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沈淑寧舞劍引思故
天女劍薑離，天下第一女劍士。
在其盛名之際，人們為其賦言：
神境之下無敗勢，天境至強皆齊身。
北落梅山出生的一個黃毛丫頭，持一劍榜位末的天女劍，曾受教於當世三大劍仙。
初過半百便入浩然天境，當稱世間第一女子。
而她最為世人所傲之事，卻非如此。
二十年前，南國遭北地入侵，江湖朝野，唯其一人敢當人先，帶兵駐守北方，退敵於鎮北城外。
這是為人至今所念叨的偉大事跡，其地位對於北方之民而言，僅次於開國皇帝。
離她駐北所去至今，蘇鳴謫已有十餘個年頭沒有見過她了。
沒想到今日竟能見到她所創始的“鳳舞”，不禁心緒萬千。
思緒故人，蘇鳴謫也是略帶感慨，嘀咕道：“這小丫頭回來過竟然不來看看我，真是白眼狼啊。”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笑了笑。
畢竟能回來交以劍譜，是還活著的最好證明。
不知蘇鳴謫此時所想，沈淑寧聽他耍劍的命令，徐徐抽出了腰間的配劍。
此劍劍身僅有尋常規格的的一半寬，未觸劍刃的地方以櫻紅做色，著上幾道細白祥雲，很有女子氣的模樣。
“這劍，形是仿上了，意的話······”
蘇鳴謫話止，搖了搖頭。
此般劍身他熟悉的很，照得便是薑離那小丫頭的天女劍。
不過顯然，沈淑寧這劍並未見過血。
不像薑離那把正牌的天女劍，敵我之血皆飲過。
唯有勝過數次，敗過數次，才能讓佩劍也如主人一般，滿溢傲氣。
“開始吧，我在看。”
見沈淑寧拔劍後便沒了動作，蘇鳴謫招呼道。
“是。”
沈淑寧點頭應道，吸一口清氣，開始起勢舞劍。
佳人持麗劍，動作蕭颯之間帶著莫名的美妙意境。
沈淑寧的每一個返身，送劍，刺、撩、劈、砍等一係列的舞劍之姿，都讓蘇鳴謫看到了薑離的影子。
屬於老年人的慈祥和藹笑容忽間上臉。
另一邊。
在沈淑寧開始舞劍後，林知念也是趁蘇鳴謫不注意停下了自己的任務，跟著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他的表情微微疑惑起來。
因為他發現，沈淑寧演練的劍招之中，有數招與自己所看的“拂風劍法”近似。
就如她撩的動作，與自己剛才所練的就極盡相似。
“老黃啊，為什麽沈師姐舞的劍招和師父給我看的劍譜裏的有那麽多相似啊？”
林知念眼睛依然看著沈淑寧的方向，頭側到一旁問道。
老黃在剛才瞟到沈淑寧的劍後，便走近到了林知念邊上。
它在沈淑寧演示幾招的時候便認出了她所練的劍法，自然也是知曉林知念所疑惑的答案。
“當然相似了，薑小娃子剛開始的就是跟著狗蘇學的劍，自然有也是修習過‘拂風劍法’，所以‘鳳舞’裏麵有相似的地方反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老黃想道，但沒說出來，僅是“哞”了一聲。
待沈淑寧越舞越有意境，老黃眼中薑離的形象也是漸漸凝實起來，忽地眼睛有些朦朧。
它表麵和蘇鳴謫一樣大大咧咧的，但也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
對那個總想著拔自己尾巴毛的小姑娘，說不想自然是假的。
晃了晃腦袋，它轉身回到了門框邊趴著。
待老黃移步後數秒，本在觀看舞劍的蘇鳴謫突然閃身來到了林知念身邊。
林知念一驚，連忙收回目光，持劍做起劍招來。
“行了，別裝了，我都看到了。”
蘇鳴謫無情揭穿。
“額”
林知念沒得話說，隻得乖乖沉默，低垂著頭，像極了開小差被抓的學生。
蘇鳴謫沒有斥責，因為將心比心地說，看到有漂亮姑娘舞劍，是他也會停下來看會兒。
蘇鳴謫伸手點了林知念的穴道，解開了他的真氣封印。
在林知念疑惑之中，蘇鳴謫搭上了他的肩膀，指著沈淑寧的方向道：“你附上真氣朝那兒來一劍，檢驗一下修煉成果。”
“可你不是說我練得不熟，不能這樣做嗎？”
林知念問道。
“沒事兒，這算特例，我允許了。”
蘇鳴謫回道。
他是想借攻擊來測試一下沈淑寧對於劍法的運用度，但自己境界過高，超出承受範圍的攻擊檢是沒有效果的。
想了想，還是林知念來上手比較適合。
看著林知念“猶豫”的神情，蘇鳴謫安慰道：“不用擔心會傷到她，我會護著。”
“不，我隻是在想用哪招威力會大點。”
林知念說著，右手持劍放置到了左肩，看樣是準備使用第一天教授的‘半圓弧’揮動了。
蘇鳴謫表情怪異了一下，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看來自家這徒弟，思想有點東西啊。
林知念將緩緩駕馭著真氣附著上右手，待蓄力到極限，他握緊劍柄，猛地向右斜方劃去。
劍氣劃出，裹挾著些許淡藍的真氣。
這次的劍氣沒有像第一次一樣炸開，一直保持著攻勢掠向沈淑寧。
舞劍之中，沈淑寧感覺到了危機，動作明顯一滯。
隨後，便注意到了襲來的劍氣，預想著劍招，她迎擊而上，但卻未能抵擋。
佩劍脫手，沈淑寧被擊倒在地。
見狀，做為大幫凶的林知念第一反應竟然是欣喜地揚起嘴角。
他剛想和邊上的蘇鳴謫分享自己的喜悅，卻忽地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鳴謫之所以打暈他，一方麵是怕他真笑出來，被沈淑寧討厭。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接下來自己要展示真功夫了，偽裝時期不能被看見。
他走到沈淑寧麵前，道：“察覺到什麽了嗎？”
沈淑寧不傻，明白蘇鳴謫是想讓自己自檢，她站起身來，問道：“為什麽玄境的我會擋不住人境的攻擊？”
“因為你還沒有熟練地將劍法進行融合駕馭。”
蘇鳴謫講解道，“‘鳳舞’劍譜分三大段，你現在所練的是第一段的‘鳳起’，裏邊數種劍招，最重要的是合而為一，而不僅僅是簡單地將一招一招連著做。
想來你之前使用的時候，都是挑著劍招使用的吧。”
對於蘇鳴謫的猜想，沈淑寧點了點頭。
然後問道：“那請問我怎樣才能做到您所說的合而為一？”
“說是說不太明白的，我給你演示一遍吧，好好看著。”
蘇鳴謫說罷，將沈淑寧的佩劍挑到了手上。
隨後，做起了舞劍起勢，準備開始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