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溫水煮青蛙式追求
兩人坐定之後，蘇羲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吸著果汁，手裏的叉子無意識地戳著蛋糕，眼神有意無意地望著忙碌的趙妍夕，專注而深情。
深情？許亦舒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倆字用的過早吧，他們倆明明還沒交往呢，而且……許亦舒看向正給客人找錢的趙妍夕，不由歎息，人家可半點沒有蘇羲和喜歡她的覺悟。
許亦舒叼著吸管，托腮凝視著蘇羲和。
明明這麽優秀的一個人，為什麽趙妍夕就不心動呢？
“羲和，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坐在這個位置了。”許亦舒湊到他麵前，神神秘秘道，還表現出來一副“看我多聰明，快點來表揚我”的樣子。
蘇羲和聞言收回眼神，叉了一口蛋糕送進嘴裏，慢慢咀嚼，順帶著斜睨他一眼：你說。
“因為……”許亦舒挪了挪凳子，正好擋住了蘇羲和的視線，一臉狡黠地眨巴著眼睛。
蘇羲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許亦舒扁了扁嘴，真沒意思，好歹說個是還是不是啊，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許亦舒暗自偷笑：“要我將趙妍夕叫過來嗎？”
蘇羲和手下一頓，瞬間又恢複成慢條斯理的樣子，“不要打擾人家工作。”
“人家是誰？”許亦舒猜準了蘇羲和不會無視他打擾趙妍夕，好整以暇地等著他自投羅網。
蘇羲和似乎已經想到許亦舒會這麽問，淡定地攪拌著果汁，那股認真勁好像要將沉澱在杯底的果肉從吸管吸上來。
許亦舒撇撇嘴，知道在他嘴裏問不到什麽消息，眼珠子一轉，扭頭朝趙妍夕喊“趙妍夕！”
此刻趙妍夕正忙著給客人介紹蛋糕，身子微微一頓，又恢複了原樣。
“你要幹什麽？”蘇羲和沒有想到許亦舒會突然叫趙妍夕，生怕許亦舒把他偷看趙妍夕的事情告訴趙妍夕本人，於是有些緊張一邊用手抓著許亦舒的胳膊，一邊急迫的對許亦舒問道。
蘇羲和再怎麽優秀，說到底也隻是個高中生，還沒有練就鐵壁銅牆的臉皮。
“幹嘛？我在幫你啊！”許亦舒揶揄地把胳膊上蘇羲和的的手甩掉，道：“總是偷看人家背影有什麽意思啊？我把她叫過來，你不就能正大光明的看個夠了嗎？”
蘇羲和聽到許亦舒的話，臉倏的變得通紅，拱拳掩飾性抵在唇畔，好似被別人看穿心事的小男孩，緊張羞怯。
“嘖嘖。”許亦舒咂咂嘴，咬著吸管感歎：“難道這就是戀愛嗎？”竟然能將蘇羲和變成一個正常人，這力量……
送走了客人，趙妍夕便走了過來，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點點星光，“怎麽了？”。
許亦舒朝蘇羲和努嘴，“他找你。”
“啊？”蘇羲和沒有想到許亦舒會把問題推過來，嗆的咳嗽了兩聲。
“那個……麻煩你幫我們拿個芝士蛋糕，一個……”
“香橙布丁。”許亦舒眯著眼道，斜了一眼手足無措的蘇羲和：喏，我幫你解圍，記得哥哥的好啊！
蘇羲和不著痕跡地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是你鬧騰的！
“好的，請稍等。”趙妍夕沒有多想，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別走啊！”許亦舒一見她要走，忙伸手拽住她的衣袖。
趙妍夕受驚嚇般退後兩步，甩開他的手，別扭地遊離著視線，“請問……還有什麽要點的嗎？”
許亦舒也被趙妍夕的動作嚇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呐呐道：“那個……”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蘇羲和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踢了許亦舒一腳，臉上笑意柔和：“沒什麽了，你去忙吧。”
“哦！”趙妍夕轉身離開，不過與許亦舒保持了相當的距離。
趙妍夕的動作讓許亦舒很受傷，捂著胸口一臉糾結：“我是洪荒猛獸嗎？”
蘇羲和點頭。
“被我碰觸那麽難受嗎？”
蘇羲和再次點頭。
他不由想到剛認識趙妍夕的時候，即便不小心與她指尖相觸，她都會受驚的小鹿一般緊張兮兮地遠離，即便到了現在，她也隻是習慣了龔蔚然的碰觸，原本他以為趙妍夕的反應隻是針對他，沒想到對許亦舒也是這樣，蘇羲和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許亦舒看著蘇羲和的嘴角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嚇得渾身一哆嗦。
“亦舒，以後不要胡鬧，趙妍夕她比較……敏感。”蘇羲和斟酌了一下用詞，或許因為在學校受排擠的緣故，趙妍夕的神經比一般女生要敏感的多，即便是一個小動作，一句無心之言，也可能會讓她多想。
“真是不識好歹，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許亦舒覺得很委屈，他想盡辦法為他製造與趙妍夕相處的機會，蘇羲和不僅不領情，還說他胡鬧，真是見色忘義的混蛋！許亦舒狠狠地咬著吸管，大概將吸管當作了蘇羲和。
蘇羲和皺了皺眉，沉聲道：“亦舒，我知道你為我好，謝謝你，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他怕嚇著趙妍夕，她本身對他就沒什麽感覺，如果貿貿然讓她知道他抱有的感情，絕對會縮進龜殼的。
“你！”許亦舒氣的直咬牙。
中途蘇羲和去上廁所，許亦舒眼珠子一轉，咬著吸管走到櫃台前，斜倚在櫃台邊看著趙妍夕將新出爐的蛋糕擺到固定位置上。
趙妍夕幹完活一抬頭看到許亦舒嚇了一跳，連帶著動作都滯緩了幾分，猶豫道：“是要什麽嗎？”
許亦舒仔細端詳著趙妍夕，一雙清亮漆黑的大眼睛猶如星辰般閃爍，挺直的小瓊鼻，仿佛塗著蜜汁的紅唇，一張小巧的瓜子臉，嘖，仔細看確實是個大美人，難怪蘇羲和都動心了。
趙妍夕見他半晌沒有動作，小心翼翼的開口：“許亦舒……”
“趙妍夕，你對蘇羲和感覺怎麽樣？”許亦舒本來準備單刀直入問她是不是喜歡蘇羲和，但是轉眼一想，謠言剛過，他再提，似乎有些傷口撒鹽的意思啊，於是便換了一種問法。
“啊？”趙妍夕愣了一下，伸手捋著劉海，“很好啊。”蘇羲和幾乎集合了所有優點，是一個完美的人。
許亦舒撫額，“就這樣？沒有別的什麽嗎？”
“別的？”漆黑的大眼睛裏滿是迷茫，害的許亦舒頓時閉上了嘴，那雙眸子太過清澈無暇，總讓他有一種欺負小野貓的愧疚感。
“咳咳，沒什麽，你幾點下班？”許亦舒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窘迫。
“九點半。”
許亦舒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走了回去。
蘇羲和回來就看到許亦舒抖著二郎腿，略有些無奈。
“羲和，我先回去了。你一會送趙妍夕回家吧，她也快下班了。”見他回來，許亦舒找了個借口離開，兩人遲鈍的笨蛋，他還是好人做到底多給他們創造一些獨處的機會吧。
許亦舒走的太快，直到他離開才反應過來。
“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反正我們同路。”蘇羲和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好吧。”趙妍夕想想也是，便點頭答應。
到了晚上客人逐漸多了起來，有時候趙妍夕忙不過來蘇羲和也會幫著找錢或者收拾桌子，讓趙妍夕很不好意思。
“謝謝你。”趙妍夕將圍裙脫下來疊放整齊，拿起自己的書包跟換班的人告別，走到路上突然道。
“沒事，反正我坐著也沒事幹。”蘇羲和溫和地笑笑，一雙爽朗的眸子柔光淡淡縈繞，趙妍夕怔了一下，回過神忙低下頭掩藏眸中的情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很快就到了分岔口。
趙妍夕站定：“我家在這邊，明天見。”
蘇羲和張了張嘴，其實他想直接把她送到家門口，但是又怕她拒絕，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說，“明天見。”
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溫水煮青蛙，總有一天趙妍夕會接受他的。
“媽，我回來了。”趙妍夕回到家裏發現趙媽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做好晚飯等自己，而是躺在沙發上，聽到她的聲音打起精神坐了起來。
趙妍夕忙走了上去扶著趙媽媽，趙媽媽的精神很不好，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也是病怏怏的，趙妍夕心中不由一緊，“媽，你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趙媽媽身體不好，但是很少有像今天這樣表現出來，大概是不想讓趙妍夕擔心，一點小病、小痛苦她都強自忍著，今天表現出來絕對是病的比較厲害。
正是因為這樣趙妍夕才更加的擔心。
“哦，妍夕回來了。我沒事，都是一些老毛病了。”趙媽媽看著趙妍夕著急的臉龐，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安慰她。
“我今天沒來得及做飯，你自己做點吃的吧。”
確定趙媽媽沒事，趙妍夕才放下心去做了點晚飯，再給趙媽媽熬了點營養粥，看著她喝下去，將鍋碗洗了擺好，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
第二天她起來時格外的小心，並沒有驚動趙媽媽，洗漱之後隨意吃了口飯就去上學了。
走到分岔路口遠遠的就看到蘇羲和背著書包站在晨曦裏，淡淡的暖輝將他籠罩，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箔，柔和卻不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