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還是忘不了她?
隨著靳之堯帶來的寒意慢慢從身上褪去,心中對唐風月的戰鬥火焰反而更加濃鬱起來。
靳之堯大步追出酒店大門,正好看見唐風月站在路旁,穿著晚禮服不好開車,她並沒有自己開車來。
靳之堯心裏一痛,恨不得立刻衝下去,牽著她的手讓她坐進自己的車裏,然後像曾經那樣,由他開著車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
哪怕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關係,哪怕不理他也沒有關係——隻要坐在自己身邊就好。
可是——
靳之堯薄薄的嘴唇抿得快要斷掉一般,他的身體隱藏在深深的陰影當中,褲子一側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直響,他絕對不可以跨出這一步,他要忍耐。
很快,一輛藍色的保時捷疾馳而來,解除了他的煎熬。
傑妮的腦袋從搖下的車窗裏探了出來,她張著嘴似乎是在抱怨什麽,唐風月也一陣苦笑,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保時捷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倏然間,一隻拳頭重重的轟上了潔白的牆壁,頓時出現了幾點斑駁的血痕,靳之堯緩緩閉上眼睛,不再去管自己亂成一團的心。
舞會要一直進行到深夜,陶總大手筆的包下了好多房間,如果在舞會上玩得不夠盡興,也不妨帶著自己的同伴回房繼續狂歡。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不得不感歎陶總考慮得周全,顏黎開始也是這樣讚美老陶的,可是現在她隻覺得這滿屋的人實在是礙眼!
沒有靳之堯在,整個舞會在她眼中就跟嘈雜的菜市場沒有區別。
她慌慌忙忙的追出大廳,卻哪裏都沒有找到靳之堯的蹤影,隻看見他今天開的限量版雷克薩斯靜靜的停在停車場裏。
打他電話開始也沒有人接,然後被直接掛斷,最後幹脆關了機。
顏黎沒有辦法,隻能匆匆跑到路邊打了個車,“去麗山別墅!”她強忍住心中的酸楚,吩咐道。
而此時的靳之堯正坐在一輛亮銀色的寶馬當中,駕駛室裏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聽著靳之堯的手機反反複複響起,然後被他反反複複掛掉,最後幹脆直接關機扔到了後座上。
“我說堯哥,這是誰呀?這麽執著!”蕭禦一邊開車,一邊斜著眼睛從後視鏡裏看著靳之堯。
他滿臉都是掩蓋不住的疲憊,漆黑的眼眸中寒霜遍布,拇指和食指一直放在眉間,用力的揉著。
聽見蕭禦問話,他輕輕的張了張嘴,“一個女人!”
“女人!難道很醜嗎?”蕭禦誇張的叫了起來。
靳之堯閉上眼睛,顏黎的麵容浮現出來,“不,很漂亮。”
“那你幹嘛不理人家?”
“可是——不是她!”靳之堯夢囈一般,喃喃的說道。
蕭禦滿嘴的玩笑話立刻生咽了回去,車裏頓時陷入了沉默。
“你——還是忘不了她?”過了好久,蕭禦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可是回答他的隻有一片沉默。
就在蕭禦以為靳之堯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一個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忽然從黑暗中傳了出來,“我不會忘了她的。”
蕭禦一愣,腦子裏瞬間湧出了好幾種思維模式,好像“忘不了”和“不會忘”意思並不太相同,他清秀的臉上浮起一絲疑惑,剛想說話,靳之堯又開口了。
“西城怎麽沒有過來?”
“哦——他先去酒吧了,他說你一定是想好好喝上幾杯,所以他先去安排一下。”
“嗬——知我者,範西城!”
就在靳之堯和蕭禦走進酒吧和範西城匯合時,顏黎也跨進了麗山別墅,她匆匆走過花園,看見管家第一句話便是,“你們少爺回來了嗎?”
“沒有——顏小姐,您不是和少爺一起去參加陶總的宴會了嗎?誒……顏小姐?”
管家話還沒說完,顏黎便“蹬蹬蹬”跑上了樓梯,飛快的在玄關處換好了拖鞋,疾步走進了客廳。
靳母和靳盈盈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見她進來都熱情的招呼道,“啊,黎黎回來啦?喝酒了嗎?——快去煮一壺醒酒湯!”
顏黎一看見靳母,臉上的表情立即就垮了下來,瞬間換上了委屈和氣惱的表情,她一言不發隻是走到靳母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誒?黎黎,你這是怎麽了?”她表現得如此明顯,靳母自然是立刻便發現了她不好的情緒,立即詢問了起來。
同時,靳盈盈也發現了問題,她脖子伸得老長老長看向門外,一邊問道,“咦,我哥呢?”
這一聲便是開啟顏黎表演時間的號角,她嘴巴一癟,伏在靳母身上便抽泣起來。
“這……黎黎,你這是怎麽了?”這個變故自然驚得靳母是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是好,靳盈盈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緊張的扭頭望著顏黎。
顏黎可是好好的抽泣了一會,一來是為了引起靳家母女深切的同情,二來也是真的很是委屈,靳之堯走前的話和態度,著實讓她難過。
“黎黎,你告訴伯母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之堯欺負你了?”靳母輕輕拍打著顏黎的後背,柔聲問道。
“對啊!我哥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他去哪裏了?”靳盈盈和顏黎關係還不錯,也蹲到她身邊,半安慰半詢問的說道。
“你哥……你哥……大概是跟著那個叫唐風月的女人走了吧!”顏黎抬起頭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什麽!唐風月!”靳母和靳盈盈幾乎異口同聲的叫出了這個名字,然後兩人都露出了驚懼而厭惡的表情。
靳盈盈更是從地上蹦了起來,嘴裏高叫道,“那個狐狸精又出來勾引我哥——看我不收拾她!”說著就要往門外衝。
靳母趕緊鐵青著臉叫住了她,“盈盈回來!大半夜的你去哪裏找他們?”
說完,她又回過頭來,“黎黎,你不要急,先把事情跟我說一遍!我會給你做主的!”
顏黎眼底閃過一片狡黠的光,抽抽搭搭的講了起來,“今天我和之堯一起去陶家的宴會,本來一切都挺好的,之堯的名聲很大,人緣也很好,很多人來敬我們酒,每個人都特別恭敬。”
“之堯簡直就是宴會上最閃亮的明星——”
這個小小的馬屁一開頭,靳母和靳盈盈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雖然唐風月不討她們喜歡,但靳之堯卻一直都是她們的驕傲。
“可是——”顏黎話鋒一轉,“宴會進行到一般的時候,那個叫唐風月的女人自己跑來給我們敬酒,看見之堯有點猶豫,不太想和她喝,她還特別主動的把杯子碰了上去。當時我隻是以為她是比較熱情,根本沒有想其他,也跟她碰杯,喝了酒。”
“結果——我也不知道她幹了什麽。反正等她走了之後,之堯就不再搭理其他來敬酒的人,自己跑到一邊去喝悶酒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我勸他說把敬酒的人們晾著不好,他也不理我。我又擔心靳家的麵子,又擔心之堯的身體——他那麽一杯一杯灌酒怎麽行啊!”
顏黎一邊說著,一邊又抹了兩把眼淚,滿臉都是著急卻無可奈何的表情。
她的目光透過手指縫在靳母和靳盈盈臉上匆匆一掃,發現她們已經完全進入了情節,和自己到了同仇敵愾的地步,心裏更是得意,嘴上講得更加起勁了。
“沒辦法我就隻能自己去找那個女人問問,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之堯心裏有什麽心結我也能幫幫忙看看能不能解開,對吧。”
“嗯!”靳母點了點頭,似乎對她的這個做法沒有什麽異議。
“可是……可是……”顏黎說著,聲音又止不住的哽咽起來,“那個女人一定是知道之堯在遠處看著我們,從我到她身邊開始,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說我想多了解了解她們以前的事情,看能不能幫上她們忙,她……她還罵我!”
“可是,之堯隔得遠,隻能看見表情,就以為是我欺負了她。一下子變得特別生氣,罵了我一頓,追著那個女人跑了出去。”
顏黎說著又哭了起來,這可把靳母和靳盈盈氣得夠嗆——特別是靳盈盈,因為唐風月她挨過靳之堯好幾次罵,這筆帳不敢記在靳之堯頭上,那就隻能記在唐風月頭上了!
她憤怒的跳了起來,“哥是不是腦袋秀逗啦!放著你這樣的美女不管,跑去追那個不下蛋的母雞!”
“真是神經病!——還是說,那個唐風月就是狐狸精轉世,對我哥施了妖法,專門來纏著我哥!”
“真是——太不要臉了!”
看著靳盈盈暴跳如雷的模樣,就連外人顏黎都嚇了一跳,她不知道以前的恩怨,自然也想不到一番哭訴效果會這麽好,好得甚至讓她有些意外。
“嗯——那個,盈盈,她是你嫂子的吧?”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嫂子?”靳盈盈眼皮往上一翻,鼻子裏噴出一個顫音,高聲說道,“唐風月這個賤女人,也配做我的嫂子?”
“夠了!”一直默默聽著的靳母卻在此時忽然喝止了她們的對話,“盈盈,你在說些什麽呢!要是被你爸和你哥聽見了,又該一頓好罵了!”她鐵青著臉訓斥道。
緊接著話鋒一轉,“在屋裏叫囂有什麽了不起?有本事就去她麵前說給她聽啊!”
靳盈盈的氣勢立刻削減了三分之二,她沉默了一下,看著母親,弱弱的問道,“媽,您是讓我——去找她?”
靳母抬起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女兒一眼,堅定的點了點頭,“對!——你去找她,讓她馬上跟之堯簽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