足為奇了。
薑子涵慢慢走近辦公桌，拿起那本相框，打量了好久。
記憶一下子回到幾年前。
那時候他們剛談戀愛，薑子涵老是求著趙默生告訴她畫畫。本來趙默生就以不能影響她學習而拒絕了她。
最後到底還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答應了。
顯然好不容易求來的，並沒有讓薑子涵多珍惜。
僅僅學習了一個月，薑子涵就繳械投降了。
唯一的成果就是畫了一幅畫。
她隻當完成任務一般交給趙默生之後就去幹別的了，壓根也沒留意趙默生如何看待她的作品。
而時隔幾年，再次看到熟悉的畫麵，薑子涵心裏一陣觸動。
記得當時為了完成任務，薑子涵就拿著趙默生做了模特，畫了一副他正在看書的畫，記不清自己當時怎麽想的，畫完之後也沒有多看。
如今再看到，確實很意外和驚喜。
意外的是，自己都不記得的作品，竟然在他這裏找到了。
驚喜的是，他竟然還保留著。
“我總記得你強撐著睡意還要堅持學畫畫的樣子，也記得你明明學習壓力很大還要假裝淡定的模樣。所以你的這一幅畫我保留至今，因為不論是認真學習的樣子，還是偷懶應付我的樣子都是很可愛的。”
不知何時，趙默生已經站在了門口。
薑子涵有些錯愕的回頭，看著他，忘了說話。
“抱歉，久等了。”趙默生走過來，隨意的牽起她的一隻手，目光也跟著落到了相框上，然後笑了一笑，“這幅畫我一直保留著，在醫院時一直放在了抽屜，總想著永遠都保留著關於你的任何東西，不知為何，你其實有許多東西在我這裏，就這幅畫我卻很喜歡，大概是因為你當時和我說的那句話讓我不想忘記。”
薑子涵一愣。
想了想，然後有些不確定的問，“什麽話？”
“你說，你希望我永遠都能保持在你畫我時那麽一直愛你就好了。”
說完，趙默生連眉眼都化開了，“說完這句話你就把畫扔給我走了，卻不知道我因為你這句話失眠了。”
薑子涵又是一愣。
經他一提起，薑子涵已經記起來了，之所以沒有和他一般記憶深刻，想想自己當時不過就是學著書裏文縐縐的來一句，沒有想到的是，他卻記了這麽久。
眼眶忽然熱熱的，看著手裏的相框，一時間感觸萬千。
愛情是什麽樣子，大抵就是，時光磨平了記憶，而你依然愛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