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露身份玉魔氣動刑 出情意扇神愛相救
話說紫煙被玉魔帶走,這一走,就來到三界之外的輪回山,一進此山,就有些讓人心驚膽顫:
山尖刺天,凝煙帶雨。悶悶凝凝,翠翠張張。猿猴嘯,孤鶴鳴。猿猴嘯,萬裏接耳心膽驚;孤鶴鳴,千年會心身形顫。荊棘滿山,軻條布路。朦朦朧朧,鬱鬱蒼蒼。浮雲愁,流水泣。浮雲愁,漫天散落三千層;流水泣,沿地直流八萬裏。一葉無綠,千樹不春。混混沌沌,彌彌融融。日月悲,蒼天嚎。日月悲,陰霾遮天難照人;蒼天嚎,蒼狼四方一聲驚。
紫煙走在眾人前麵,沒有捆綁,沒有監守,但是她似乎就是認命一般,大義凜然,堂堂
正正,好女孩,一失足成千古恨,倒有一詩說的極恰:
花開此時香布滿,
萬裏遙望終虛幻。
早知夜落終歸根,
情海何不癡華年。
真是個:
江南遍地是花飛,不知哪朵為君綻。
拾起朝露凝眉飛,低落彩霞撲麵綻。
萬裏思蜀難成趣,千年望江終不歡。
片刻有情亦歡喜,人生無味不纏綿。
來到洞口,玉魔開口:“進去吧,你大師伯在裏麵等著呢,他也想見見你這個癡情的女子。”紫煙冷笑一聲,直直身子,來到門前,雙手一推,嗬:
一手推進千年笑,片刻凝成萬裏香。
一進門,一雙眼睛就映入了眼簾,那一雙眼睛,透著一種關懷。恍恍惚惚,朦朦朧朧。“哈,要是彤兒……”她沒敢想下去,抬眼往正北邊一看,上上下下一身紅的幽魔正坐在椅
子上麵,近似乎優雅的舉著茶杯,似乎是慢慢品著茶,或許是聽見了聲音,眼睛往這瞟了一瞟,此時,玉魔也已經進來了,紫煙環顧四周,嗬,這一次,真個魔王大聚會,三山五嶽,四海八方的魔頭齊聚在此地。紫煙站在正中央,玉魔走上台階,來到幽魔身邊坐下了,頓了頓,瞅了瞅,問道:“紫煙,你想為師如何處置你?”“悉聽尊便。”“嗬,好有氣魄呀,是不是這談情說愛的人都如此呀?”“你……”“喲,怎麽,紫煙,我如何?你又如何呀?”“哼,……今天我到了這裏,是殺是剮我悉聽尊便。”“那就好,紫煙,這可是你說的,白蓮,講講因情而暴露身份,影響大局的罪過,該怎麽樣處罰?”白蓮一聽,上前一步,對著紫煙說道:“暴露身份者,杖責八十;暴露身份影響大局者,當眾淩遲;因一切情緒除去感情而暴露身份,影響大局者,千刀萬剮;因情而暴露身份者……”白蓮突然停頓下來。“說下去。”玉魔喝道。“是,因情而暴露身份者……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四個字一出口,深深刺痛一個人的心——並且出奇不奇的,表現在了臉上——麵色凝重,眼色直茫。
紫煙聽完她說的話,冷哼一聲,背若鋼板,身若水泥,眼向這邊斜來,一道寒光由心底發射出來,透過陰霾一般的凝遲的空氣刺過來,刺得眾人倒有些睜不開眼睛——不,不是睜不開眼睛,是睜不開良心上的眼睛。“碎屍萬段?……那好呀,現在就來碎屍吧,我倒是有些等不及了,在這鬼地方,恐怕比那碎屍萬段還要恐怖,一個沒有情,沒有愛的地方,倒是還趕不上陰曹地府呢——就連陰曹地府,也還是有情的——老閻王恐怕也還是有情的人呢。”“你……紫煙,你可切莫太過分,那好,既然你這麽說,那就休怪為師手狠了,白蓮,上刑具來!”“這……師父,求求你放過她這一次吧!”“不要費話!去!拿刑具來!再胡說,我把你一起剮了!”“這……是……是……遵命!。”說著,白蓮往後麵走去。
伸一伸懶腰,小周彤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的往這邊瞅了瞅,對麵迎來季皚的微笑,小周彤付之一笑:“師父,您沒有睡覺去呀?”“嗬嗬,你不睡著了嗎,我在這裏守護著你了。”“啊,我沒有事,您在這裏一直守著我?”“是呀。”小周彤新奇的目光有些黯淡了,隻聽季皚嗬嗬一笑,隨後把手擱在了他的額頭上麵:“傻孩子,老朽不是一直在這裏,你看看你這衣服,還是文霙給整理的呢。”小周彤一聽,果然低頭看看衣服,再一抬頭,正看見季皚的目光,這一下,弄了一個大紅臉,小周彤連忙翻身,往一邊轉去,季皚一看,一把把他給翻到這邊來。小周彤麵色發紅,問道:“什麽事,師父?”“沒有什麽事,老朽隻是好奇,你為什麽上那一邊轉去。”“我……哎呀,師父,您……好了,好了,哎,我問問您,紫煙姐姐呢?”“紫煙,恐怕這時間早已香魂一縷了。”“啊?她……”一聽說紫煙‘香魂一縷’,小周彤心不禁一動——“彤兒,從見到你那一刻起,我……,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白蓮去報信了,我想我快要死了,這餘下的時間,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彤兒,就現在,就現在,你就與一個快要死的人呆在一起吧,況且,我死是為了你,現在好了,蘇文霙追出去了,我沒有愛也沒有恨了,我們在一起吧。就這一刻。”……“她是一個好女孩。”季皚點點頭,笑道:“彤兒呀,緣分是天注定的,有緣無分,有分無緣,都注定是一場孽緣呀!不過現在好了,孽緣就即將了了。”小周彤倚在床頭,紅著小臉低頭不語,季皚拍了拍他的肩頭:“孩子,吃藥吧!”說著,用花蒲扇端來熱氣騰騰的藥湯,小周彤仰起臉來,雙手剛想端過來這藥,就聽季皚一聲微喝:“燙!”小周彤把手縮了回來。
“咣當”一聲,邢具擺在了紫煙麵前,紫煙凝眉:“不是說碎屍萬段嗎,怎麽弄這麽多東西來?”“嗬,你想得到美,碎屍萬段,不過是頃刻之痛,所以,對於你這叛徒,隻有這樣才能泄我心頭之恨!上刑!”道一句上刑,你見紫煙猛然站起來,一轉身,一條大蟒蛇突現在眾魔麵前,閃著銀光,開口說道:“千刀萬剮那就千刀萬剮,對我上刑,你想都別想!”“嗬。”玉魔冷哼一聲,一撚手指,一團黑霧一閃,但見紫煙,蛇身漸漸縮小,漸漸縮小,最後,變到如平常之蛇一般大小,一伸手,落在了玉魔手中。“紫煙,我現在就用手把你一段段撕裂,我看看你還有沒有這小脾氣。”說著,就抓住了紫煙的頭與尾,剛想拉一下,就聽一高聲斷喝:“師姑住手!”
萬魔皆是一怔,順著聲音的方向瞅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扇神,眾魔一見扇神,不少是有些害怕的,這個魔頭,有一詩介紹他倒是不錯,道來聽聽:
古來聖賢與梟雄,萬千差別一念間。
織女懷心伴牛郎,白蛇有情會許仙。
樹懷紫心自有樂,心無雜念別是歡。
江南聖水脫凡胎,正大光明亦妖男。
玉魔亦是一怔,但是他又怎麽會阻擋了她呢,玉魔冷哼一聲,倒不言語,把眼睛往幽魔這邊一瞟,閃閃著有些光芒。幽魔放下手中茶碗,不怒自威的語氣說道:“扇兒,退在一旁!”扇神把扇子一收,退在一旁,眼睛眨眨,好像是在說話。玉魔小嘴一撇,怎管他如何,看看手中的紫煙,半聲冷笑,半聲戲謔的說道:“哎呀,紫煙呀,你的命可真好呀——那裏一個,這邊又一個……”一句話,把扇神的怒火一下子全都點燃了,好扇神,臉往下一沉,等待著在這部戲中自己出場。
數落完了,玉魔把這條小蛇往地上一扔,同時施法,隻見紫煙變回來了,隻不過是衣冠不整,頭發淩亂,趴在地上,氣喘籲籲,有氣無力一般,癱瘓在了地上。“白蓮,拿刑具來,我要親自用刑。”白蓮應著,從下麵拿起一朵蓮花來,遞與玉魔,玉魔接過來,在手中掂量掂量,奸笑道:“這五氣蓮花,不知如何呀,紫煙,來來來,進來吧。”說著,一伸手便把紫煙捏在了手中,一扔,便把她扔進了蓮花之中。隨後,便傳來一聲尖叫,扇神凝眉,眼神死盯著蓮花,隻見這朵蓮花上麵不時傳來斷斷香煙,真不知白蓮今天是怎樣的煉獄式的折磨,後人關於此有一詩說道,我謄抄下來,暫且不知此時何意——是讚美還是批判,無法定論:
情海情身情未斷,萬裏招搖一風帆。
過罷三秋起愛意,久許紅塵配纏綿。
落霞飛落天愈色,朝露揮幹葉更顏。
玉成相思斷千塊,問君拾得幾重天?
小蛇被拿出來了,全身發抖,又熱又涼,扇神眼睛一動,單說紫煙,被玉魔一扔,現出人身,隻是衣衫襤褸起來,再無當時風采。扇神向前一步,又退了回來。“來,拿第二個刑具。”白蓮走下來,拿起一顆石子來,紫煙一看,便全身發抖,連連搖頭,口中顫顫抖抖的擠出幾個字來:“師父……不要……不要……你可以把我殺了……你……”“住口,怎麽,我想怎麽治你還有你說話的份?”說著,手一伸,紫煙又被吸進她的手中,這玉魔一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紫煙不禁一張嘴,就這一刻,那顆石子就被玉魔丟進了嘴中——咽了下去。就這一刻,玉魔手中突然現出一支簫,玉魔微笑著,把簫放在自己的嘴上,“別吹!求求你,別吹!”紫煙晃動著蛇腦,但這不管用——一首曲子吹了起來,嗬,真是好曲,真的讓人如癡如醉,真的能讓人伴著音樂睡覺——倘若沒有紫煙“嗷嗷嗷嗷”的叫聲。眾人似乎都閉上了眼睛,但獨有一人,嘴角動了動,手中的扇子慢慢的,慢慢的就打開了。就如同矯燕,或許是猛虎,衝了過來,“啪!”的一聲,幹淨利落的打碎了那支簫。
簫斷人醒,且不知下麵有發生什麽——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