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埃爾隆
維爾不敢在黑夜中的野外多逗留，在咒罵了一通後就收拾好行囊跑過護城河，來到城門前。
晚上進城比較麻煩，一個手持長矛的衛兵攔住了他：“知道這是什麽時間嗎？”
“我懂規矩！”維爾擺出和善的笑容，從身上摸索出幾枚銅板遞過去。
衛兵嫌棄的數了數銅板，正要打開城門放他進去，維爾又湊上前道：“夥計，能打聽個人嗎？”
衛兵朝他抬了抬下巴，做了個多元宇宙通用的加錢手勢。
“這樣夠吧！”維爾扣扣搜搜又加了兩枚銅板，“我要打聽的人是個滿頭紅發的中年人，他長得……我畫給你看好了。”
從地上撿了個樹枝，畫了張傑斯的簡易肖像畫。
“你是個畫家？”衛兵多看了他兩眼：“手藝不錯嘛！嘿，我準備結婚了，有空能給我和新娘畫一張肖像畫嗎？”
“額，如果我還待在城裏的話，應該可以。”維爾沒有立刻拒絕。
“我想想，這個人應該見過，好像在下午進的城！”衛兵認出了傑斯，而後攤開手：“但他現在去哪兒了，我可不知道。當然，我知道有個地方，能打聽到消息。”
“黑熊酒館對嗎？”維爾表示自己不是第一次來埃爾隆，“我知道那裏！”
“沒錯，就是那兒。友情提示，這兩天城裏有一夥膽大的盜賊，他們可能會在黑熊酒館附近，總之小心點。”衛兵對維爾印象不錯，善意的提醒道。
“謝謝，我會的！”維爾朝他揮揮手，踱步進城，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有見到另一個紅頭發的家夥進城嗎？”
“沒有，紅發的家夥比較少見，今天隻看到了一個。”衛兵聳聳肩。
好吧，看來那個該死的小偷沒有進城。
埃爾隆城是博盈海姆行省的省會，在帝國南方算是個比較繁華的大城了。
這裏有接近二十萬的常住人口，地處交通要道，旁邊就是瑞姆河，擁有帝國第三大的內河港口，每天流動人口就有數萬人。
外城城門主要有三座，維爾入城的這座城門接近港口區，也是整個城市人口最為集中的地方。
夜幕下的埃爾隆城處處都是燈火，青石鋪就的街道兩側，則是一棟棟低矮且雜亂的屋子。這裏相當於貧民區。
維爾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好幾個湊過來乞討的乞丐，有老人也有年輕人。
更多的乞丐和流浪漢衣不蔽體的躺在街道兩側的陰影角落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湊近觀察，甚至都不知道躺在地上的是活人還是屍體。
維爾捂著鼻子打發了糾纏不休的乞丐，順著有燈光照射的地方，一路小跑到來了黑熊酒館附近。
隔著很遠就能聽到熱鬧嘈雜的聲音，維爾沒有急著跑過去，他四處看了看，找了塊分量不輕的石頭塞進包裹裏。
他以前跟著傑斯來過這家酒館，進門時，端著酒經過的夥計還多看了他兩眼。
“嗨，比利對嗎？還記得我嗎？大概半個月前，我和紅發傑斯來過這兒。”維爾攔住了對方，一邊說著，一邊將兩枚銅板丟在托盤裏，“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你等會兒！”酒保比利朝他點了點頭，先去把酒水送給客人，這才招呼道：“有什麽要打聽的？”
“紅發傑斯！我曾經的老板，他的酒館倒閉了，拖欠了我一個月的工錢，現在不知所蹤！比利，我們都是酒保，你肯定會幫我的，對嗎！”維爾一比捂著耳朵，一比朝比利大聲詢問。
酒館裏實在太吵鬧了，這些糙漢子們生怕自己聲音小了丟人，說起話來一個個恨不得把喉嚨摳出來大呼小叫。
總之沸騰的音浪都快把屋頂給掀飛了！
比利倒是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環境，他朝維爾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然後領著他去了酒館的後門。
“紅發傑斯下午來過這兒，你要找他？”酒保比利笑著將兩枚銅板還給他：“很湊巧，也有另一夥人在找他，不如你們聊聊？這個消息免費。”
這話說完，他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走人了！
“嘿！”維爾用力拉門，但裏麵已經被反鎖。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過頭，就有一張堆滿了橫肉的臉湊過來，張口就噴吐唾沫：“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你是紅發傑斯的什麽人！？”
“額，他欠了我的錢，沒錯，我是來找他討債的！”維爾後退了兩步，貼到了木門上，無奈的解釋道：“我也在找他，所以互相交流下情報線索？”
“紅發傑斯剛剛從我們手上借走了一筆巨款——20枚金勞恩！”凶狠的壯漢，拿他那根快有紅蘿卜粗的手指在維爾心口用力戳著：“那家夥拿到錢跑的比兔子還快！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維爾被他的唾沫噴的欲哭無淚：“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也在找他，他還欠了我一個月工錢呢！我比你們更想找到他！”
這時候又一個不懷好意的壯漢從黑暗裏現身，陰沉沉的眼睛上上下下緊盯著維爾：“這小子應該沒錢，但能賣個好價格！”
“喂！我們不是在討論紅發傑斯嗎？我們都要找他，所以為什麽要賣掉我！？”維爾瞪圓了雙眼，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麽邏輯啊？
壯漢聳聳肩：“我們本來是打算把紅發傑斯給賣掉，但那家夥狡猾的和狐狸一樣，沒辦法，誰讓你自己撞上來呢，偏偏又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你會比紅發傑斯更值錢，應該能賣50金勞恩？”
“哈哈哈，這樣我們也不算虧對嗎？我們賺了30個金閃閃！”他的同伴咧嘴笑得很開心。
維爾嘴角抽搐了兩下，大家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尤其是漂亮可愛的男孩子！
他試圖談判：“我們算筆賬好嗎！你們找到傑斯，然後把他賣了！好！我承認那個混蛋沒我值錢，但哪怕他隻值10枚金勞恩，你們不就能拿到60個金閃閃了嗎？看，你們賺了三倍！”
“蠢貨！如果我們能找到傑斯當然能賺這麽多，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但為什麽不先拿了你這50枚金幣，再去找剩下的60枚呢？”壯漢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跟著就用蒲扇大的黑手一把捏住了維爾的脖子。
維爾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在他動手的時候，用力一甩袋子，裏麵的石頭狠狠砸中了這家夥的腦門。
然後又抬腳朝著他雙腿直接一個膝撞。
“嗷！！！”
一次重擊外加一次暴擊，壯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哀嚎著蹲在了地上。
維爾沒有選擇衝出去，而是趁著大漢蹲下，腳踩著他的腦袋，直接爬到了屋頂上。這會兒他才看清楚，底下竟然有五六個壯漢！
“該死的小混蛋，快給我抓住他！”
哀嚎的大個兒應該是頭領，雙腳呈內八字蹲著，一邊倒吸冷氣，一邊朝維爾憤怒的大吼：“給我抓到他！我要爆了他的菊花！”
“去死吧，混蛋！”維爾一聽這話實在氣得不行，撿起一塊磚瓦瞅準了對方腦袋扔過去，又是一聲慘叫，顯然是砸中了！
他扔完了東西扭頭就跑，因為已經有人順著牆根也爬上來了。
……
帝國聯邦近幾年人口販賣特別嚴重，很多地方都缺人，或者說缺兩足直立牲口？
在某些皇家奧理學院院士的著作中，將其稱為黃金時代蓬勃發展的原動力，但在我看來，所謂的黃金時代，用人販子時代來形容豈不是更貼切一些？
畢竟有錢人或貴族老爺們需要兩腳直立的牲口，卻根本不願支付公正合理的酬勞，或者說直接從人販子手中交易更劃算些。
在他們眼裏，每個人都是明碼標價的，或者沒有什麽東西是不能標注價格的。
——《佐伊遊記·帝國聯邦篇》佐伊·奧菲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