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晴晴3
有那一瞬間，豐苓又一次想起了那個生活在黑暗中的白色男孩，他純淨的笑容比太陽還要奪目。但是瞬間，白色的男孩和一個金發的青年重合了……
豐苓閉上了眼睛，不快的回憶讓她的頭皮發麻。
巫瑾現在滿腦子都是豐苓，隻要他兒子能幸福就算他們倆把她掃地出門都沒關係。她欣喜地說：“那就——多謝了。”
看著巫瑾誠摯的樣子，豐苓完全無法將她與資料裏浪蕩陰險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資料上說，巫瑾十四歲的時候被拐賣qj，被強迫從事sex工作。十六歲的時候，犯罪團夥被一場大規模掃黃行為剿滅，巫瑾作為功臣和被害人被拯救了出來。直到警方聯係到了她的父母之前，她一直過著穩定的生活。
真正擊垮這個女人的不是淫邪的罪人，而是冷漠的親人。或許是因為多了一個兒子，或許是因為女兒失貞不結，總之他們不願意認回巫瑾——豐苓懷疑最開始的拐賣或許是有意為之——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也許是心死了。
後來的十幾年時間，巫瑾一直在雲城的棚戶區附近“重操舊業”。給她呈遞資料的下屬的家夥曾經看著這份文檔說：“其實這個女人相當有本事。有的女人這輩子就是個底層女支女，她不一樣，她‘升職’了！”
豐苓覺得好笑。再怎麽“升職”，也不過是女支女和高級女支女的區別，頂天是一個情fu。不過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憑著金主的孩子，她竟然轉正了。
這令豐苓不禁懷疑吳承勵的發妻白米璐的真正死因。真的是因為癌症晚期導致的多髒器功能衰竭嗎？
豐苓發現她不能小看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甚至她連巫荀可能也看扁了。
這對人畜無害的母子……還有巫荀……
巫瑾謹慎的看著似乎在思考什麽的豐苓。
她們之間實力懸殊太大。要不是看在巫荀的麵子上豐苓連正眼都不會看她一眼。
巫瑾最大的優點是有自知之明。他們玩的過薑安麗可玩不過豐苓。
一個黑色的腦袋悄悄地探出行道樹朝兩個人的方向張望了一眼，然後迅速的縮了回去。
吳晴晴大口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
剛剛她看到了什麽？那是人的眼神嗎？她毫不懷疑那一瞬間豐苓起的殺心。
吳晴晴打了個寒顫，整了整暗色的外套，拿起包包裝作若無其事的往來時的路返回。
巫瑾發現豐苓不對勁便說：“怎麽了？”
豐苓麵無表情的回過頭說：“沒事，一隻老鼠而已。”
巫瑾孤疑的往北邊的一排行道樹看去，什麽也沒發現，“走了嗎？”
“嗯。”
“那我也該走了。”巫瑾站起來微微鞠躬。
“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叫出租就好了。”
“好的。”
豐苓輕輕念著，回首張望。
……
吳晴晴要嚇死了，她已經後悔來跟蹤豐苓了。天曉得會不會被那個瘋女人殺人滅口？
她漫無目的的走大在街上。她不想回家。一回家父親肯定又會逼她跟莫林分手。可是莫林在公司上班又不允許她去。
她現在感覺就像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人發現一個穿著Giorgio Armani時裝，背著Hermès包包的少女凍死在街頭……這樣他們就都回來接她了吧！
隻是這麽一想吳晴晴就要委屈的哭了起來。她開始想媽媽了，想那個無論如何都會愛她的女人。她最終無法忍受的蹲在樹下哭了起來。
一個個行人從她麵前走過。有的隻是純粹路過，有的在她身邊放下一個麵包後匆匆離開了。
什麽啊……當她是乞丐嗎？
她抓起麵包就想砸向垃圾桶，但是肚子卻在下一秒不給麵子的叫了起來。她是真的餓了。
看著這個也許隻有五塊錢的廉價麵包吳晴晴眼中再次溢出眼淚。
口袋裏的震動讓她扔了一下。腦海裏長長短短的名字翻飛著，激動地拿出手機卻發現是未知來電。
腦袋裏塞滿問號，按下了綠健。
“喂？”
“你無路可去嗎？”
成熟而陌生的女聲響起。麵對我明其妙的問題，吳晴晴謹慎的問：“你是誰？”
“我是薑安麗。”
……
晚飯後，兩個人窩在沙發裏看晚間新聞。巫荀把下巴放在豐苓的肩膀上隨口一說：“你今天去哪了？”
“去健身房還有出去散步了。”巫荀對巫瑾很敏感，所以豐苓故意沒說巫瑾的事。
巫荀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又說：“吳晴晴沒來煩你吧？”
豐苓誠實的說：“她似乎在跟蹤我。”
巫荀驚訝的直起身子：“她膽子這麽大的嗎？”
豐苓補充說：“然後很快就跑了。”
“……我就知道。”巫荀嗤笑，“軟骨頭一個。”
豐苓沒來由的覺的巫荀其實不是特別討厭吳晴晴。因為巫荀討厭一個人的時候講話會特別惡毒，特別刻薄。比如說起吳承勵，老不死的，狗ri的他能吐一天。但說起吳晴晴，似乎最難聽的也不過就是個廢物。
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說是恨鐵不成鋼。
其實麵對吳晴晴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吳晴晴的擁有的條件比巫荀高出好幾個檔次，但她竟然還要依靠邱莫林才能活下去不禁令人唏噓，甚至惱火。
就像你去賭馬。你看上了一匹絕世名駒，你指望著它發一筆橫財。可它卻輸給了平庸的馬匹。因為它在比賽的過程中跑出來賽道。即使你是一名圍觀的路人也會覺得扼腕可惜。
這種感情在一個私生子、一個競爭對手身上體現出來就十分怪異。
巫荀相當不自在的說：“其實……一開始知道我有個妹妹的時候挺開心的。你知道我朋友很少，更沒有兄弟姐妹。我想，如果我站穩了腳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可惜……”
“她把你當敵人。”
“這可以理解不是嗎？我是私生子，我媽媽是第三者，她沒有理由喜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