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離婚,誰不離婚誰孫子
莫雲澤眸色一寒,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伸手捏著蘇玖的胳膊,站起來一推,便將抵在桌子上,彎起的唇角掛著寒意,讓人不敢直視,仿佛是那森寒的一把刀:“蘇玖,你如果有心,今天便不會問出這句話,我對你,哪點不好,我對你,哪點不好慕安!”
蘇玖的腰正好卡在桌沿上,大理石的桌子雖然磨的整齊幹淨,但是卻硌得她生生的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眸與他直直對視:“莫雲澤,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說,你為什麽要背叛我?”他沒理她的話,問得直接而淩厲,鋒利而無情。
這句話,直接如一把刀一樣捅進了她的心窩,可真疼,蘇玖輕輕闔上雙目,然後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素手一抬,然後啪的一聲,便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莫雲澤的臉上,憑什麽,他一直擺出這種捉殲在床的麵孔。
她跟慕安明明沒什麽,瞧瞧他眼底的輕蔑,鄙視,還有濃濃嘲諷,活像她蘇玖怎麽對不起他一樣,她哪有,明明對不起她的人是他才對!
他憑什麽,這麽說她!憑什麽!
打完,蘇玖一咬牙,恨恨的看著他,那目光凶狠直接,緊接著寒涼如骨:“莫雲澤,在你來挑我的錯之前,麻煩你先審視一下你自己,自己做了什麽?”
莫雲澤被這一耳光打懵了,這個女人,她竟然敢,竟然敢對他動手,怒意撲天蓋地的襲卷而來,他的目光如同凶獸一樣,像是要活刮了她一樣:“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我打你又怎麽了,莫雲澤,你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她不客氣的罵。
他氣壞了,真的,瞧瞧她,明明做錯了事,非但不心虛,反倒理直氣壯,有她這樣的人嗎,有嗎?沒有吧,這個世界上沒有吧,沒有這種敢婚內出軌,還理直氣壯的。
莫雲澤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那架勢仿佛要擰斷蘇玖的脖子一樣,他上前一步,將她往身後再逼了一分,目光裏是狼一般的寒芒:“蘇玖,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說罷,揚手甩了她一巴掌,蘇玖也懵了一下,緊接著也豪不退讓,低頭就咬了莫雲澤一口,疼得他一呲牙,然後兩人飯徹底不吃了,火都冒出來了,開打。
這可是真打,誰也不讓誰,蘇玖別看是個女孩子,可勝在身手靈活,莫雲澤雖然人高馬大,可蘇玖畢竟是他老婆,而且他也沒敢真打,隻是一肚子火。
這場架打得呀那叫一個慘不忍賭,餐廳裏麵能毀得全都毀了,等兩人冷靜下來,蘇玖一看,莫雲澤身上,菜湯飯粒的什麽都有,尤其是臉上的五個指印,真是讓人忽視不得。
而蘇玖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頭發亂了,扣子沒了,衣服撕開了,那樣子,同樣讓人看了想笑。對視一眼,同時冷哼,蘇玖拿腳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莫雲澤,咱們離婚!”
“離就離,誰怕誰!”莫雲澤傲嬌回道。
“好,明天就去辦離婚證。”蘇玖揚起臉,輕聲一笑。
莫雲澤本是氣,這個女人,竟然下那麽重的手,當然,手腕都出血了,屬狗的嗎,還有他的臉,嘶嘶的疼,明天讓他怎麽見人,原是怒,可是看到他的笑的時候,心突地就難受起來,這婚暫時離不得,可是如果說不離,那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他莫雲澤向來說話算話,不能低頭,不能認錯,所以硬著脖子點頭,語調都重重的,仿佛生怕自己說假話了被人嘲笑了一樣:“離婚,誰不離婚誰孫子!”
蘇玖氣得咬牙,她知道男人都不心眼,可是莫雲澤的小心眼有時候簡直無理取鬧,反正腦子一熱,什麽也顧不得了,重重點頭:“好,誰不離誰孫子!”
兩人瞪了對方一眼,一左一右的離開了餐廳,等兩人離七之後,張媽才進來,看著滿地的狼藉,倒吸了一口氣:“我的天啊,這麽一會兒功夫,這是發生世界大戰了嗎?”
次日,一早,莫雲澤起床,蘇玖還在睡,他換好衣服,整好領帶,瞧了一眼蘇玖,睡著的蘇玖永遠像個小貓眯一樣,不像醒來的時候,簡直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獅子。
哎,這個女人還是睡著的好,其實昨晚他本來應該一夜無眠,結果他倒睡得清醒,一睡好覺,竟然一夢到天明,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心裏低歎,離婚的話已經說出來了,但願蘇玖醒了之後能不記得,夫妻嘛,誰吵架的時候,沒有說離婚的衝動。
世界上再好的夫妻這輩子都會產生一百次離婚的念頭,希望蘇玖別太較真。
這婚,還是不離的好,他這人,有個習慣,認定的東西是一輩子,就如當初他喜歡景榆,哪怕再喜歡,他也知道,那是莫雲赫的未婚妻,他碰不得,沾不得,可是一場意外,他醒了之後,就跟景榆光溜溜的躺在一張床上,那是他此生最後悔的事。
如今再想起來,他都後悔,為什麽當晚那麽不清醒,更何況如今,他有了蘇玖,並不想再娶一次,說到底,莫雲澤從小跟在莫淮身邊,很多東西比較傳統,就比如說這婚姻,比如這愛情,向來從一而終,他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娶了妻,便沒有換的道理。
收拾好一切,莫雲澤又定定的瞧了床上的蘇玖一眼,她睡得正沉,睡相不好,雙腿纏著被子,像是一個無尾熊一樣往上蹭,他別過目光,卻從始至終放緩了動作。
他剛走,蘇玖就恰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清寒的光,同樣穿衣,洗漱,動作不比莫雲澤慢到哪裏去,她整理好東西,同樣拎著包包出了門,不管昨晚是不是氣話,在做了這件事之後,她也不可能再留在莫家,也不可能是莫雲澤的太太,到時候莫雲澤不生氣,向晚也會生氣,她沒臉見他們,所以,今天過後,她怕是不會再見到他們了嗎?
因為今天的競標案比較重要,莫雲澤並沒有開平時的坐駕,選了一輛普通的車子,直接去了公司,到了公司,莫心莫塵以及向晚三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他到了之後,向晚單獨開了一輛車,莫心莫塵和向晚同一輛車,討論一下最後的事宜,而莫雲澤自己單獨一輛車,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離開了顧氏大樓。
但是向晚卻在半路上接了一個電話,臉色驀地變了,掛了電話之後,跟兩人說道:“我有事,今天的競標會就不去了。”說完,讓莫心停了車,她準備下車。
莫心遲疑了一會兒:“向小姐,這不太好吧,咱們說好的今天你必須在場。”
“其實這麽多次,我沒去,也沒有出過什麽事,我相信你們,再說有表哥在,你們怕什麽,加油,這次的一切都是由我們幾個完成的,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向晚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笑已經落不到眼底了,分明悲傷從裏麵劃過。
“可是——”莫心還在遲疑,畢竟向晚的作用非同小可。
“別可是了,停車,我要下車。”向晚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較著急。
“不如我們送你去吧!”莫心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緩口說道。
“沒事,等會我讓邵飛來接我。你們快去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向晚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一看時間,快來不及了,雖然他們有提前準備,但是路上耽誤一些時間,到目的地的時間,並不寬裕,更何況,這種場合還早到一點比較好。
“但是?”莫心看著向晚大變的臉色,還是不放心的說道。
“你們今天怎麽這麽哆嗦,停車!”向晚受不了這麽磨磨嘰嘰的性子,不由厲喝了一聲,向晚現在不會想到,如果她早知道結果的話,她會不會還離開的這麽痛快,她會不會走得這麽匆忙,她不知道,隻是當她知道事實的真相之後,這種感覺無異於被活生生捅了一刀。
向晚下車之後,莫心和莫塵開車離開,朝競標地點行走,等到了地方,剛巧莫雲澤也在了,一行三人在公司外麵碰到了慕安,跟慕安一起的是樓圓,對於這種關係,莫雲澤似乎並不意外,對兩人淡淡一笑,好象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事實上,他對慕安是有恨,有怨。
但是,現在不是解決事情的時候,所以他抬腕看了看表,身上溫和如玉,看著真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而非一個吃醋的丈夫:“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去吧!”
莫雲澤身邊跟了莫心和莫塵,而慕安和樓圓兩人。
但是誰都沒有多說什麽,每個人眼底鋒芒淺淺,但是同樣都有穩操勝劵的從容不迫,等一行人剛剛抬步離開,這時候又見關睿和景榆一起進來,幾人同時不鹹不淡的打著招呼,臉上掛著虛偽十足的笑意,但是還是保持了表麵上的交好。
競標還未開始,一行人坐在辦公室內,眼觀鼻,鼻觀心,說著客套的話。
而政府部門的人,似乎對這一切的暗湧並沒有看在眼底,依舊有條不紊的招待所有的來賓,並沒有因為誰的身份而多一點寬容,或者因為誰的身份多一次看不起,可是,當最後莫雲赫跟身邊的助理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了莫雲澤,他記得,莫氏並沒有參與今天的競標,但是莫雲赫突然出現在這裏,又代表了什麽?
因為莫雲赫的出現,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所有人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心機百般回轉。
很快,競標開始,因為所有的公司早就提交過競標書了,今天過來不過是把最後的低價公布出來,於是,列席四家公司同時提交了手中的低價單,同一時刻,並未有絲毫的時間緩衝,因為擔心有人泄漏標價,造成不公平的影響,所以大家一起遞交了競標書。
而,在投遞標書之前,慕安掃了一眼列席的眾人身上,最後目光微微在景榆身上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身後,樓圓附耳過來,對他說了一串數字。
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極淡的笑意,無聲的說了一個字:“好。”
競標開始,每一次的競標都是一場無聲的撕殺和較量,一輪下來,待塵埃落定,最後的贏家竟然是最後出場的莫雲赫,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就連慕安都覺得意外。
明明該是慕氏拿到這次的競標,他雙目一寒,看向景榆,那目光裏麵的寒氣竟然讓人不寒而顫,而景榆並沒有說什麽,目光與他淡淡對視一眼,隨即移開。
結局已定,有人歡喜有人憂,而莫雲澤雖然臉上的表情不變,但是拳頭握得極緊,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方才慕氏的底價跟顧氏不相上下,如果沒有莫雲赫在後麵,那麽今天的這一次局輸的可能是他,當然,他現在本身就輸了,他隻是懷疑,為什麽慕氏的底價會跟顧氏的底價相差無幾,但是卻明顯低於顧氏。
這說明了,他們的底價可能泄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向晚並不在今天的場合,她對這次的競標一向看重,為什麽無故離場,而他分明看到在公布結果的時候,慕安臉上的驚訝,他分明是一副穩操勝劵的自信,可是最後公布結果,他卻麵如死灰。
莫雲澤向來不是疑心很重的人,但是他卻覺得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為什麽莫雲赫會知曉所有人的底價,奪得了這次的競標,不說別的,就說他們顧氏,為了順利壓得開發案,顧氏之前為了企劃案投入了大量的流轉資金,但是一夕之間,結果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可想而知,顧氏接下來麵對的是什麽,肯定會陷入財政危機,消息明天一傳出去,股東必定有所反彈,而他們接下來麵對的問題,不多,但是並不少。
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有感覺,公司一定出了內賊。
從向晚上次提及過,有人深夜去她的保險箱盜取資料,再到如今底價泄漏,他不懷疑是假的,可能他們身邊不止有內鬼,同樣有外賊,但是這次的數據,從頭到尾隻有幾個人知道而已,除了他跟向晚,以及莫心莫塵兩人,公司內部並不清楚真正的底價是什麽。
他做的報價單有兩份,一直一假,假的那份是用來蒙蔽內鬼,真的那份一直在他身上隨身帶著,並沒有人看到過,除了向晚知道真實的數據,沒有人知道他的底價是什麽。
極限放在哪裏,可是現在,慕氏知道了,莫雲赫也知道了。
這說明,他身邊的內鬼不止一個。
三人上了車,莫雲澤的臉色才沉了下來,語氣冷得如同冬日寒冰,透著絲絲寒氣:“這件事,務必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
“大少,底價單一直在您身邊,從昨天晚上,您一直帶在身上,期間並沒有任何人接觸過,昨天晚上你的底價單有沒有誰看到過?”莫心遲疑了一會兒,才忐忑不安的問道。
關於疑惑,莫心和莫塵並不比莫雲澤少一點。
這次,輸得太慘,太無防備,簡直重重的打了顧氏一張臉。
他們來之前是如何信誓旦旦,走之後又是如何灰頭土臉,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上次的競標失敗已經讓總部那邊雷霆大怒,如果今天的結果再傳過去,恐怕大公子首當其衝受牽連。
顧氏雖然是顧家的,但是有些股東並不是顧家人都掌控的,說白了,股東隻重利益,對於你平時的所作所為並不會放在眼裏,如今顧氏失利,明天股價動蕩,他們怎能不急?
莫雲澤濃眉緊鎖,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一雙墨色的鳳眸流光溢彩,流露出淡淡的陰寒和沉冷,似墨一般,慢慢暈開,將那雙鳳眸染得更加清冽,無情。
“你在懷疑我泄露了底價?”這話,問得不緊不慢,但是同樣沉如千斤。
“莫心不敢,我隻是比較疑惑我們的底價為什麽會泄漏。”莫心感覺這話根本不應該說,還不是莫塵慫恿的,這個人,為什麽吃炮灰的時候,永遠是把他推上去。
他要不要這麽可憐,如果大少宰了他,他死也會把他拉下去。
他實說實說,但願大少能心平氣和一點,不要那麽暴力,不然他真的會死的很慘!
莫雲澤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鳳眸如水,可是寒意濃重:“底價隻有我跟向晚知道,泄標的人肯定在我們兩者之間,我知道,向晚根本不可能會這麽做,而我——”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眸色深沉似海,掠向窗外。
窗外,景色如素,依舊美麗萬重,可是他眼底卻沒有景色停留,修長的食指在腿在輕輕敲打一下,然後不徐不緩的說道:“而我也很有可能是泄標者。”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如常,並沒有因為自己說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言語而稍顯難色。
倒是此言一出,讓莫心和莫塵同時吸了一口氣,異口同聲的說道:“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