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夏夢的堅持

  我和陳玄一同時大吃一驚，紛紛抬頭朝那邊望過去，就看見一個臉上滿是褶子老肉，鬆鬆垮垮的、猶如一塊鬆樹皮般的老太婆，正靜靜站在那裏，微眯著目光，用攝人心魄的夜貓子眼睛，冷冷地環顧當場。


  “姥姥……”隨著這老太婆的出現，就連李芳也是渾身一顫，極度驚慌地回退了一步，幾乎要把身體蜷縮起來，好像一隻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寵物貓。


  這個名叫“姥姥”的老太婆，則是橫眉冷對，冷眼環伺身邊的一切，先是在受了傷的範誌剛身上看了看，一撇嘴，又看向了臉色無比煞白的夏夢，轉而移動目光，鎖定在李芳身上，淡漠地說道，

  “李芳，你跟在我身邊，也快二十年了吧？”


  “是……”這個外表冷漠，顯得十分知性的女人，站在姥姥麵前，卻老實得不像話，一低頭，十分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二十年了，不長也不短，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啊，我本以為，你會永遠效忠於我的，但是我卻沒有料想到，你居然會幫著一個小丫頭來背叛我！”


  姥姥將拐杖一跺地表，煞氣凜然道，“告訴我，理由是什麽？”


  李芳的嘴角抖了一下，悶不吭聲，倒是身邊的夏夢一下站出來，鼓足勇氣，對這個老妖婆大聲說，“姥姥，這些年你雖然養育了我們，但私底下卻一直逼我們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我花了這麽多功夫，還不容易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但你卻逼著我，將那麽多同學獻祭給你，我不願意這麽幹，我不願意再幫你害人……我隻想過正常生活，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哼哼，正常人的生活？”


  姥姥聽到這話之後，頓時眯緊了眼仁，用一雙琥珀色的眼球，死死盯著夏夢，“什麽叫正常人的生活，別忘了，你生來就是個轉化者，是擁有靈貓血脈的轉化者，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怎麽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說到這兒，這老妖婆橫抓起了拐杖，一步步地走向夏夢，冷冽地笑了一笑道，“當初，你年僅16歲，卻被那些道士追殺得走投無路，要不是姥姥出手把你救下來，你恐怕早就被人抓去煉丹了，我不僅救了你，養育了你這麽久，還教會了你這麽多本事，現在，讓你獻祭幾個年輕人給我，你就不願意了？”


  夏夢滿臉煞白，一方麵可能是出於對姥姥的愧疚，另一方麵則是對於姥姥恐怖氣息的懼怕，一直在不斷地抖著身子，顫著音說道，“可是……可是你不能逼著我害人，那些同學，他們都是無辜的，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幹？”


  姥姥將眼仁一翻，冷漠道，“人吃野獸，野獸也吃人，自然界的真理就是這樣循環的，你如果非要問個緣由，我隻能回答你，這可能是天性吧。”


  話說一半，這老妖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歎息，搖搖頭，一直歎氣說道，“夏夢，原本你是我在眾多徒弟中，最為欣賞和看中的一個，可惜你涉世未深，太單純了，人類隻不過給了你一點好處，你就忘乎所以，不記得自己原本是幹什麽的了……”


  夏夢則是後背一抖，垂著頭，死死咬緊嘴唇，沒有做聲。


  姥姥繼續勸道，“雖然你和李芳都背叛了我，但是姥姥還一直念著你們兩個的好，現在，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隻要你們願意改過自新，重新將那個祭品帶回來，我可以保證，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


  “謝謝姥姥……”


  聽了這話，率先表示感激的人便是李芳，她趕緊跳到夏夢身後，拽了拽夏夢的胳膊說，“夏夢，聽到姥姥說什麽了沒有，快點頭啊，隻要你……”


  “不！”


  誰知，夏夢卻一臉掙紮地大叫起來，忽然一甩手，掙脫了李芳的手臂，使勁搖著頭大聲說，“我不能這麽幹，我雖然擁有靈貓血脈，但我更情願做一個人，一個擁有正常生活的普通人，我不要繼續害人了，而且被害的人還是我的同學，我的摯友……不能，我不能！”


  她邊說邊搖頭，退後兩步，用手死死捂著腦袋，一臉痛苦地抽泣道，“我不想背叛，可這是你逼我的，我不能再按照你的要求做事，絕對不能！”


  “這麽說，你最後還是打算忤逆我咯？”


  姥姥終於不再歎氣了，她收斂了一起表情，將拐杖抓在手上，冷漠地眯緊了眼仁，不鹹不淡地說，“上個月，是你把那幾個年輕人從我眼皮子底下救走的，後來我派出範誌剛去找他們，你也一直在暗中作梗，你做了這麽多事，每一件事，都是在跟我作對……”


  姥姥的語速越來越緩慢，到了最後，她凝視著夏夢那張蒼白的臉，一字一頓道，“可我的忍耐始終是有限的，你不想傷害那些人，我可以換一個手下，讓範誌剛或者其他人去辦，這也算我對你的寬容，可是你不應該繼續插手，無數次地壞我好事。”


  夏夢沉默，盡管滿臉都是畏懼，但還是死死咬住嘴唇，硬著頭皮說道，“我不能坐視他們被你害死。”


  “嗬嗬，你終於長大了，我的話，也不再好使了！”


  姥姥一臉失落，搖搖頭說，“既然這樣，我何必再顧念那點感情？你還是跟我回去，接受你應得的懲罰吧！”


  話音剛落，姥姥舉高了拐杖，一股黑氣在拐杖尖端升騰，對著夏夢的後背，重重拍下。


  “姥姥，住手！”李芳幾乎看傻了，急忙衝到跟前，似乎阻止老妖婆動作，然而話音未落，那老妖婆卻將拐杖橫過來，輕輕一點，撞擊在李芳腰腹上，將人打退。


  “啊……”李芳倒栽出去，正要繼續爬起來，耳邊已經聽到姥姥冰冷的嗬斥聲，“連你也要反抗我嗎？”


  “我……不敢！”李芳驚得魂飛天外，趕緊停止了爬起的動作，一個頭磕在地上，大聲說道，“隻求您看在我這麽多年忠心追隨的份兒上，放過夏夢這一回吧！”


  “不行！”姥姥臉色一寒，繼續走向夏夢，一邊走，一邊冷漠地說道，“犯了錯就必須受到懲罰，否則我這張老臉，還能往哪兒擱？”


  說著，她又要繼續動手，而一直趴在我身邊的陳玄一卻看不下去了，直接將身體一挺，閃電般暴衝出去，長劍一劃，斬出一道飛虹，“老妖婦，你作惡到今天，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