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一刻，她勇敢地讓他心疼
趙妍夕的大腦完全處於死機狀態，剛才的情況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想阻擋小混混的攻勢，手卻在中途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箍住，力道不輕不重，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在了小吃街上。
手掌被一團溫熱包裹，掌心的汗水似乎都被灼熱。
趙妍夕臉色一紅，掙脫了出來。
掌心一空，冰涼柔軟地的小手掙脫了出去，蘇羲和的心也空了一塊，強自笑笑：“嚇著了？”
趙妍夕連連搖頭，她隻是有點不敢相信罷了。
那兩個小混混一看就不好惹，沒想到竟然會被蘇羲和嚇著，而且那個虎哥似乎還認識蘇羲和？
蘇羲和有些懊惱，他就不應該意氣用事強自出頭，不過黃恒那家夥太沒有眼力了，幾年沒見流氓勁長了不少，腦容量可一點都沒長。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眼明顯還沒有緩過來的趙妍夕，蘇羲和莫名覺得心情不錯。
在麵對“強敵”的時候趙妍不僅沒有扔下他跑掉，而且還試圖去幫他，那一刻，她勇敢讓他心疼。
蘇羲和無意識地摩擦著唇角，這是不是讓他可以多奢望一些？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心裏未必沒有他的位置？一想到這個可能，蘇羲和就忍不住想要彎起嘴角。
趙妍夕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遇到那種事害怕是正常的，即便是個大男生都有可能嚇得腿軟或者丟下他跑掉，但明明看起來弱弱小小一隻的她雖然害怕卻還是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蘇羲和摸了摸鼻子，將心底地歡喜壓了下來。
不過看到她泛白的嘴唇、煞白的臉，蘇羲和還是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尤其掌心還殘留著她手心的汗水，更讓他心懷愧疚，其實剛才在黃恒找茬的第一時間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他當時心情不好，再者也不知道什麽情緒作祟，最後搞的不僅沒有吃到東西甚至還讓趙妍夕嚇壞了。
蘇羲和緊皺著眉頭，手指動了動，小心翼翼地建議道：“要不我們去吃點別的什麽？”
趙妍夕連忙搖頭，唇畔哆嗦：“我不餓了，不然你吃點吧？”
蘇羲和拒絕了，他早已經吃的肚兒滾圓，既然趙妍夕不吃了他更不會折磨自己的肚子。
……
在家裏渣遊戲的許亦舒被鍥而不舍的電話鈴聲打敗了。
“喂？”根本沒看來電顯示，他直接接了起來，打斷了他渣遊戲的心情，許亦舒表示：他非常不爽！
“許亦舒？”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許亦舒皺起了眉頭，他拿下電話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你哪位？”
“是我呀！黃恒，我們初二的時候一個班的！”那邊的聲音又急又促，好似在被人追趕一樣。
許亦舒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依舊毫無頭緒，“嗯，你有事嗎？”
“許軍師，你一定要幫我，求你幫幫我！”黃恒的聲音變成了哀求，仔細聽還能聽到一點顫音。
許亦舒挑眉：“幫你？”
“對，幫我！求你！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許亦舒也能想到他此刻估計抱著手機跟抱著一根救命稻草似得。
許亦舒本來不想管他的破事，不過最後想想反正他現在也沒事幹，不如找點樂了，於是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什麽事？”
“我……我不小心惹了蘇大少！”
“……”
……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距離，趙妍夕似乎才反應了過來，忐忑不安地偷偷瞥著蘇羲和：“剛才……那個……為什麽……”趙妍夕想到剛才的情況，手腳依舊冰冷，她隻是一個被人排擠的黴菌，根本壓不住剛才那種氣場，如果不是顧及蘇羲和還在那裏，她一定轉身就跑。
“對不起。”蘇羲和看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急忙道歉，如果他能第一時間帶著她離開，或許她就不會被嚇到。
趙妍夕臉色煞白，嘴角的寒毛隱隱都豎了起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為什麽你……哎呀！”趙妍夕一句話怎麽都表達不清楚，都有了撞死自己的衝動。
急的跳腳的趙妍夕格外可愛，蘇羲和忍著笑意別過臉，“黃恒是我初中同學。”蘇羲和頓了一下道。
趙妍夕愣了一下，低淺地“嗯”了一聲。
即便她再呆傻，也覺得他們之間並不像同學，在麵對黃恒的時候，蘇羲和身上隱約透射出運籌帷幄的自信並非一般人所能擁有，而黃恒在認出蘇羲和之後那種毛骨悚然的驚悚也並非是同學相見的感覺。
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願意說，她自然不會問。
兜裏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蘇羲和看到來電顯示好一陣詫異。
“亦舒。”
蘇羲和聽到對方有幾秒鍾的停頓，而後傳出略帶笑意的聲音，“約會呢？”
蘇羲和飛快地瞥了趙妍夕一眼，見她表情沒有什麽異常忙降低了通話音量，將手機換了個方向接聽。
“不是。有什麽事嗎？”
“不是吧？哇，我好可憐，想你了打個電話都不可以嗎？”
“……”蘇羲和揉了揉眉心，他幾乎都能想到許亦舒笑的跟狐狸一樣。
“打住，說吧，有什麽事？”蘇羲和截住了他的話，從小一起長大，蘇羲和太了解他了。
果然，許亦舒的語調變得正經起來，“聽說你見到了黃恒了？”
“所以呢？”蘇羲和挑眉，他不知道許亦舒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明明過去還不到半個小時。
“嘿嘿，是不是他打擾你約會了？”許亦舒的聲音又開始變得讓蘇羲和想要狂揍他一頓，“真是這樣啊？那的確該打，要不要我套麻袋？”
“你丫是黑社會嗎？”蘇羲和終於忍不住了，這話一出來立馬壓低了聲調，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趙妍夕，捂住了電話，“有事說事。”
“其實也沒什麽啦，剛剛他打電話讓我救命，說不小心惹到你了。”
“那你可以告訴他，我完全沒有當回事。”蘇羲和皺眉，餘光時刻注意著趙妍夕，她正無聊地踢著腳下的一塊小石子，“我掛了，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不待他再說什麽，直接掛掉了電話。
“不好意思，接了個電話。”蘇羲和掛掉電話，直接將手機調到了靜音。
“嗯。”趙妍夕點頭。
夜色朦朧，霓虹閃耀，街邊的小店傳出的嘈雜聲仿佛沸騰的一鍋水，冒著霧氣朦朧一片，感覺僅在耳邊又似在天邊……
“你想好要報的曲目了嗎？”蘇羲和想到下午跟許亦舒說的事，問道。
“沒有。”趙妍夕低著頭，語氣有些失落，“好難，我不怎麽會唱歌，也沒有練過舞蹈。”為了這事她都快抓狂了，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類似活動吧，小時候可能是因為膽小，後來變成被人排擠的“黴菌”，她更恨不得將自己裹成蟬蛹。
“你覺得古風怎麽樣？”
“古風？”那雙氤氳著黑曜石般的眸子就那麽撞進了他的眸子，蘇羲和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了起來，他忙移開眼神。
“嗯，我覺得那種風格或許適合你。”
“我沒有聽過，不太懂。”迷茫的眼神虛虛的盯著前方，似乎那兒有什麽讓她著迷的東西。
蘇羲和想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開音樂，插上耳機遞給她，“你試著聽聽。”
“哦，好。”趙妍夕怔了一下，接了過去。
悠揚的曲調、清新地風格、淡雅地辭藻，趙妍夕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一曲終了，她才回過神將耳機還給蘇羲和，“真好聽，我肯定唱不來。”
蘇羲和眉頭皺了皺，明明語氣平淡卻讓人覺得擁有了無窮力量：“你肯定可以的。”
“謝謝你。”半晌，她緩緩道，趙妍夕的語調輕緩舒暢，像緩緩流淌地溪水，又似春日裏徐徐吹動地清風。
蘇羲和笑著搖了搖頭，站定，看著分岔路：“明天見。”
“明天見。”趙妍夕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蘇羲和才收回視線，掏出手機，果然，有十多個未接來電，他似乎已經能想到許亦舒炸毛的樣子。
輕笑，撥通電話。
“蘇羲和你大爺，竟然敢掛我電話！還不接電話！”蘇羲和挖挖耳朵，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打通之後就把手機放遠了，直到許亦舒的聲音平緩下來才湊近。
“要是說黃恒的事情，我都說了我不會計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冰冷徹骨。
許亦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他惹到趙妍夕了？”
挑眉：“沒有。”但是打擾到我的好心情了，蘇羲和有些煩躁，他終究還是沒有問趙妍夕那句話的意思，剛開始是因為被黃恒打斷了，後來是沒有勇氣，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那句話問出來趙妍夕會怎麽想。
“嘖嘖。”許亦舒咂舌，“我掛了。”
蘇羲和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笑出了聲，抬頭望了一眼晦暗不明的星星，胸口憋了口氣怎麽都舒緩不了。
按了按太陽穴，打開音樂戴著耳機聽著剛才給趙妍夕聽的歌曲，耳機上明明已經冰涼一片，他卻依舊能感覺到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