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這是他的一個惡作劇
“不是。”方佳麗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外麵那些露水姻緣隻是曇花一現,千篇一律沒有什麽新意。”
嗬,這趟美國沒有白走,她竟然都悟道了,要是方爸看見她這樣子睡著都要笑醒了,早知道早早的把她丟到美國去,免得她在這裏為禍人間,讓父母朋友傷心又肝。
“別在心裏腹誹我啊。”方佳麗似乎會讀心術,一眼就瞅見簡西心裏想法:“我可告訴你,本大姐隻不過受不了這群洋鬼子的氣,想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女強人。”
頂天立地是用來形容的女人的嗎?簡西眼前浮現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女超人被黃頭發綠眼睛的包圍著,那場景讓她忍不住惡寒了一把。
“唉呀。”剛剛豪情壯誌完畢的方佳叫了一聲,簡西還以為她情緒高漲撞到頭了:
“怎麽了?”
“沒事,把正事忘記了。”接著,她神秘兮兮的說道:“簡西,你給我發的那枚的戒指是你家那位送給你的吧。”
“對啊。”
“你知道那戒指值多少錢?”
“這我哪裏知道。”簡西笑:“顧凜說,他成立公司後有點餘錢,就給我買了這枚戒指,很貴嗎?”
“不貴。”方佳麗說:“也就大概一幢別墅的錢。”
那還不貴,簡西還沒有說話,方佳麗又加了一句:“不是鄉下別墅啊,是首都的別墅啊。”
她頓時無話可說,方佳麗在那頭嘮叨:“你們還真是恩家虐狗,顧凜哪怕傾家蕩產也要給你買這麽一個價值連城的鑽戒,我的朋友說,這個戒指還不是花錢能買到的,市麵上根本沒有這枚戒指的存在,說白了,你老公是花了大價錢讓人定製的。”說到最後,方佳麗感慨說:“簡西啊,這枚戒指可能不值什麽錢,但是顧凜對你這份心意可是無價之寶啊。”
簡西把玩著手中的筆說:“那怎麽辦,我昨天拍照的時候把那個無價之寶扔在梳妝台上了,要是被人偷走了怎麽辦?”
“那能怎麽辦,讓你家顧凜再給你買一個唄。”
買一個,敢情不花她的錢,兩個人東扯西拉了一陣,簡西掛上電話的時候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來,她鬼使神差的按著電話重播過去:
“喂。”
“簡西,是我。”
是秦漠,竟然是秦漠,這個八百年難得聯係一回的人,他們之間唯一有聯係的大概就是顧凜,他現在用這麽惶急的語氣叫著她的名字,難道說出了什麽事,唉,瞧瞧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簡西,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激動。”秦漠然在電話那頭謹慎的說道。
“哦。”簡西答,然後拿著茶杯走到茶水間,她一邊倒茶一邊說:“你說。”水接到一半時候,才發現她打開的是飲水機的冷水,又拿起杯子把水倒到池子裏。
電話裏頭,秦漠說:“今天早上霧很大,到處交通都不好。”
:“我知道啊,今天在公交車上我聽見電台直播。”簡西打開水龍頭衝杯子,突然想起杯子根本不用衝洗,她不過是準備把冷水換掉倒熱水而已,真是糊塗。
“唉。”秦漠一聲歎息:“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情,由於今天清晨霧太大,顧凜乘坐的早班飛機失聯了。”
飛機失聯,她的耳朵邊上轟轟隆隆的響起這幾個字,腦海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秦漠,你在開什麽玩笑,顧凜要兩天之後才回來,他這提前回來了,我都沒有時間給他買生日禮物。”
“簡西,顧凜提前回來了,他說,他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簡西一邊接著茶一邊嘀咕。
“簡西你說什麽?”那邊的秦漠沒有聽清楚問道。
“哦,沒什麽?”簡西十分冷靜的問道:“那現在需要我做什麽嗎?”
“啊。”
“沒什麽,沒什麽。”簡西笑著說:
“你就當我沒說,唉呀,水滿了。”
“秦漠,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要喝開水。”說完,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秦漠聽著盲音發呆,簡西還好吧,不過從她那胡言亂語的表現來看,應該是非常不好,可他現在又不過去,他要陪著顧家人一起到飛機場。
簡西抱著茶杯發呆,好久不見她的李娟來敲茶水間的門:“簡西,該上課了。”
“哦,等我喝完這杯水。”簡西回頭說。
李娟皺了眉走進來:“你沒事吧。”
“沒事啊。”簡西端著茶杯喝了口水:“我能有什麽事。”
“可是你的臉色白的像個鬼。”李娟關切的問:“你不會是那個吧。”
“哇。”然後把滿嘴的水吐了出來,水太燙了,燙的她舌頭都開始發麻,眼淚都燙了出來。
“喂,這是開水,你想燙死自己啊。”李娟一邊斥責一邊拿著紙巾給她擦臉。
簡西接過紙巾含著淚笑:“我都忘記了。”然後又拿起茶杯。
李娟在她要燙死自己這前,眼疾手快的搶過茶杯:“你底怎麽了?”
“我沒事?”簡西擦了眼淚說道:“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待一下,你先走吧。”
“那我先去上課,你快點來。”
“李娟。”李娟走到門口回頭看她:
“幫我請個假。”
“怎麽了?”李娟關切的問。
“可能是惡作劇。”簡西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李娟很擔心:“簡西,你真的沒事吧。”
“真的沒事。”簡西站起身:“可能隻是個惡作劇。”她走到門口又望了一眼李娟,苦笑了一下:
“不過他這輩子都沒有跟我做惡作劇,他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哪怕是開玩笑也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還從來都沒有看過他孩子氣的樣子。”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她走的很慢,腳步虛浮似靈魂出竅,屋外的霧還沒有散盡,一切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切都是未知,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通向哪裏。
“姑娘,你想哪裏啊?”
司機大叔一邊開車一邊頻頻的看著後視鏡,他的眼睛裏盡是擔擾,熱心腸的同情心泛濫,忍不住勸道:
“姑娘,想開些,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我沒事。”
“但是你一直在哭,你哭的這麽傷心,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傷心難過的事情。”司機大叔一針見血的說道。
她在哭,簡西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滿臉的水漬沾了一手,她歉意的笑了一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哭了。”
不知道自己哭了,司機大叔沉默了一下,唉喲,也許這姑娘被傷心的事逼的神經有點錯亂了,他決定岔開話題:“姑娘,你去哪兒?”
“我去……。”簡西默了默,望著疾馳而過的街道,車輛穿梭在濃霧裏,曾經熟悉的街景一片模糊,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不知道她去哪裏。
“還沒有想好去哪兒嗎?”司機大叔又問了一句:“那你再想想。”
“去飛機場。”她脫口而出。
“飛機場啊。”司機大叔又被勾起了話題,開出租本來就是一件寂寞的事情,對於有些話嘮的人來說更是如困愁城:“今天去飛機場的人可真多啊,不過,聽說今天有架飛機失聯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司機大叔滔滔不絕的話瞬間刹車,他又看到那女生臉上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下來。
再粗的神經也似乎明白怎麽回事:“那個啥,你是到飛機場接人嗎?你有親人也在那架飛機上麽?”一說完,他就覺得脖子一涼。
那女生目光冰冷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窗外,半晌才說道:“他隻是惡作劇而已。”
說完,她就笑了:“我自打認識他開始,他連個正經玩笑都沒有跟我開過,到了這把年紀竟然還跟我惡作劇,他真是太可惡了,我絕對不原諒他。”
她自說自話:“他都沒有聽我說那句話,他難道真的不想親口聽我說那句話麽?”
她摸著自己的臉突然抬頭對司機大叔說:“我現在不去機場,我要回家。”
“可是這已經是在高速上了。”
“沒事,你繞遠,我給錢。”
司機大叔嚇到了,這姑娘怕真是精神不太穩定,竟然說出他們平日裏最想說的話。
到了家,那枚戒指還靜靜的躺在梳妝台上,閃爍著熠熠光芒,耀眼的讓簡西的淚又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她握著戒指匆匆忙忙出門,司機大叔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望著白茫茫的大霧發呆,她抬頭望天,太陽從雲層裏透出來,光芒四射的照耀大地,霧還沒有散盡,但四周已經是亮亮堂堂的讓人感覺溫暖。
簡西摸了摸冰涼的手臂,她想,太陽出來了,也許那架飛機找到回家的路了,可是顧凜,在飛機上的顧凜可能會受到一點輕傷,哪怕不受傷也會受到驚嚇,他需要一個醫生,醫生,腦海閃現一個人,掏出手機撥打過去,可是那邊沒有人接,她按掉,又撥過去,還是沒有人接,她又按掉,再一次撥過去,一次一次如此反複,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才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