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7章 移不開眼睛

  風影只好請示沈慕寒。


  順手拍了一段視頻發給沈慕寒。


  沈慕寒點開，視線落在被小十一半遮擋的女人臉龐上，不由又是一陣剋制不住的咳嗽。


  他收回了視線：「讓她送孩子回來！」


  不僅離開，還想再從自己身邊帶走兩個孩子？

  沒可能！

  風影說道：「夏小姐，能不能請你陪他們回別墅？」


  夏九確實不能留著他們，見他們這個樣子，也只好答應了。


  她交代了思寒幾句。


  思寒眼神坦蕩蕩，說道：「那你小心點，保護好自己。」


  夏九點頭，抱著小十一，牽著小十一起出去。


  兩個人這才破涕為笑。


  小十還對思寒做鬼臉，用口型說道：「我媽咪！」


  思寒白他一眼，懶得理會他。


  車子朝著千島湖別墅而去。


  沈慕寒已經搬到了這邊，住了一陣子。


  房間里，他反覆點開小十和小十一耍賴的視頻，看著那個不甚清楚的女人。


  手指落上去，又自嘲一般地收回來，然後扔掉了手機。


  風影上樓接到他：「少主，小小少爺和小小姐回來了。還有那個女人，也一起回來了。」


  沈慕寒伸手取了面具戴在臉上，風影知道他不想見夏九，更不想讓她知道他還活著，伸手推了他的輪椅下樓。


  小十和小十一不知道怎麼的又吵了起來，正聲嘶力竭地哭。


  傭人上前來勸，都被夏九喊開了。


  他們見夏九是第一個來千島湖的女人，自然不敢不聽。


  夏九抱著雙臂看著小十和小十一。


  沈慕寒的輪椅一下來，便看到她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她如瀑的長發蓬鬆地散在肩膀上，依然是栗色，歪著頭，依稀能夠看到她小巧的下巴和挺翹的鼻尖。


  她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似乎在看什麼好戲。


  三年未見，她反而瘦了，寬鬆的闊腿褲垂順柔滑，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上半身的寬鬆同色的毛衣，顯得她更加的瘦弱。


  沈慕寒的呼吸一陣僵滯，努力地壓制住自己的咳嗽聲。


  「媽咪，你都不幫我！」小十委屈，「小十一打我的！」


  沈慕寒聽到他叫的那一聲媽咪，手指攥得極緊，彷彿要將指骨捏斷。


  「小十一打你，是她不對。」夏九開口。


  她的聲音比之之間，少了嬌軟，多了些沉穩，以及略略的沙啞。


  但是依然動聽，是她特有的那種帶著尾音的語調，勾著人的心尖。


  沈慕寒眼前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幾乎沒有聽清她接下來說的什麼。


  「但是你一開始說她小蠢豬，也很傷人！」


  小十不服氣：「挨罵又不疼，挨打是要疼的！」


  「是嗎？被人罵，被人不理你，你心裡不難受？」


  「當然不難受！」小十嘴硬說道。


  夏九說道：「好，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很討厭你，再也不想理你了。十五分鐘后，你再找我說話！」


  小十肉眼可見地委屈起來。


  夏九故意不理他，伸手抱起小十一。


  「喂！」一分鐘對於小十就很難忍受了！


  夏九指了指手腕上的表。


  小十抱著雙臂，坐下來生悶氣。


  但是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啊？


  小十一被夏九抱著，咯咯地笑，夏九瞪她一眼，她是知道自己錯了的人，也最善於改變主意，馬上就不笑了。


  整個客廳里都很安靜，卻不乏溫暖。


  傭人們都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時刻了。


  小十感覺自己已經等待了十五個小時：「可以了嗎？」


  夏九比了一個五字。


  時間才過去了五分鐘。


  「我不來了！」小十生氣說道。


  「你也知道，言語讓你很難受了？」


  「我才不是，我只是很不耐煩而已。」


  夏九冷笑：「那很好，你不改的話，就這麼著吧。」


  夏九放下小十一：「你呢？隨便打人咬人的習慣，要改嗎？」


  「我改的媽咪！」小十一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才不想媽咪不理自己。


  「這樣才是好寶寶。不過，不能嘴巴說說，要讓我看到你的行動。」


  小十一猛點頭：「小十對不起，我以後不打你了。」


  小十氣哼哼。


  小十一對他做鬼臉。


  夏九依然不理小十。


  小十自己綳不住了：「我也錯了行不行？」


  「錯哪兒了？」


  「不該言語傷人。你別不理我了。」他聲如蚊蚋，不過也讓夏九看到了他的決心。


  「好吧，如果下次再這樣的話……」


  夏九伸手拿起他們的彩筆，在牆上找到他們專門畫畫的區域，比著他們的身高，畫了兩個手掌印。


  「以後，發脾氣之前，都好好想想應不應該。如果想不清楚，將手放在這裡想。如果亂髮脾氣亂傷人，自己也把手放在這裡想十五分鐘，行吧？」夏九問道。


  小十遲遲不答應。


  小十一已經乖乖地應了：「媽咪，我比他乖的哦？你喜歡我，別喜歡他！」


  夏九：「……」


  這兩個小傢伙，簡直是磨人。


  小十總算也是答應了。


  「風影，送客！」沈慕寒的聲音傳來。


  夏九聽到這一聲，馬上迴轉身，看向輪椅里的男人。


  她心尖顫抖得厲害，剛才她聽到那一聲，那個語氣，真的像及了沈慕寒。


  但是聲音卻不是很像，沈慕寒嚴肅起來的時候，聲音清冷逼人，令人心驚。


  面前這個男人，聲音偏沉穩嘶啞，戾氣雖重，卻跟沈慕寒大有不同。


  而且，他的身形看著也瘦削些，還坐在輪椅里，看不出跟沈慕寒的相似之處。


  他帶著面具，露出的下巴一角，線條分明，比沈慕寒也是要瘦不少。


  夏九怔怔地看著，不知不覺已經有些失神。


  不是。


  怎麼可能是呢？


  她的眼尾泛起了紅色，眸底也盈起了水意，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沈慕寒對上她的視線，她的眼神里，遺憾、心疼、自責、思念，通通都有，逼得她的眼尾不斷地被染上粉紅色。


  他移不開眼睛。


  但是良久后，他卻是自嘲一笑，這怕不是自己的錯覺？


  夏九她會有這些嗎？

  「夏小姐，謝謝你將小小少爺和小小姐送回來，出去請走這邊。」風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