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消愁二

  那晚，薑子涵加班到很晚。


  其實她一點也不忙，也不需要值班，中途，趙女士打過三次電話，她都以臨時加班的理由給回了。


  而那個人，毫無動靜。


  也好，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和他大吵一架。


  羅玉的話還在她耳邊回蕩，卻字字讓她心裏十分沉重。


  “子涵姐，學長其實很關心你的。可是他也是個男人，也會有占有欲。可能他很清楚，你和周醫師之間沒什麽，可是，並不代表周醫師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所以他也會多想。也會不高興。”


  然後她說了什麽薑子涵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她很認真的，也很平靜的告訴了羅玉，“也許你說的都沒錯。但是羅玉，反過來，我的丈夫和我的同事私底下一直交流的不錯，難道我不會多想？包括，他的想法你都一清二楚，甚至比我這個做妻子的都知道他的心裏想法，老實說，其實他更過分吧。”


  說完，羅玉的臉色果然變得十分蒼白。


  也不知道是心裏有氣還是本身就有些矛盾，薑子涵不再顧忌她的心情，而是繼續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往下說，“我之前一直有意無意的提醒你，可是你好像沒有把我的話當做一回事。羅玉，我不是在指責你，而是必須點醒你，而你要看清楚，或許喜歡他，你付出了很多的心力，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結婚了。你這麽下去，耽誤的是你的青春而已。”


  說著她感慨了一聲，“男人和女人不同，他們的心思沒有女人細膩，更何況，他從來都不知道你喜歡過他。而一旦他知道了你的心意，他也許就不會再搭理你了。默生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了解。我不希望到最後你受傷。還有就是你自己也十分清楚，他的心裏沒有別人。說到底你隻不過是因為年紀小，拋不開情愛而已。但是從今天為止，你就必須要清醒了。”


  話說的有些重。


  但是也是薑子涵發自肺腑的心裏話。不帶任何私人情緒的，隻是作為旁觀者，不忍看她執迷不悟下去。


  羅玉聽了，臉色一直灰白。


  薑子涵的話字字珠璣，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但是她還是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和薑子涵說了一聲抱歉。“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是我執迷不悟太久了，夢早就該醒了。他從來都是屬於你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找我，從來都是關心你的狀態，哪怕一個字都沒有問我。”


  說著，苦笑了一聲，鬱鬱寡歡的離去。


  等她走好，薑子涵感覺自己像渾身泄了氣一般，癱坐在辦公椅上。話是說的殘酷了一些，而且她知道趙默生和她之間什麽也沒有。隻是想叫醒她，不忍她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一直到現在，心裏都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也不想回去。


  寫著寫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熟睡了又醒了，醒了又睡了，反反複複幾次。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是趙默生打來的。


  一看時間，是淩晨十二點。


  頓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但那頭沒有說話，而薑子涵也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著。


  就在薑子涵要掛電話的時候，趙默生說話了。


  “我在你醫院門口，我來接你回家。”


  薑子涵一怔，還是什麽也沒說，掛了電話。然後拿起包往外走，該麵對的始終會來的。


  一出門，趙默生的車正好停在了門口。


  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趙默生也沒有說話，沉默的開動車子。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然而，車子聽到了地下車庫的時候，薑子涵開口了。


  “關於我們醫院的學術研究案，趙氏會參與嗎？”


  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隻見趙默生點了點頭。


  心裏一瞬間有些崩塌，但她還是往下問，“我們醫院安排了齊自木醫師，還有誰嗎？”


  然後，趙默生回答，“沒有了。”


  那一刹那，薑子涵忽然什麽也不想往下說了。她心裏升出一股悲戚來，連神情都變得有些悲哀。


  “你很讓我失望。我以為你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即使誤會了什麽，但是至少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顯然，我看錯了。”


  聞言，趙默生猛地一頓。


  “心髒科周傳葉，醫術說不上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是至少在我們的整個市都是醫術一流的。而他竟然連參與的資格也沒有了，你敢說這和你一點也沒關係？”


  趙默生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眼眸深了幾分。


  沒說話就是默認。


  而後麵的話不需要說下去了，也沒有必要了。


  周傳葉參不參與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隻是不想因為她而影響到了別人。可事情還是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