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千均一發
鍾淩微渾身一軟,忽然間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地。
聲音顫抖,臉色蒼白:“原來他們的目標是我!梁小姐,真的對不起,我隻是想找你聊聊天,沒想到竟然把你牽扯了進來!”
梁初夏喘了一會氣。
一邊轉頭觀察著四周的壞境,一邊問:“鍾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對方才會生出這麽惡毒的心思,竟然想把你賣到邊遠山區去!”
鍾淩微想了想。
臉色忽然間刷的白了一白。
聲音顫抖:“難道……是他!”
想到這兒。
鍾淩微原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登時一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知道他要結婚了,所以,她也想過要拿趕緊孩子,不跟他有一絲糾纏。
從此以後,找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方方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沒想到,為了跟自己撇清關係,他竟然讓人把自己買到山區去。
想到這兒,鍾淩微胸口的位置忽然間一陣尖銳的痛疼。
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梁初夏見她忽然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樣子,微微一驚,幾乎走過去:“鍾小姐,你沒事吧?”
見身後不遠處的崖壁凹進去一些,勉強可以避雨。
趕緊起身,扶著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的鍾淩微走了過去:“鍾小姐,我們在那邊去避一下雨吧!”
鍾淩微有孕在身,體力本來就有些不濟。
加再上一路逃跑的驚嚇,此時,早就已經精疲力盡。
梁初夏扶著她,勉強走了幾步,身子一軟,一下子坐在崖壁下麵的石頭上,便再也沒一絲力氣。
淋了大半夜的雨,兩人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了。
森林中,天氣陰寒之極,兩人早就凍得哆嗦成一片。
梁初夏見她衣服濕透,早已經凍得嘴唇發紫,全身顫抖。
趕緊扶她躺下,然後,撿了一些沒被雨水打濕的樹葉,掩在她的身上,鍾淩微的慘白慘白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梁初夏這才坐到鍾淩微身邊,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將雙手送到嘴邊,不停的嗬著熱氣。
鍾淩微盯著梁初夏看了一會兒。
忽然小心翼翼的問:“梁小姐,你……你真的不是淺淺嗎?那麽多壞人,我都怕死了,你一點沒!你和我朋友的個性,真的好像啊!”
梁初夏愣了愣。
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真的不是夏淺淺!”
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
沒來由的,梁初夏忽然想起,北尚忻也總是提起這個名字。
還有那天,北尚忻將自己壓在車裏,意亂情迷的狠狠吻著她時,一臉深情的叫著夏淺淺的名字。
沒來由的,梁初夏的心裏,陡然間浮起一股五味沉雜,無以名狀的酸意。
抿了抿嘴唇。
梁初夏忽然偏過頭看著鍾淩微,遲疑的問:“鍾小姐,那位夏小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你們老是將我當成是她?”
聽梁初夏否認自己是夏淺淺。
鍾淩微的眼裏,不由露出一絲失落的神情。
出了一會神。
鍾淩微忽然感歎的道:“淺淺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個聰明又勇敢的女孩子!當年,我哥欠下巨額賭債,想讓我去陪幾個男人睡覺,給她還賭債,如果不是淺淺急中生智,一隻酒瓶狠狠的砸在對方臉上,趁著對方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拉著轉身就逃,把我救了出來,我都不知道,我會是個什麽下場!那時候,我覺得,淺淺簡直就是這個世個最勇敢的女孩子,那麽多人拿著刀子追著我們趕緊,她也沒有害怕過!不像我,遇到什麽事情,總是沒有勇氣去麵對!”
梁初夏的眼底,沒來由的梁上一抹淡淡的失落。
愣愣出神,喃喃自語:“原來,她是這麽一個有個性的女孩子啊!難怪北尚忻對她……”
靜了幾秒。
梁初夏抿了抿嘴唇,忽然,轉過頭去,一臉不解的看著鍾淩微:“那夏淺淺人呢?她上哪兒去了?為什麽你們都會把我當成是她!”
鍾淩微沉默了一會。
臉上忽然露出悲傷的神情:“五年前,因為一些事情,淺淺不得不和北少分開!這一失蹤,就是五年!直到最近,我才在新聞裏看到,五年前,一架失事的飛機遇難人員名單裏,有淺淺的名字!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高興壞了!我以為,那份名單弄錯了,淺淺當年逃過了一劫,沒想到……”
說到這兒,鍾淩微忽然滿臉悲傷低下頭去,再也不說話了。
梁初夏聽著鍾淩微剛才的那些話,盯著樹林中越下越大的雨,莫名的,心情複雜,思潮起伏。
原來,北尚忻對自己這麽好,隻不過是因為,她和夏淺淺長得相像的原想。
想到這兒。
沒來由的,梁初夏心裏莫名的失落酸澀起來。
一臉失落的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之後。
梁初夏忽然抿了抿嘴唇,遲疑著轉過頭去:“鍾小姐,你……你覺得北尚忻他倒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連梁初夏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問出這麽一句話來。
話一出口,梁初夏心裏忽然沒來由的心虛一下。
仿佛怕被人看穿什麽似的,竟然低下頭去,沒看直視鍾淩微的眼睛。
等了好一會兒。
卻沒聽到鍾淩微回答。
梁初夏轉過頭去,隻見鍾淩微閉著眼睛,胸口起伏,竟然已經睡著了。
一陣莫名的失落,登時從心裏劃過。
愣愣的盯著嘩嘩啦啦的雨水發呆。
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反反複複的出出,一個輪廓分明,冷魅妖孽,時而玩世不恭,時而無比認真的五官。
尤其是那天車裏,那張冷魅妖孽的五官的主人,將自己死死的壓在身上,淺嚐深吻,肆意掠奪的畫麵。
梁初夏腦子一熱,下意識的伸手輕撫著自己被他吻過的嘴唇,一張臉登時紅得沒邊沒際,幾乎噴出血來。
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隻不過是將自己當成另一個女人的代替品,才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
梁初夏便覺得索然無味,無趣之極。
心煩意亂的用力甩了甩腦袋,將腦子裏那些畫麵通通甩掉,閉上再眼躺下,不讓自己再去胡思亂想。
……
在樹林裏逃了一宿。
梁初夏早就精疲力盡,這才閉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忽然有個男人聲音,寵溺無比的在她耳邊,低沉帶笑的說道:“走,跟來我!”
然後,她的手掌,就被一隻厚實有力的男人手掌,緊緊的握在掌心裏。
掌心的灼熱溫度,一下子透進她的心裏,讓她覺得莫名的塌實安心。
她一轉身,整個人一下子就落進了一個強實有力的懷抱中。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聞起來讓她覺得無比的熟息。
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怎麽也看不清楚。
忽然,男人伸手往天空一指,聲沉醇厚,略帶笑意:“老婆,你看,美嗎?”
她微微一愣。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才發現,自己原和身外一坐巨型的摩天輪上。
從高高的摩天輪向遠處看去。
天空,星河閃爍,月光雅清。
地上,霓虹流轉,燈光璀璨。
她瞪大一雙黑白分黑的晶亮眼睛,不由感歎出聲:“哇!真好美啊!謝謝你!”
她話音不落,忽然,摟在腰上的手臂,忽然緊了一緊。
對方緊緊的將她往懷裏一摟,然後,忽然笑著說道:“老婆,看這兒!”
她微微一愣。
抬起頭來,隻聽哢嚓一聲。
一隻手機,哢嚓一聲。
燈光一閃中,已然將兩個人相依相靠,下指相扣,緊緊相偎的坐在摩天輪上的畫麵永遠的定格下來……
……
“啊!”梁初夏低呼一聲,忽然大汗淋漓的驚醒過來。
盯著從樹葉的縫隙間,星星點點的光斑看了好一會兒。
梁初夏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扶著額頭,一下子醒清過來。
原是在做夢?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老是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裏,總覺得自己隻要再努力一點,就能抓著點什麽。
可是,一醒過來,又全忘了!
梁初夏揉了揉太陌穴,等腦袋裏刺疼的感覺好了一點。
這才忽然想起鍾淩微,趕緊側身,輕輕叫了幾聲:“鍾小姐,天亮了,快起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推了幾下,隻見鍾淩微一動不動。
梁初夏垂眸一看。
隻見鍾淩微臉色通紅,呼吸沉重,叫了半天,仍然一動不動。
梁初夏驚了一驚。
趕緊翻身坐起,伸手在鍾淩微的額頭上輕輕一探。
登時,隻覺得觸手滾燙,梁初夏不由嚇了一跳。
鍾淩微懷孕在身,體質本來就不比一般人。
昨天晚上,逃了一夜,又被在雨水裏泡了一夜,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這裏荒山野林,隨時有野獸出沒。
鍾淩微燒成這樣,如果不找一點水和食物給她,讓她盡快恢複。
就算不被那群人抓住,恐怕也會死在這裏。
想到這兒。
梁初夏趕緊摘了幾片芭蕉葉子,將鍾淩微蓋了起來,又搬了幾塊大石頭,將鍾淩微的身體稍微擋住一些。
這才一步一滑的向樹林附近走了出去,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一些野果和水源。
……
路邊的小貨車中。
“一群沒用的東西,一群大男人,竟然讓兩個女人,從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要是找不到人,幾百萬就泡湯了!”領頭的刀疤男人,沒好氣的罵了一通,伸手就在一名小弟模樣的光頭上狠狠拍了幾下。
“大哥!你別生氣,小六已經帶人去找了!兩個女人,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能跑到哪兒去!我們一定會抓回來的!”光頭點頭哈腰,一邊給刀疤男人點著煙,一邊陪笑著道。
“人抓不抓得回來無所謂!剛才,那邊打電話過來了,不用那麽麻煩,把她們賣到山區去了!給小六他們打個電話,找到人,直接一刀子解決了就行,拍個照就行了!”刀疤男人一臉不奈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肚子,向車箱看了一眼,伸腳就在光頭的身上踢了一腳,“去,給我拿點吃的過來,都快餓死了!”
光頭捂著屁股答應了一聲,一臉討好的朝車箱走去。
刀疤閉著眼睛,繼續靠著駕駛坐的椅背閉目養神。
等了半天。
光頭仍然沒有回來,刀疤開始不奈煩起來,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
開門下車,將貨車的車門甩得呯的一聲。
幾就走過去,一把將車箱拉開。
陡然間,幾名手下被打暈,橫七豎入的躺在車箱裏的畫麵映入眼中。
刀疤腦子裏嗡的一聲。
心驚之餘,幾乎想也不想,轉身便逃,冷不防,一隻手機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冷冷的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陡然間看到,埋伏在道路兩邊,忽然一擁而出的一大片身著迷彩服,真槍實彈的特種軍人。
刀疤膽戰心驚,嚇得連腿都軟了。
他就是拐了幾個婦女兒童賣到山區,用得出動這麽多特種兵嗎?
這樣大的陣仗,刀疤哪裏見過,登時,心驚膽戰,連死的心都有了。
正準備跪地求饒。
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精瘦有力的手掌,忽然下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把,直接將刀疤提起來,用力一把抵在貨車車箱上。
咽喉劇痛,那雙掐在脖子上的手,大力氣得似乎能將他的喉骨生生捏斷。
刀疤登時隻覺得呼吸困難,登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股死神般的砭人氣息,陡然間撲麵而來。
刀疤嚇得渾身一顫,還沒回過神來。
一雙深湛如墨的眸子,忽然間危險無比的眯了起來。
兩道目光,不帶一絲溫度,銳利如刀的一下子逼視過來。
低沉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說!被你抓走的女孩子在哪裏?”
男人勾著嘴角,那樣子看起來明明在笑。
但是,目光陰勢,冰冷得如同千年的寒冰,仿佛能將人生生凍結。
刀疤也算是殺人不見色的狠角色了。
可是,陡然間感覺到對方渾身上下,騰騰的散發出一股仿佛地獄死神般的砭人氣息,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刀疤陡然間瞪大驚恐的布滿血絲的眼睛,全身如同篩糠般抖了起來。
嘶啞著聲音,幾乎帶著一絲哭腔,驚恐無比的大聲叫道:“她……她們逃進森林裏了!”
……
懸崖下方。
暈迷之中,剛剛有了一絲知覺。
忽然聽到草叢裏發出一陣籟籟的聲響。
鍾淩微渾身一顫。
驚得猛的翻身坐起,下意識的朝草叢裏看去。
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梁……梁小姐,是你嗎?”
草叢裏一靜。
忽然一下子沒了聲音。
鍾淩微毛骨悚然。
渾身顫抖幾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站起身來,拿起一塊石頭,小心翼翼的朝發出聲音的草叢走了過去。
深吸一口氣,鍾淩微鼓足勇氣,猛的一把將擋在前麵草叢一把撥開。
陡然間看聽伏在草叢中的事物。
鍾淩微啊的一聲驚呼,手裏的石頭嚇得直接掉在地上。
雙腿一軟,重重跌坐在地。
草叢之中。
一隻差不多有一人之高的巨大野狼,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鍾淩微,咧著嘴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
忽然張開一張流著粘稠液體的滿口尖牙血盆大口。
鍾淩微毛骨悚然,還沒得得及驚呼,那隻狼似乎餓極了,陡然間縱身一躍,張著嘴猛的朝鍾淩微直接撲了過來……
……
梁初夏朝森裏走出一段不遠的路程。
遠遠的,忽然看到一叢灌木中,長滿了無數草莓一樣的野果。
梁初夏心中一喜。
幾步跑過去,摘了一顆放進嘴裏嚐嚐了。
入口酸甜,味道竟然十分可口。
梁初夏大喜過望。
有了這些野果給鍾淩微補充體力,兩人逃離這裏,就有希望了。
梁初夏大喜之餘,剛剛摘了一把。
就在這時。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忽然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梁初夏驚了一驚,猛的回過頭去。
數十雙綠油油的亮光,忽然在陰光的陰影的黑暗中逐一亮了起來,陰森恐怖的朝她緩緩逼近。
伴隨著一陣陣低沉的吼聲。
數十隻野狼,咧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低伏著身體,猛的從陰影中躥了出來。
看著那一雙雙饑餓森冷的泛紅狼眼。
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陡然間湧上背脊。
梁初夏渾身一僵,剛剛摘在手裏的莓果,啪啪啪的全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