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樓梯鬼影
來的會是什麽?是鬼,還是僵屍……
就在大家凝神戒備,準備衝上去大幹一場的時候,忽然間,黑暗中卻率先傳來一聲厲吼,“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啥子喲?”
聽到這口音,我立馬就愣住了,無論是鬼,或者僵屍,理論上都不可能口吐人言,而且來人說的分明是貴州話。
我鬆口氣,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衝黑暗中的人反問道,“大哥,我們是路過的,你在這裏幹什麽?”
黑暗中,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出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黑色夾襖的男人,穿著保安的上衣,有點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瞪著我們,說路過的?大半夜誰會路過這種鬼地方,哎呀,正是胡鬧,你們趕緊出去吧。
原來是保安啊。
我們都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麵麵相覷。那保安走過來,指著我們說你怎麽還不走啊,啥子事嘛,怎麽最近老是有人無緣無故跑來看稀奇,這裏不是啥子鬼城,也沒啥子好瞧的,快走快走……
風黎拉住了他,笑嘻嘻地地了支煙上去,說大哥,我們不是來瞧稀奇的。
中年保安一愣,抬頭認真觀察我們,我和風黎的穿衣打扮都很成熟,周坤也是一臉老派莊重,至於隊伍中年紀最大的柳老爺子,已經年近古稀,白胡子成堆,這樣的組合,自然不像是普通的年輕人好奇過來探險的樣子。
保安操著口音濃重的土話,說那你們要做啥子嘛……我便說道,“實不相瞞,我有個朋友,幾天前無意間來過這裏,結果被勾走了魂,現在人也傻了,病得厲害,我們這次前來,是受了他家人囑托,幫他喚魂的。”
保安這才放下戒備,點燃煙,吸了一口,笑嗬嗬地張大嘴,露出滿口黃牙,說哦,原來是這樣嗦,哎呀,不是我說你們,上頭不讓搞這種這些迷信,你們打哪兒來,還是打哪兒會吧。
我對風黎使了個眼色,他暗暗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包未拆封的“軟中”,遞到保安手上,說大哥,您就行個方便,我那朋友現在病得嚴重,非得上去看一看才行。
保安一看是好煙,於是笑嘻嘻接過,說好嘛,你們要去就去,不過我可提醒你們,上麵荒了好些年,窗戶都沒裝上,危險得很,出了事可別連累我擔責任。
我朝他拱手,說老哥您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保安歎氣,說好些年了,自從工地開工,他就來到這裏上班,後來工地出了事,頻頻傳出鬧鬼的留言,施工單位撤了,但偌大個工地,總得留下幾個膽大的看守不是?於是他就留了下來,一待就是四五年。
風黎笑著問他,說人人都傳這裏邊鬧鬼,老哥你一個人守著工地,不害怕呀?保安又笑,說怎麽不怕嘛,不過他這個人敬天敬鬼,每天燒紙錢,早晚都要焚香拜一拜,時間一長,這裏邊的東西就不會找麻煩。
聊了一會兒,我們表示要上樓看看,保安收了我們的好處,也不好再攔,隻是耐心勸告我們,說上麵危險,沒什麽好看的,你們幾個人別不聽話,真出了事,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我們並未當回事,心說你一個人在這裏守了四五年,不也沒出事嗎?看來這所謂的“極陰地”,並不像外界傳聞那麽可怕。
保安無奈,隻能放我們上去,又叮囑說樓上堆了不少施工材料,一定不能亂拿。我向他保證,說放心,莫得事,我們肯定不亂碰裏麵的東西。
這時候風黎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拉著我便走,一直走到了車庫轉角,才問我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保安有些奇怪?
我說能有什麽奇怪的?風黎張了張嘴,也不知該怎麽形容,隻是搖頭,說就是感覺上有點奇怪,具體怪在哪兒,他形容不出來。
我們不再說話,順著地下車庫繼續往上走,走了幾分鍾,來到一樓,這地方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空曠的大樓中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麽也聽不見,氣氛壓抑,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在一樓尋找一圈,我什麽也沒發現,於是提議上二樓,柳老爺子卻道了聲“且慢”,手捧羅盤,先找了個拐角的地方,將羅盤放下,念起了“開光引神咒”。
周坤也沒閑著,從口袋中摸出一些香米,靜靜地灑在四周,一邊凝神觀望,嘴裏則喃喃地念叨著什麽。
我和風黎並不具備這種請神問鬼的本事,於是抱著胳膊在旁邊看。
幾乎是同一瞬間,柳老爺子和周坤雙雙停下了動作,都指著樓梯間方向低呼,“那裏,有古怪!”
“我去追!”有了目標,我和風黎急忙行動起來,撒腿狂奔,跑向樓梯方向。
沒等我跨上樓梯,眼前就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幾乎是腳不沾地,以極快的速度飄向了二樓深處。
“果然有東西!”風黎率先提速,他身法迅捷,比我快了不少,眨眼便衝上二樓,誰知下一秒,正在爬樓的我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風黎不知道被什麽東西頂飛了,好像個大秤砣,直挺挺地砸下來。
有敵人!
我瞬間就炸了,顧不上理會墜下樓的風黎,三步並作兩步,同樣躍上二樓樓梯間,可舉燈一看,眼前卻是空空如也,連個鬼影也瞧不見。
是什麽東西襲擊了風黎?
我正覺得古怪,柳老爺子和周坤也雙雙沿著樓梯爬上來,問我什麽情況?我皺眉不答,直到風黎再度爬上二樓,這才轉過身問他,剛才為什麽無緣無故跳下樓了?
風黎滿臉凝重,說不是我自己跳的,而是被什麽東西撞在了胸口上,強行頂飛了我。
周坤對風黎問道,“你看清楚那是什麽沒有?”
風黎喘了幾聲,臉色很難看,搖頭說沒有,那東西好像幽靈一樣,憑空就出現了,自己什麽都沒感覺到。
這話說得我們眼皮一跳,修行者對於炁感的把握很敏感,若是有人躲在暗處對風黎出手,就算避不開對方的攻擊,也總該能捕捉到對方的氣息才是。
可風黎卻聲稱自己並無察覺,一般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沒有生命和氣息,是塊石頭,要麽就是對方修為遠高於風黎。
正當我感到心虛的時候,忽然二樓的通道門那邊,卻傳來幾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在這死寂一片的空間中徒然響起,仿佛炸雷,嚇得所有人一激靈。
我腳下一咧咧,差點滾下樓梯,幸好風黎接住了我,等我站穩之後,立刻朝傳來慘叫聲的地方看去。
泥煤呀,是誰叫得跟殺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