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柳老相托
龍國成表麵態度還算客氣,滿臉堆笑,伸手與我相握。
但我總覺得這笑容比較虛假,似乎藏著一把刀,多少帶著幾分審視的態度。
其次是他身後那幾個人,看我的眼神也挺不屑。
我並不是第一天出社會,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於是不冷不熱地把手伸過去,象征性的與龍國成相握,然後說哦,原來是西南分局下麵的同誌啊,聽過……你們的老大叫嶽濤吧?
當從我嘴裏吐出“嶽濤”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便注意到,龍國成的臉色立刻就改變了,包括他身後那幾個不僧不道的家夥,看向我的臉色也有些動容。
顯然,嶽濤這塊金字招牌,在整個西南這一塊的影響很大,雖然隻是個代理局長,但也是名動整個西南局的重量級人物。
果然,龍國成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他看了看我,很詫異,試探著問,“小兄弟,你怎麽直呼嶽局長大名,莫非你們認識?”
我嘿嘿一笑,點頭說當然,幾天前,我人在成都,經常去他辦公室聊天喝茶。
這話一脫口,整個辦公室裏的氣氛就變了,龍國成也不再拿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看我,而是搓著手,笑嗬嗬地說,“是嗎?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你和嶽局還有這種淵源,來來,小兄弟你坐下講話……”
他這種前倨後恭的表現,搞得我一陣惡心,但也知道不能輕易開罪對方,畢竟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官麵上的人物,我雖然靠著祖上餘蔭,和嶽濤說得上幾句話,也隻是個小民,所以很客套,拱手說坐就不必了,有什麽話,你們盡管問吧。
有了剛才的對話,龍國成立刻對我多了幾分尊重。
從他的態度裏,我能感受到嶽濤在西南這一帶的聲望和地位,果然,頂著金字招牌,上哪兒都好使。
他拉著我落座,然後詢問了我幾個問題,都是關於錦繡莊園的,我不急不慌,一一給與回複。
其實這些經過,想必周坤早已經匯報上去了,這些人找到我,隻是為了多方驗證,再加上我搬出了嶽濤這個大靠山,龍國成便不好難為我,將我的講述與周坤驗證,大致辨明了真偽,於是一團和氣地拉著我手說,
“除惡懲奸,本該是我們宗教局的責任,難為小兄弟你義薄雲天,替我們料理了這麽多麻煩,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這番話裏,多多少少透露著虛偽,至於究竟是真心誇我,還是阿諛奉承,就隻有這位姓龍的領導自己清楚了。
我將視線收回,看著龍國成臉上展現出來的笑容,知道在這張慈善的麵孔背後,必然有著無數的事故與精明,於是擺手笑了,時候龍領導客氣,承蒙您誇獎,小子感激不盡。
說完,我話鋒一轉,問他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清楚,那我能不能走了?
龍國成擺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說哪裏能輕易放你走呢,你替我們搞定了這麽大個麻煩,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你,要不,你就先留下,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再擺上一桌,聊表感謝?
我笑了,打心眼裏鄙視這個家夥的虛偽。
錦繡莊園裏的邪陣,就擺在距離雲開市不足十五公裏的郊區,擺在龍國成眼皮子底下,已經存在了五六年之久。
這麽久的時間裏,他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已西南分局領導的身份,出麵管上一管?
體製裏邊的事,有很多細節是不禁細想的。
我並不理會這其中的苟且,隻是推說自己經過一夜鏖戰,精力有些不濟,提出告辭。
龍國成虛與委蛇,假意客套了幾番,然後命人將我送出了辦公室。
重回麵包車上,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望著跟我一同上車的周坤,說宗教局裏邊的人際關係,肯定很難處吧。
周坤滿臉都是無奈,說你懂的,體製裏邊,總有大把混日子的家夥存在,就拿你們雲開市的分局來說吧,裏邊烏煙瘴氣的,都是些毫無作為的家夥,這個龍國成,也是靠著總局的關係,才能坐上分局的頭號交椅,平時基本不管事的。
我說既然他平時不管事,為什麽今天反倒這麽嚴肅地“審”我呢?
雖說剛才發生在辦公室裏的談話,大家彼此還算和氣,但這是以我提前搬出嶽濤這塊金字招牌為前提,假如我隻是個無權無勢的雜魚小兵,他們對我的態度,會不會又是另一種呢?
這個問題,有些耐人尋味。
周坤苦笑,說很多事,你放心裏就好,何必非要把底褲拔出來?龍國成之所以對錦繡莊園的事這麽上心,主要還是因為鬧大了,事情壓不住,已經受到了上麵領導的關注,他身為分局領導,不得不做做樣子,擺出點姿態,要換做平時,他肯定不能理會。
我切了一聲,說體製裏麵的都是些什麽人呐。周坤禁不住老臉一紅,說你別這樣講,體製裏還是有大把好人在的。
我懶得跟他廢話,又問周坤接下來打算去哪兒?周坤讓我先驅車帶他去浩子家,將柳老送走,表示自己也有重任在身,送走柳老之後,他也要盡快返回渝城報道了。
我當即照做,驅車返回浩子家,將重傷的柳老接走,然後載著周坤去了長途汽車站,目送他離開。
事情已經了結清楚,我也該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過臨別時,柳老卻找到我,委托我去辦一件事,說是有個老主顧家裏出了點麻煩,想找人驅邪,本該由柳老自己前去的,不過他現在元氣大傷,已經沒有辦法去完成了。
昨晚我欠了柳老一個大人請,還沒來得及報答,見他有事相托,自然不便拒絕來,於是詢問他那位老主顧家住在哪裏?
柳老說了一個地方,把我嚇一跳,這個老主顧居然住在港島。
我頓時為難道,“我連省都沒怎麽出過,一下去港島那麽遠的地方,實在有些不便,你那位老主顧到底出了什麽事,急不急啊?”
柳老爺子則搖了搖頭,說具體情況他也清楚,不過看樣子並不是太急,又問我願意願意幫忙?
我沉吟道,“幫忙倒是沒問題,隻是我手頭上也有些比較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如果你那位老主顧不著急的話,能否等我十天半個月?”
柳老捋著胡須說,“也好,你昨晚受了些傷,先回家調養好再說吧,至於雇主那邊,我來溝通就是,他若能等,就等,實在等不了,讓他另請高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