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人性
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奈何敵人非要逼著我盡情地殺戮，身邊一個個倒下的小戰士們的屍體，將我的殺戮之血全都刺激了起來，黑魔刀也因為感受到了我的心脈跳動，而變得異常淩厲和凶狠。
唰！
魔刀上前，一刀蕩開所有擋在前麵的敵人，刀鋒過處，直接劈開了眼前的重重障礙，繼而猛然一挑，化作追星的直線，刹那間，已經將麵前的人直接劈砍開來。
而就在我出手的那一瞬間，陳玄一的兩儀劍也化作飛星，直接點向了一道黑影的咽喉。
敵人來勢猛烈，然而我們並不是吃素的，盡管他們仗著地形的優勢，占據了絕對的先機，但這種優勢並未在戰鬥中被持續擴大。
我、陳玄一，還有那個老蠱師，以及一直讓我覺得很不爽的孫燕，都在此時表現出了絕佳的戰力，四人雖然並未形成整體的默契，然而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之後，出手之間的配合卻是相當完美。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們四個人集體擋在了前麵，揮刀的揮刀，出劍的出劍，老蠱師手中的蠱粉一樣，散出大片的灰色淡霧，而孫燕則摸出了一把短小精幹的匕首，揮舞之間，化作一道流線，不斷地切割著周遭的敵人。
與此同時，諸多修行者們，也紛紛擺開了架勢，包括那幾個痛失了戰友的小戰士們，也全部都怒吼著，將隨身攜帶的重武器扛出來，交叉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金屬風暴。
子彈噠噠聲不絕於耳，伴隨著恐怖的破空嘯音，還有敵人們此起彼伏的慘叫，在這狹小而冗長的空間中來回響徹不休。
不可否認，修行者的體質固然強悍，然而麵對裝備精良的一線部隊，始終還是欠缺了那麽一點火候，所有軍人集體開槍，密集的彈雨織成了一張沒有間隙的金屬風暴大網，頃刻間便有七八個對手中彈，慘呼著跌落在地上。
這其中也不乏身手極為強悍的高手，甚至有一部分的戰鬥能力，比被我們俘獲掉的張揚還要高，然而無卵用，管你什麽妖脈加持，管你什麽金鍾罩鐵布衫，麵對著這些集合了高精尖科技成果的武器彈藥，也隻剩下狼狽逃竄的命運。
戰鬥很迅猛，然而結束得也出奇地迅速，短短十來秒鍾，敵人停止了衝鋒，都紛紛借助著洞中光線的掩護，狼狽逃離戰場，來不及逃離的，便全部成為了屍體。
血淋淋的屍體塗滿整個地麵，既惡心，又讓人感到難過，當心頭那股殺意結束之後，我持刀站在原地，低頭，俯視著腳下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沒有感受到絲毫預想中的快感，有的，隻是源自靈魂的疲憊和空虛。
我們到底在幹嘛啊？
這些跳出來攻擊我們的，大部分都隻是未滿十八歲的孩子而已。
盡管他們的身手十分靈活、敏捷，掌握了不俗的殺人技巧，具備著轉化者的血脈，可本質上，這幫看似“窮凶極惡”的家夥，也隻不過就是一幫小孩罷了。
不出意外，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最終是因為我們的勝利而完結，可是勝利之下的代價，卻是十多具血淋淋的屍體。
既有戰士們的，也有地方陣營中的，而身為修行者的我們，倒是基本無礙，隻是看向那一大堆屍體時候的眼神，顯得極為茫然。
夏夢靜靜地站在我身邊，見我情緒很不對頭，便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說道，“這就是姥姥的計劃，先利用人性中的弱點，來弱化我們的戰鬥意識，繼續這樣下去，很多人會越來越感到這場戰鬥的無趣，最終也就喪失了戰鬥意誌了。”
是啊。
我深吸一口氣，回頭冷冷地說道，“這個姥姥實在可恨，簡直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不法狂魔，我今天在此立誓，一定要結果她的性命，一次來告慰如此多的英靈。”
陳玄一也是一臉的默然，眼神中跳動著極其陰沉的火焰。
自出道以來，我們不是沒有殺過人，也不是沒有在險惡的環境中生存過，可是以往的任何一次冒險經曆，都不足以和此時此刻的心境相比較。
那畢竟還是一群孩子，隻要是個有良知的人，內心多多少少都會覺得不安吧？
這麽想著，我歎了口氣，走到陳玄一身邊問他怎麽樣？他搖搖頭，隻說了句還好，就把目光轉移向了其他地方。
我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大部分修行者們，也都跟我們類似，憤慨中流露出了些許不忍的神情。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因此而感到內疚，譬如那位來自總局的傲嬌大姐，就是一副殺伐果斷，十分得意的模樣，居然用腳踩在一具屍體上，咯咯笑個不停，“哼，想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姑奶奶，你們還差得遠！”
她一邊說著，一邊挪開腳尖，似乎覺得不解氣，又朝著屍體肚子上踢了一腳。
夏夢看見了，臉色很難看，忍不住對她說，“你為什麽還要侮辱一具屍體，他已經死了，無論生前犯過什麽錯，都應該一筆勾銷了吧？”
“嗬！”
孫燕淡淡地看了夏夢一眼，那張大餅臉上，浮現出極度的囂張，不緊不慢地哼道，“你覺得不忍了？是不是因為這些家夥的死，讓你觸景生情，聯想起了自己？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懸崖勒馬及時收手，要不然，今天擺在這裏的屍體中，或許就有你的一份兒了。”
“你！”夏夢將握著匕首的五指攥得緊緊的，用貝齒咬著嘴唇，幾乎沒有任何血色，我見了，心中實在不忿，於是便走上前，對孫燕講道，“這位大姐，麻煩你說話的時候能夠客氣些，夏夢不是敵人。”
“誰知道呢！”孫燕仍舊是那副優越感爆棚的樣子，移開視線，又對著身為隊伍臨時負責人的周坤說道，“周坤，為什麽還不下令追擊，你要放任這些家夥到什麽時候？”
周坤顯然也對這位孫大姐十分惡心，可顧及到對方身份，也隻能忍氣吞聲地說，“先不急，窮寇莫追，咱們這次傷亡比較大，如果不計後果直接衝上去，很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損傷，這裏畢竟是姥姥的底盤。”
孫燕很不滿地哼了一聲，說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哪像個負責人的樣子，照你這樣講，我們豈不是要原地安營紮寨，等過完年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