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搖身一變成郡主
這天晚上王飄然本來睡得很熟得,可是她一翻身,迷迷糊糊發現床上沒人。
這才爬起來找白飄飄。
誰知一出門,就看到了院內有人練功。
月色下,那人一套掌法舞得虎虎生風,瀟灑利落,仿佛秋風掃落葉,又仿佛碧雲上九霄,令她讚歎不已。
她情不自禁叫了好,本想拜他為師,誰曾想竟然被點了穴位,可是,她卻並不生氣,反而覺得這人不僅功夫好,涵養也高,更具風骨,想要拜師的願望就更強烈了,這個師父她拜定了!
拉著白飄飄軟磨硬泡,白飄飄卻一臉為難,“二師兄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他剛剛沒答應,恐怕今後是不可能答應的。”
“可是,他也沒說不行啊,是不是?”王飄然耍賴,“求求你了,飄飄,能不能再讓我見見他啊,我是誠心誠意要學功夫的。”
“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他也沒收過徒弟,我不知道他收不收徒弟……”
“啊?”
白飄飄看王飄然一臉失望,心有不忍,“二師兄說他辦好事情就來找我,要不,到時候我再問問他?”
“真的?!太好了!”王飄然聽後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隻是你別再抱他了,我二師兄其實有潔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飄然姐姐你可別惹他生氣。”
王飄然連連點頭,眼睛一轉道:“潔癖?可是我看他臨走時還摸你的頭發了,沒看見他生氣啊?”
“那能一樣嘛,我是他小師妹啊,他帶著我一起長大的,所有的人都不能碰他的東西、去他的屋子裏玩兒、拔他種的草藥,除了我!”白飄飄說起來莫名有些自豪。
王飄然聽了卻莫名有些不快,心不在焉道:“那也隻好這樣了。”
在今後的日子中,王飄然在府裏唯一的願望就是無恨的到來。
盼著盼著,大雪已經下過兩場了,人卻還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雖然沒有無恨沒來,倒是從宮中傳來一道聖旨。
“上諭:封白飄飄為月華郡主,並賜羊脂玉腰牌一枚,宮中行走無需通傳,恩準其參加皇宮家宴。”
另外,各色綢緞綾羅、毛皮成衣、珠寶玉器、茶飲香料,各十箱,琳琅滿目,賞賜頗豐。
皇太後令人送來一對上好的玉如意,並一串南海珍珠長鏈,賞賜給白飄飄。
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打趣道:“這哪裏是封賞,倒像是給你預備嫁妝呢!”
白飄飄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知怎麽,腦海中忽然閃過了百裏曉的那張臉,她一驚,神思慌亂,脫口而出:“怎麽會?”
“怎麽不會?”長公主不以為意,隻是略帶傷懷歎道,“過了年,你就十六了,本來正正經經地該選駙馬,可惜,如今隻能選儀賓了。”
王飄然看她不明白,便解釋著:“公主的夫君一般任駙馬都尉,稱為駙馬,郡主的夫君一般任 宗人府儀賓,稱為儀賓。”
“哦,是這樣,駙馬、儀賓又有什麽關係呢?”白飄飄覺得無所謂。
“傻孩子,你本是公主,當然要配駙馬。如今,隻能屈就封為月華郡主,好在聖上還給你保留了原來封號‘華陽’中的華一個字,又選了青杏最喜歡的月字,還算他念舊情。”
王飄然指著一尊一尺高的神像問道:“母親,這個是誰送的?”
“還能是誰?”劉玨冷哼一聲,“當然是我們的皇後娘娘了。”
“這神仙是誰啊?”王飄然仔細看著,“哦,法台上寫著是玉樞火府天將。這是管什麽的神仙?”
“我怎麽知道?!來人,將這尊像用紅布蓋上,放到庫房裏去。”長公主麵帶嫌棄道。
王飄然見母親驀然發火,不由吐吐舌頭:“母親您怎麽了?”
“唉,別提此人。若不是她橫攔豎擋,說什麽皇朝天子不能失信於萬民,硬是不讓團團進宮,團團又怎麽會被隻封為郡主呢?她明明就是聖上的血脈,如今隻能屈尊在靖國公府中,不能回宮認祖歸宗,這算個什麽事兒?!”
白飄飄卻不甚在意:“姑母,您別生氣了。我覺得這沒什麽不好,我已經知道我的爹娘是誰了,這就足夠了。再說上次進宮才發現宮裏規矩多,其實我更喜歡這裏。隻要姑母不嫌棄我就行。”
劉玨長歎一口氣,將白飄飄摟著懷中,歎道:“難為你如此識大體,顧大局。母後送來如意和珠鏈,也是在提醒你要安分守己,不管怎麽樣,你也是皇朝遺珠,母後日後不會虧待你的。團團你放心,選儀賓這件事上,姑母一定盡全力為你爭取到最優秀的青年才俊。”
王飄然調皮一笑,也鑽進她的懷中,擠在白飄飄身邊,嬉皮笑臉道:“母親,母親,難道您有了飄飄就不要女兒了嗎?”
“你?!”劉玨笑道,“你啊,也確實該婚配了。過了年,母親必定給你尋個厲害的夫君,好好治一治你這無法無天的性子!”
“那我還是孤老一生吧!”王飄然故作哀愁拖著長聲道。
“飄然姐姐,你別怕,還有我陪你啊。”
“不要你陪,我的夫君一定是個大英雄!”
“還未出閣的姑娘,這一個個說的都是些什麽話?”長公主見她們話語中全是天真爛漫,又不免口無遮攔,臉上帶笑,假意斥責道。
“母親,您當年也是巾幗不讓須眉,難道年輕時不是這樣想的嗎?我聽姑姑們說,父親年輕時武藝超群,騎術精湛,尤其是射箭技藝,百步穿楊,百發百中,在武場上射中了您的玉佩彩頭,您才芳心暗許的,難道不是嗎?”
長公主聽後,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心思仿佛也回到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那時的王容則為靖國公獨子,少年郎君,意氣風發,弓馬騎射,樣樣精通,武場上再無一人及他分毫。哪像如今,終日裏隻會養花弄草,再無一點英姿颯爽,昨日見他仿佛頭發又白了幾根。
“如平,老爺可用膳了?”
“回稟公主,還沒。”
“去小廚房準備兩碗八寶什錦粥,隨我去花房看看老爺。”
王飄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小聲對白飄飄道:“我就知道母親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好像不願意搭理父親似的,心裏卻很關心他的。”
“飄然姐姐,我真羨慕你。”
“我也羨慕你啊,有一個武功那麽好的師兄。”王飄然一把摟過白飄飄道,“說真的,你那二師兄還來不來了?你是不是騙我?”
“我怎麽會騙你?他肯定是沒辦完事,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事情是否順利……”白飄飄擔心道。
“我有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我們去找他!”
過了好久,白飄飄坐在馬車裏還是不敢相信,怎麽就這麽出府了呢?
王飄然坐在她身旁笑道:“母親一向最疼我的,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我說馬上就臘月二十三,你就要過生辰了,我得出來給你采辦禮品,所以就放咱們出來了。更何況,我常常出來玩兒的,不用大驚小怪,為了你,還加了四名侍衛呢。母親還是不放心,怕我給家裏惹禍,故意給我了輛看不出靖國公府名號的馬車用。”
“哦,我還以為你不能隨意出府的。”白飄飄笑道,“姑母對你真好。”
“她對你也很好啊,”王飄然摟住她問道,“你二師兄在哪兒啊?我們去找他!”
“這,我……”白飄飄有些為難地咬著嘴唇,問,“飄然姐姐,你要是真的想學功夫,要不我教你?”
“也行啊,你輕功很不錯。”
白飄飄心頭一喜,卻又聽她繼續道:“要不你做我的女師父,你二師兄做我的男師父吧?怎麽樣?”
“……”
白飄飄剛想說“還是算了吧”,馬車忽然猛地停了下來,兩人沒有抓好,一個趔趄全都撲了出來,還好,白飄飄反應快,抱著王飄然就地滾了兩滾,才沒有被驚馬踩傷。
但是人也嚇得夠嗆。
白飄飄扶著她站起來,“飄然姐姐,沒事吧?”
王飄然驚魂未定,心有餘悸:“還好,還好。”隨即生氣地對隨從道:“你這奴才怎麽趕得馬車?!”
話音未落,騎馬隨侍的八名侍衛全部下馬,將兩人圍在中間,全部是持劍禦敵的姿態,神情肅然,“郡主,小心!”
原來前方有人在打鬥。
十餘個蒙古人手持彎刀,與一名雙手揮舞著兩把混元錘的彪形壯漢爭鬥不休,邊上的小攤販被嚇得抱頭鼠竄,攤位上的布匹首飾灑的遍地都是。
蒙古人雖兵強馬壯,驍勇善戰,但是下了馬在這集市中卻施展不開,隻能輪番跟那壯漢單打獨鬥。
那名壯漢生猛有力,兩把混元錘足有二百四十斤,卻如鵝毛一般被他舞動地虎虎生風,毫不費力,看起來如行雲流水一般卻勁道無窮,隻要蒙古人的彎刀一挨上大錘,便有火花迸出,被“叮”地一下打飛。
一個丟了彎刀的蒙古勇士紅著雙眼,往前衝去,想要靠近肉搏,卻被大錘一擊,整個人飛了出來,如被砸破的銅像一般,不偏不倚正好朝王飄然所乘馬車的方向飛來!電石火光間,幸虧馬夫反應及時忙勒馬停步,這才免於被砸車,卻也叫她兩人從馬車中跌落下來。
前方幾人打得不可開交,武器相撞之聲如轟隆雷鳴,馬嘶人嚎,行人側目,連忙躲避,也隻剩下王飄然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功比試的好奇之人才目不轉睛地看著,不肯離開。
“郡主,請上車,此地不宜久留。”
“再看會兒,再看會兒。天天看戲都看煩了,哪有這真刀真槍看得過癮?”
正說著,隻見又一個蒙古勇士撲了過去,卻一樣被大錘掄了出來,直直地往王飄然一行人所在的地方砸去。
侍衛匆忙之中,兩人合力,將此人向一旁撥去,這才免掉了又一次撞擊。
就在這時,突然一支羽箭“嗖”地一聲射入了壯漢的左邊肩胛處,壯漢猛一中箭,向前一個趔趄,再站起時,左手已經不能動了,混元錘雖還握在手中卻已經舞不起來,隻剩下右手還在勉力支撐。
壯漢怒目圓睜,回頭大喝道:“是誰?!暗箭傷人?!”
隻見不知什麽時候藏在靖國公府馬車的一騎一人信步走了出來,馬上那人白飄飄認得,正是茂巴思王子!
此刻他正慵懶的坐在馬上,得意一笑:“還以為你是什麽高手?廢物!”隨後用蒙語對那幾個蒙古勇士大聲罵著什麽。
蒙古勇士一聽,全都向壯漢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