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四千字
趙小呆猶豫了一下，注意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等人身上後，道明叔對她說：“年紀大了，消化功能沒你們年輕人好，剛吃飽可得站一會兒，不然腸胃受不了。”
說的是自己，實則是在告訴趙小呆：我們等你。
感激的衝道明叔他們點頭致謝，趙小呆對阿貝爾說道：“阿貝爾先生，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在等我。作為藝人我們的行程安排得很緊，五分鍾，不能再多了。”
意識到時間緊迫，阿貝爾臉色一肅，直接扔掉了來之前打算好的“女士，我們尋個餐廳，聽著音樂，吃著西餐，品著紅酒，談著合作”的計劃。
略過了中間流程也行。
阿貝爾直接步入正題。
他在口若懸河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卻不知已經有人給許昂打去了電話。
手機鈴聲將許昂吵醒。
洛瑤？
她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不會是小呆那裏出了什麽事吧。
心中的猜測讓許昂一驚，本來還有一分迷糊的頭腦徹底清醒了過來。
“出什麽事了？”
“老板，是這樣的……”
洛瑤將事情告訴了許昂，並問道：“老板，您看這事要怎麽辦？”
作為趙小呆的經紀人，洛瑤對娛樂圈的業務很熟，對商務流程也不陌生，但要說到動輒上千萬美金的商業合同，她還沒到那個級別。
像她這樣的人在職場的打磨中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要量力而行，千萬不要輕易踏足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更不能為了逞能去做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事。
因為那樣幫不到人，隻會害人害己。
許昂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到了洛瑤耳中。
“那個阿貝爾說他供職於哪個集團沒有？”
“好吧，這不重要，反正他說的大概率不會是真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阿貝爾並非大集團的人，他代表的是小公司，甚至於連小公司都沒有。這人應該是從某些渠道打聽到了消息，並且確認了玻尿酸成品的效果，又自覺常規手段爭不過大集團大公司，這才想到出奇招。”
洛瑤一聽，這還了解。
“老板您的意思是說阿貝爾是騙子？那我叫人把他趕走。”
許昂卻道：“騙子倒不至於，這個人能在現在就知道玻尿酸成品的效果，更打聽到了小呆這裏，本事還是有的。他個人或許算不得重要角色，但他的家庭背景則未必。”
西方那些自詡為精英家族的家夥們就愛玩這樣的把戲，明明是一個家裏暗裏出了不知多少力才獲得尋常家庭根本得不到的機會的二代，還非得給自己打造一個努力又或者是天才是人設。
用魯·什麽都是我說的·迅大師的話來說便是：又當又立。
也就西方那群快樂教育下的產物會相信這一套，一次又一次的被愚弄，在華夏賣這種人設底褲都給你扒出來掛大街上。
想想吧，都什麽年代了，在米國名校之類的機構還要推薦信，沒有推薦信的除非你天才到無法忽視，不然就會被忽視。
這跟華夏兩千年前已經不玩的舉孝廉有本質區別嗎？
早被老祖宗們扔垃圾桶的玩意兒西方還玩得不亦樂乎，確實夠平等的。
洛瑤不確定的問：“就讓那個阿貝爾跟與我們小呆談著？”
“就當是鍛煉小呆，這種事她以後肯定還會遇到。不過洛瑤你得記住，談是可以談，但不能那麽兒戲的就落了紙麵協議，正式的商務合作還是由公司的商業團隊去運作。”
這時候洛瑤隱約聽到許昂那方有小奶音響起，恰在此時許昂的話音一頓，然後才對她說：“你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吧，聽聽那個阿貝爾怎麽說。”
說完許昂就掛斷了電話，洛瑤猜測許昂那裏應該是有小妹妹出沒，按照港島與洛杉磯的時間差，自己的這通電話不隻吵醒了許昂，還吵醒了小妹妹。
洛瑤縮了縮脖子，這才感到後怕。
家裏有小孩子的都能明白，吵醒家裏的大人睡覺他本人或許不會生氣，但若把他家小孩給吵醒了，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其實許昂還有一點沒與洛瑤說，那便是阿貝爾居然有一口流利的中文，在這個西方不屑於學習中文的年代，這樣的人非常少，屬於阿貝爾的加分項。
一個懂中文的代理商交流起來要比不懂中文，溝通都需要通過翻譯的代理商更方便，這也是許昂沒讓洛瑤趕人的原因。
收拾好心情的洛瑤走到趙小呆身邊，她沒管正不停說著話的阿貝爾，徑自湊到趙小呆耳旁低語了幾句。
阿貝爾發現原本正禮貌式的應付自己的趙小呆態度有了改變，最大的證明便是趙小呆第一次詢問了他與商務相關的問題：“阿貝爾先生，你要如何讓我相信你有能力與我合作？據我所知，想要在高盧大麵積鋪貨，渠道是最大的問題。恕我直言，相比於你，貴國的維迪旺這樣的大集團才是我的首選。”
聽到趙小呆說這話，又見她抬起手腕做了個看表的動作，阿貝爾心裏著急。
他很清楚，當與你說話的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時不是她真的在看表，而是提醒你她要走。
“我母親是巴裏市的議員，父親是興業的高管。女士，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能搭建讓你滿意的渠道。”
興業的高管趙小呆不清楚有多厲害，但她知道巴裏市的議員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當上的就足夠了。
還真被許昂料中了，這個阿貝爾的家庭背景不簡單。
想到洛瑤轉告給自己的許昂說的話，趙小呆說道：“我從某人處學到了一件事，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如果阿貝爾先生你確實有興趣做我們在高盧的代理商，可以與我的商務團隊聯係商務談判事宜。我想你之所以找到我這裏，也沒抱著我能直接與你簽約的幻想，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坐到談判桌的機會。你說我說的對嗎，阿貝爾先生？”
要說心裏不失望，阿貝爾是在騙自己。
本來他以為自己有機會說服趙小呆的，畢竟以他對華夏的了解，這個國度現在極度需要美金，對自己這筆大生意應該會很樂意才對。而且這裏的人對能說中文的外國人總會莫名的抱有好感，也正因為這樣自己才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學中文。
失落歸失落，能坐到談判桌上自己的基本目的也算達成。
以自己對國內那些大集團的了解，那些高傲自大的家夥開出的條件比自己差遠了，在自己能力足夠的前提下，阿貝爾隻要坐到談判桌上就已經贏了。
“多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如果你有時間，能否來參加我今晚舉辦的宴會，到時佰藤爵士也會參加。”
佰藤爵士是西方人對肥彭的稱呼，晚宴能請到港督，阿貝爾是在展示自己的實力。
附近的港圈人士聽到阿貝爾這麽說，他們對這人是托的懷疑打消了不少。
龍五上前幾步：“又見到你了，阿貝爾先生。”
這鬼佬認識龍五！
還剩下那麽點懷疑這下徹底沒了。
港圈的人可不會失心瘋的認為龍五認識的人會是一個托，真要有那種等級的托，也不是趙小呆能請得動的。
也不對，如果趙小呆並不是簡單的小明星的話，她還真能請動阿貝爾。
但若真要如此，趙小呆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
本來還以為是個略顯土氣的大陸妹，屬於可以暗戳戳的找點麻煩，欺負了也沒大礙的圈內新人，卻不想竟是一位隱藏大佬。
居然玩扮豬吃老虎，太過分了。
有人在暗呼好險，慶幸自己沒有說不該說的話。
也有人在大呼僥幸，虧得那個叫阿貝爾的鬼佬把趙小呆給暴露了，不然自己真惹了她，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更有人暗暗抹了把冷汗，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趙小呆和龍五他們那裏，沒人注意到自己，悄咪咪的溜之大吉。
後者不是旁人，正是打賭的鎮關西兩人。
臨到分開的時候，這兩人還互瞪著，暗罵：都怪你，害我差點踢到鐵板上，你給我等著，看我不找機會恁死你。
溜走的兩人也不知道是跑路時過於急切，還是下意識的忽略了，反正他們隻管自己跑路，忘了與他們站在一起謝小四。弄得謝小四處境很是尷尬，跟著跑路吧，他又沒參與，而且鎮關西和魚吻樂都沒有叫他一道走，不跑路吧，一個人站在原地顯得太傻。
好在現在真沒人注意他，謝小四挪動腳步混入了人群，成功的讓自己不那麽顯眼。
本該是一場鬧劇，卻因為阿貝爾的亂入讓它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
趙小呆那裏的事是解決了，許昂這裏的才剛開始。
洛瑤沒有猜錯，她的那通電話打過去，手機鈴聲吵醒的確實不隻許昂，還有一隻曉狗子。她在手機中隱約聽到的小奶音，正是曉曉在喊哥哥。
還未睡夠的曉曉用小手在臉蛋上抹來抹去，她也沒看路，卻很神奇的就走到了許昂床前。小手一撐，小腳一蹬，翻身上了許昂的床。
正坐著與洛瑤通話的許昂掀開被子，示意曉曉鑽進來，結果這個小妹妹並沒有聽哥哥話。她手腳並用的爬行：“我爬呀爬呀爬呀爬……”
她一路爬過去，壓著哥哥被子爬到哥哥身邊，再站起來一個猛撲，整個人撲到哥哥懷裏。
許昂一把抱住這個小妹妹，曉曉畢竟還小，許昂都沒感覺到衝擊。
當然，這也是許昂身體足夠強壯的緣故，要是換了方淑英，這一下說不準就會被撲倒。
用小肚皮和小胸膛貼著哥哥，曉曉額頭頂著哥哥的胸口，愜意的攤開小手小腳。她本想抱住哥哥，卻發現自己辦不到。
“哥哥，你是大個子。”
事實證明，小短手加小短腿加在一起也不管用。
“哥哥你那麽那麽大，妹妹小小的一隻，哼！”
體型上的差距讓曉曉認識到自己隻是一隻曉狗子，引得她很不滿，用小腦袋抵著哥哥的胸口，嘴裏發出“嗯咦”“嗯咦”聲音，她在使勁。
以她那點力量即使漲紅了臉也頂不動許昂，但許昂怎麽能打擊小妹妹？
隻聽他哎呀低呼，順勢就倒了下去。
曉曉沒收住力，也跟著哥哥一起撲倒。
這個小妹妹初時還一臉懵，那麽大一個哥哥，我才剛用力他就倒下了！
她茫然許昂可沒有，後者順勢將被子一掀，再一蓋，就將曉狗子給蓋在被子裏。
曉曉嘴裏發出哼哼聲，小身子扭來扭去，想要掙脫，奈何許昂一隻手環住了她，讓她無法脫離。
“哪來的毛毛蟲，我要打她的小屁屁。”
“我才不是毛毛蟲，我是小狗子，汪汪汪！”
曉曉氣呼呼的辯解，她絕不允許哥哥改了她的狗子籍。
毛毛蟲哪有小狗子可愛，她才不要當毛毛蟲。她要是叛變了，狗子家族怎麽辦？小清子和思寶寶會傷心的。
曉曉把小手舉起來，給哥哥看她的小手手。
“哥哥你看，都紅了，痛痛。”
在曉曉的手臂上有一道紅痕，那是白天與小清子她們玩耍的時候摔跤留下來的。雖然沒有大礙，但到現在依舊隱隱作痛。
“給妹妹吹吹叭。”
難怪那麽容易就被吵醒了，原來是惦記著讓哥哥給她的傷口吹吹氣。
許昂對紅痕輕輕吹著氣，抽空還問曉曉：“怎麽白天不讓哥哥吹吹氣？”
下巴尖擱在哥哥胸膛，享受著哥哥服務的小妹妹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告訴哥哥：“我是小清子妹妹的姐姐，要堅強。”
曉狗子可稀罕小清子這個妹妹了，明明摔疼了，卻因為要給小清子妹妹做個表率，一直表現得很勇敢。
也隻有等到小清子妹妹睡著了，她才來找哥哥，在哥哥懷裏顯露出脆弱的一麵。
自家的妹妹那麽懂事，許昂沒覺得高興，反而感覺心酸。
如果可以，誰不想家裏的小孩子能有一個懵懂快樂的童年，而不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逼著懂事。
摸著妹妹的小腦袋瓜，為她吹出的陣陣涼爽的微風，許昂輕拍妹妹的後背，嘴裏哼著兒歌，與小妹妹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