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怪我咯
在女頻文裏經常可以看到這樣一句話:“女本柔弱,為母則強。”
這是一句就連老拳師們都認可的話。
對這句話許昂有過感受,想當初方淑英一個人支撐起整個家庭的時候,不就是如此。
而現在,她又要解決家中出現的新問題。
李科在一旁接了個電話後湊到許昂身旁小聲說道:“老板,他出來了。”
坐在道旁一家高級咖啡廳中的許昂聽了揉了揉眉心,心情略有忐忑的問:“情況怎麽樣?”
“具體的談話內容我們並不知道,張瓊她們並沒有被允許旁聽,不過看那人出來後的反應,他的情況並不好。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老夫人占了絕對上風。”
許昂想了想,道:“把他請過來,不要讓我媽知道。”
其實何止是占了上風那麽簡單,根本就是大獲全勝。
許昂看著那張與自己眉目間有好幾分相似的臉——好吧,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許昂的眉目間與那張臉有好幾分相似才對,對比自己的記憶,那張臉蒼老了不少,更有著許昂記憶中不曾有的失落與頹廢。
看到許昂,那人眼睛一亮。
他理了理衣服,快步走了過去,本想坐到許昂身旁,卻被何興和胡一他們伸手給檔了下來,最終隻能選擇許昂留給他的座位,坐到了許昂的對麵,隔桌打量著許昂。
“你長大了。”
良久,那人感慨道。
許昂麵無表情,他對對方拋妻棄子的行為有怨也有恨,本來他以為自己看到對方之後會發火,會暴怒,卻不想真正到了麵對麵的時候,他卻猶如冰山般平靜。
心裏無波無瀾,恍如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帶不起他半點情緒。
對方先開了口,許昂也沒有保持沉默,他應了一句:“看到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胡一:“……”
何興:“……”
他們把頭扭向一旁,用咧嘴眨眼等動作舒緩自己想笑的衝動。
自己老板說話能把當事人氣死,同樣也能把旁聽者逗笑。
算了,我們還是離遠點吧。
很自覺的,何興他們悄悄的挪開幾步,給許昂兩人留足了空間。
當然,這個距離並不遠,若真出現某些讓人不愉快的狀況他們能在第一時間衝上來。
沒想到許昂會這麽與自己說話,那人愣了好久,被噎了個夠嗆的他才開口:“你現在長本事了,敢這麽與你老子說話。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有幾個臭錢就了不得了,無論怎麽樣我都是你老子,說破天去也是這個理。”
許昂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這是什麽態度!”那人氣憤的道,“好歹我也養了你十五年,你不認我也就算了,還找人來逼我簽那個破協議,說什麽斷絕父子關係。血脈聯係是幾張破紙就能決定的,是你說斷絕就斷絕的?”
“更可氣的是你那個媽,當初我就跟她說了,我們家條件不好,不要生二胎,她非不聽。結果怎麽樣,被罰款了吧。”
“八百塊啊!”
那個比劃了個八的手勢,他的情緒很是激動。
“我當時在廠裏的工資也就一百八十七塊三毛二,這麽點錢也就夠養家,我還得交超生罰款,有錢燒得我。”
許昂看著他,問道:“所以你就一聲不吭的跑了?”
“我沒那麽多錢,你媽非要生,我不跑能怎麽辦?難道真要我為了你媽的執拗去借,那我得還到什麽時候。”說著,那人指著許昂,質問道,“那時候你也不爭氣,讀書也就一般,能不能考上大學都還兩說。你說說你,當時你要是表現好點,讓我看到你肯定能考上大學,讓我們家出一個大學生,讓國家給你分配工作的希望,我也還有些念想。偏偏你不爭氣,你說我能怎麽辦?”
“八百塊你知道以我們家當時的條件得攢多久,沒個十年八年的,你以為能攢出來?”
“這錢就為了多生一個孩子去交罰款,不值得!”
“兒女在你心裏用金錢來衡量值不值得?”許昂好笑的搖了搖頭,“怪我咯?我當時學習成績不算太好,讓你不能肯定我可以考上大學,使得你做了拋妻棄子的決定,去找一個更年輕更漂亮家庭條件更好的女人來改善生活,還真是對不起了。”
“你少跟我陰陽怪氣的,哪學的這一套?”那人用力的拍著桌子,“告訴你,我現在也不後悔。那小丫頭根本不認我這爸,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教的?我看你們就是故意把孩子往壞了教。她不喜歡我,我也不認她。”
杯子裏的咖啡晃晃蕩蕩的灑了出來,落在桌上,將潔白的桌布染上汙漬,許昂盯著那汙漬好一陣,這才表情複雜的站起身。
“看來今天與你見麵就是個錯誤,既然相見不如不見,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還有,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讓他們以後少來煩人,免得下麵的人一擋再擋,大家麵上都不好看。”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自從許昂一家發達之後,想通過攀關係撈好處的人可不少。錯非許昂買下了整個駿景家園小區,又建了專門的物業服務公司,阻住了外來人員,不讓他們去打擾老媽和妹妹的安寧生活,現在家裏的門檻都會被這些人踏破。
“別人做什麽我哪管得了,再說他們中不少人還是我的長輩,作為晚輩的我可不像某些人,對長輩一點尊重都沒有。”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許昂上身前傾,他的身高給了對方很強的壓迫感,他告訴那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隻是通知你,如果你不管好你的那些親戚,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別怪我沒提醒你。”
那人色厲內荏的道:“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這個國家是有法律的,你不要亂來。”
伸出食指搖了搖,許昂說道:“窮人論理,富人仗勢,而到我這種程度玩的是規則。你問我要做什麽,我告訴你,凡是給我們家找麻煩的,我能合理合法的玩到他傾家蕩產,一家子都睡大街去,你信是不信?”
一想到當初那個叫杜江的律師的手段,那人沉默了。
“我好歹也養了你十五年,就因為我犯了一次錯,你就這麽對我?”
這是那人最後的倔強。
“你對我有生恩,亦有養恩……”許昂一伸手,從李科遞上來的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我在蜀中的一座四線小城裏置辦了點產業,它們雖然屬於我的名下,不過租金讓你去收。每個月三五千塊,還會隨行就市的漲租金,夠你體麵的養老了。”
“但是曉曉你生而不養,沒資格跟她扯上關係。”
從許昂的眼裏看到了認真,也看到警告,那人遲疑了片刻,一把接過許昂手裏的文件。
雖然要背井離鄉,但到了陌生的城市也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再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而且三五千每月的租金收入,再加上會隨著市場行情漲價,可以讓他什麽都不做都能過得很舒服,仔細想想,也是很劃算。
反正總比什麽都得不到強。
“做事夠果斷,也夠絕情,這一點你很像我。”
臨到走的時候,那人也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許昂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給了對方最後的建議:“如果手裏有閑錢又不知道怎麽花,就去買房吧,做個包租公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