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萬俟淩絕眼裏的血色
唐夢感覺陣痛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因為受到劇烈的驚嚇,她的身影已經隱隱不能由她自己控製。
她也害怕,她也惶恐!
可是她更深的恐懼來源是因為宸宸!
唐夢抬起滿是倔強的眼眸,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被保安拖走的公羊馨,隨即對著此時急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莫星道:“去她的別墅看一眼,我要知道宸宸沒有事!”
“還有,告訴萬俟淩絕,如果宸宸有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莫星聞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在著緊要關頭,他竟然連一個辦法都沒有!
唐夢掙紮著起來,她的肚子並不是一直都在痛!
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一些,可她要知道她的宸宸沒有事!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宸宸!
看不到宸宸,死她也不安心!
餘清雅看到女兒倔強到幾乎以死相逼的程度,頓時眼裏滑落下來,連忙對著莫星道:“快打電話給萬俟淩絕,找到宸宸了沒有!”
“讓他快把宸宸帶回來!”
莫星聞言,立即掏出手機聯係!
“媽媽,你扶著我去看一眼!”
“我如果看不到,我會死的!”
唐夢說著,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最痛的時候,也最脆弱!
餘清雅知道那種感覺,絕望之中企圖抓到一點希望!
餘清雅哭著點了點頭,隨即扶著唐夢往外麵走!
唐夢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身下的羊水幾乎已經流幹淨了,而且還有血流了下來!
這樣下去別說是孩子保不住了,就是唐夢都有可能會死!
餘清雅剛想著要不要敲昏唐夢,結果剛剛出了別墅的大門,就看到萬俟淩絕領著滿身驚恐,一臉淚痕的宸宸。
“媽咪!”宸宸驚恐過度的宸宸在看到滿身是血的唐夢時,心裏那最深的恐慌一下子就激發出來!
然後瞬間奔了過來!
萬俟淩絕目光呆滯地看著不遠處搖搖欲墜的唐夢,眼裏隻剩下一片血色。
那些濃重的顏色,像是懸在頭頂的刀,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萬俟淩絕無法形容內心的那種感覺,就是,如果唐夢和孩子出事了!
那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是一種深深的惶恐,惶恐到意識混亂,大腦遲鈍,神情呆滯!
等到萬俟淩絕撲過去的時候,唐夢就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了!
可是,昏迷過去的唐夢,嘴角卻還帶著安心的笑意!
因為在她最後的餘光裏,看到的就是宸宸小小的一團身影向她撲來!
她的宸宸沒有出事,萬俟淩絕把她的宸宸平安地帶回來了!
唐夢想著,徹底受不住身體帶來的疲憊感和疼痛感,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萬俟淩絕抱著唐夢大喊著,周圍全是忙碌的身影,可是這一刻,萬俟淩絕忽然發現那些身影根本一點都沒有意義!
因為他感覺到唐夢的生命在流逝,卻沒有人可以伸手幫他!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像是明明有辦法留住心愛的人,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遠離一樣!
嘴裏說著無可奈何,實際上卻根本沒有盡最大的努力一樣!
等不及車子的萬俟淩絕抱著唐夢就往別墅裏的醫療室跑,那是萬俟家族的公共醫療室,距離他們的別墅不過兩千米。
呼嘯而來的車子更萬俟淩絕擦肩而過,一路蔓延的血跡醒目又讓人驚恐!
所有人看著萬俟淩絕驚慌失控的樣子,忽然明白,萬俟家族這是要變天了。
在大家的幫助下,唐夢被送進了手術室!
孩子的羊水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母親昏迷,無法用力,孩子不能正常分娩,需要剖腹產!
手術同意書剛剛一拿到萬俟淩絕的麵前,就被他全給撕了!
他仿佛是地獄閻羅一般瞪著主刀的醫生,陰冷森寒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的妻子,女兒,如果出現任何意外事故,你們都會有意外事故!”
醫生聞言,手一抖,連忙轉身回手術室,把手術們給關得死死的,然後開始搶救和剖腹!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給萬俟淩絕簽什麽手術同意書!
醫療室裏的醫生和護士看到全身染血仿佛地獄修羅的萬俟淩絕,下意識離他遠遠的,沒有人敢上前。
宸宸被餘清雅帶走了,莫星他們收拾殘局,不敢麵對此時恐怖至極的萬俟淩絕。
整個別墅區所發生的事情雖然都受到了嚴格的保密,可是因為事情鬧得太大,幾乎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過來!
一同而來的,自然是各方的猜測。
可不管外界的猜測如何,萬俟淩絕此時隻是一個擔心妻兒的正常男人!
他無法形容當看到宸宸就呆滯,驚愕,不敢置信地站在那個小胖子的屍體邊上,那個時候他的心仿佛被撕裂開來!
他第一次看到宸宸的無助,那種驚恐的無助像是一次生命的洗禮,在他兒子六歲的這一年,就經曆了!
他低估了公羊馨的瘋狂,甚至於到現在他都不明白什麽時候結下了如此瘋狂的仇怨。
他一直以為,公羊馨和他的四叔隻是為了萬俟家族的財產,隻是為了他手裏巨額的產業!
可是他想不通會是如此瘋狂的報複。
他以為兒子受到的驚恐和害怕已經是最重的傷害,所以他想要嗬護兒子,給予兒子最深的安慰。
可是他想不到,就在他還沒有將兒子受到的傷害平複的時候,當他接到電話趕到門口的時候,會看大那樣刺眼的一幕。
脖子一下幾乎都是血,顫顫巍巍的身子還在流血,唐夢那麽大的肚子,疼得腰都直不起來,可她那倔強的目光卻一直看著前方。
直到看到宸宸小小的身影,看到宸宸平安無事,唐夢這才驚覺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萬俟淩絕隻感覺自己的心空了,很空很空,一直以來他都有一個不詳的預感!
正是這個預感讓他小心謹慎,可隨著唐夢安安靜靜,溫順柔和地養胎,宸宸懂事自律地上下學,他便開始放鬆了警惕。
於是,那個不詳的預感,終究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