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蹤
許朝暮跑出府外,策馬奔回烏衣巷。
不難過是假的。任誰看見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子抱在一起糾纏,心裏皆會生出隔閡,哪怕知道是被人算計。
噠噠馬蹄聲於宅院前停下,她翻身下馬,正準備進門時,一隻冷白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她蹙眉,厲寒塵不可能這麽快追來。正要回頭看個究竟,後頸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多時,厲寒塵騎馬追來,見門前的馬兒悠悠甩著尾巴,翻身下馬急匆匆跨進門。
院內無人,忍著體內的躁動去屋裏找,最後整座宅院都找遍了,也不見那人兒的影子。
實在忍不住,他大步走到水井處,舉起盛滿涼水的木桶從頭頂澆下來。
冰涼的水澆濕衣衫,也澆滅了體內那股子躁動。他閉上眼,強壓下對夏侯姒再一次算計的怒火,更多惱怒自己的愚笨。
“主子兒——”此時,懷義、容玄和香草匆匆趕到,見自家主子這副模樣,停步原地不敢上前。
“去找,就算翻遍整個朝陽城,也要把王妃找回來!”
水珠順著高挺的鼻梁滴落在薄唇上。英眉緊蹙,目光越過懷義三人落在屋外馬匹身上,擔憂至極。
人顯然回來過了,不在屋裏,她能去哪?
“多派些人手去找,務必要保證王妃的安全!另外,莫要對外聲張此事。”
“是!”
眼看著自家主子急匆匆離開,三人趕回府去各帶一隊人尋找。
傅府————
月色之下,傅言景一襲白袍負手立在門口,不遠處,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女子跨步而來。
“公子,”她抱拳,“人已送至指定指點,由我們的人看著。”
傅言景微微頷首,提醒:“你雇的那些人最好靠譜一些,隻是讓他們演戲罷了,若中途敢生歪念,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明明是淡淡的語氣,卻莫名給人壓迫感。
寒月立即垂頭:“請公子放心,他們絕不敢有非分之想。”
嘴角微彎,他道:“這夏侯姒倒還有點意思,替我省了不少力。有得必有失。既然厲寒塵執意將她留在府裏,那表妹,我就帶走了。”
寒月眸光一閃,“現在麽?”
“並非。等到合適的時機,我要她自願跟我走。”
轉日一早,傅言景乘車直往臨王府。
待客堂裏,他接下婢女呈上的茶,溫聲道:“勞煩替我告知臨王妃,家裏老輩念她念得緊,寫了一封信來,讓我轉交於她。”
府裏的仆人們都知道醫聖是王妃的表兄。
對上那雙半含笑意醉人不知深淺的桃花眼,婢女麵上微微發熱,垂眸回話:“不瞞醫聖,我們王妃,昨夜失蹤了……”
“什麽?”眉頭微蹙,將茶杯擱置在桌上,他問,“為何會失蹤?”
“因為……”婢女本知主子之事不可多嘴,卻招架不住眼前男人的俊美容貌,壓低聲道,“因為臨王妃看見臨王殿下和夏侯姑娘……抱在一起……一怒之下,就跑走了,王爺已經派人在找了。”
“你們王爺呢?”不悅的語氣。
“王爺在外尋找王妃,一夜未歸。”
道一聲謝後起身匆匆離開。直到那衣袂飄飄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婢女方才回過神來捂住嘴。
主子的事萬萬不可多嘴!
秋凝居內,夏侯姒還躺在榻上。那合歡香著實厲害,她在水裏足足泡了半個時辰,今日醒來竟有些受涼。
“小姐,婢子給您端藥來了。”小鷹將碗呈給她,又擺正了軟枕給她靠背。
勺子攪著深色的藥湯,她開口,聲音略沙啞:“找到了麽?”
“回小姐,還未找到,王爺也還未回來。”
小鷹說完,不覺擔心起來:“小姐,婢子擔憂王爺會怪罪於您。”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夏侯姒蹙眉喝下一勺聞起來就很難喝的藥湯,“爹爹臨終前那一席話,在他這裏便是一塊免死金牌,隻要我不傷害到許朝暮性命,他便不會把我怎麽樣。更何況,我還有心疾,情緒一激動便會犯病,阿塵哥哥是不會讓我有事的。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的弱點。”
放下藥丸,她覺得嘴裏很苦,心裏更苦。
“至於他對我,如許朝暮所說,厭惡至極。那我還怕什麽呢?我曾經一直認為我是個好女孩兒,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求不到的東西,便不求,別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我討厭的人。”
她閉上眼,一滴清淚自蒼白的臉頰滾落,輕聲呢喃:“我怎麽變成這樣……我也不想的……”
……
許朝暮悠悠轉醒時,入眼的便是一間破敗土房子,周圍的土牆坍塌一半,廢桌棄椅橫七豎八躺在周圍,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土。
刺眼的天光令她不得不閉上眼,待適應片刻才緩緩睜開。
後頸殘有餘痛,她欲坐起身,才發現自己手腳被粗繩綁住,無法動彈。
蹙眉思考之際,幾道人影擋住了光,自上方低頭冷冷與她對視,眼裏蘊著殺意。
許朝暮一驚,這些蒙麵人又是被人雇來取她性命的麽?
目光落在他們手中鋒利的短刀上,她知道自己此次逃不了了。
強逼自己鎮定下來,冷冷問:“我隻有一個請求。”
幾名蒙麵男子對視語言,也不出聲,隻點頭。
“派你們綁架我的人,是女子?”若是女子,現在隻能是夏侯姒了。
昨晚那一出戲,便是她一手策劃。
其中一名黑衣人扔下手中匕首,在她身前蹲下,聲音低沉:“死後你也莫怪我們,我們也不過拿人財錢替人做事,混口飯吃。若你死不瞑目,下去再找她報仇就是了。”
說著開始動手扒她的衣衫。
“住手!”許朝暮忽然慌了,若這些人隻是想要她的性命,拿去便是。不曾想,他們竟喪心病狂到要毀她清白!
她奮力掙紮,奈何手腳被綁住,隻能任男人粗糙的手滑過她的臉頰、玉頸……
“你給我住手!”她嘶吼,“你們要我性命拿去便是,為何要毀我清白……滾開,別碰我!”
她惡心得要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內心恐懼無比。
玉帶一鬆,男人粗暴將她抱在懷裏,一手奮力撕破衣衫,露出裏邊精繡並蒂蓮的心衣……
另外幾名蒙麵男子圍觀看熱鬧,其中一名道:“你動作快些,還有兄弟幾個沒爽呢!”
“就是就是,老子最喜歡性子烈的小娘子,待會定要好好嚐嚐她的味道!”
這些極具侮辱性的話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砸進心裏隻教許朝暮作嘔。
“我寧願去死,也不絕準你們侮辱我!”恐懼如洪水般湧來,無助又絕望,哭腔顫顫從唇裏溢出來。
鮮紅的血跡從嘴角溢出,另一名黑衣人低吼:“她要咬舌自盡,掰開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