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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巫蠱(中秋國慶快樂,求推薦票。)

  鬥法第九日,已經接近六月中旬。


  夏日酷暑難耐,日子一天比一天熱,一大清早,陳暮沒有在城頭鬥法,鼓舞士氣,而是蹲在縣衙庭院的花壇裏,靜靜地觀察。


  朱儁和皇甫嵩走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不明白陳暮在搞些什麽飛機。


  “子歸啊,你在這兒做什麽?”


  朱儁咳嗽一聲,開口詢問。


  陳暮正盯著草木上的露珠在太陽的蒸騰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冷不丁聽到有人說話,嚇了一個激靈,回頭看是朱儁和皇甫嵩,抱怨道:“二位將軍,下次走路您能發出點聲音嗎?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皇甫嵩翻著白眼,臉色不善道:“陳子歸,我叫你上台去鬥法,你卻跑到縣衙來看花草,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對待眼前的困境,再不想辦法,你是想等盧子幹來替我等收屍?”


  陳暮笑了笑,說道:“皇甫將軍別急,我今天來找你們,不就是來要東西的嗎?工匠那邊打造得如何?已經做好了沒有。”


  朱儁遲疑道:“應當差不多了吧,我命營中工匠隻要造好,就立即來向我匯報。”


  古代行軍打仗都要帶上工匠,一來安營紮寨、攻城器械等物品都需要工匠製作,二來兵刃武器如果壞了,也需要工匠修補,因此陳暮要的東西,還真有工匠可以製作。


  而且長社城不像冀州中樞許多城市被黃巾破壞過,城裏的百姓還沒有撤離,城中也有工匠在,所以要想打造東西,還真不太難。


  陳暮要打造的東西其實在漢朝就有,隻是平時這東西屬於小物件,製作起來麻煩。而陳暮的要求則是放大許多倍,不僅其中打造工藝複雜,還涉及到許多物理學的知識,所以集合城中所有工匠,打造了七八天還沒有完成。


  “要不去匠房看看,沒有這物件,想要鬥法取勝,比較困難。”


  陳暮提議。


  朱儁點點頭:“好,剛好我也準備過去看看新造的一批弓箭製成進度。”


  三人出了縣衙,騎馬往城內營房而去。


  現在是戰備狀態,城中百姓沒有被疏散,可生活還得過,大街上人雖不多,卻依舊有人在從事商業活動,販賣商品。


  好在外麵黃巾軍雖然圍城,但城裏有很多水井,連著地下河。皇甫嵩和朱儁出來平定叛亂,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漢靈帝下了血本,給予他們行軍輜重無數,倒不至於出現缺水缺糧的問題。


  來到軍隊營房,營房中很多昨夜值班的士兵正在睡覺,三人為了不打擾士兵休息,下馬步行。


  匠房位於後營深處,一路過去,就聽到無數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音。


  漢代冶煉技術已經非常發達,早在戰國末年,古人就已經掌握了脫碳、熱處理技術方法,從而實現將生鐵變成熟鐵。


  到西漢時,技術進一步加強,已經有了至少兩種煉鋼技術,其中工藝比較簡單,最普遍使用的就炒鋼法,將生鐵進行熔煉攪拌,變成熟鐵之後不斷打造,最終形成精鋼,也就是俗稱的花紋鋼。


  靠近匠房,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空氣中伴隨著煤炭的味道。


  “嘿咻!”


  “嘿咻!”


  “嘿咻!”


  “嘿咻!”


  匠房門口,兩名沒有穿上衣,一身黑炭的工匠正舉著錘子將一塊長鐵反複錘煉,旁邊則有另外一個工匠用鉗子將長鐵固定,這是用來製作漢朝軍隊普遍使用的環首刀。


  看到朱儁皇甫嵩陳暮,匠房的匠造令丞急急忙忙跑出來,拱手說道:“朱將軍,皇甫將軍,陳中郎。”


  這幾日陳暮也來過,匠造令丞已經認識他了。


  朱儁問道:“東西製作得如何?”


  令丞回道:“稟將軍,已經差不多,隻剩下一點細節打磨。”


  “午時前能做好嗎?”


  陳暮詢問。


  令丞笑道:“午時前必然能做好,若是沒做好,中郎拿我試問就是。”


  “那便好。”陳暮點點頭。


  又陪著朱儁去看了眼弓箭的打造進度,三人在匠房轉了一圈,不敢進去,本來天氣就熱,匠房裏頭還燒著一千多度的煤,裏麵比蒸籠的熱度都高,在外麵站一會兒就一身的汗,哪裏還敢進去。


  從匠房出來,路過校場。就看到張飛正操練士兵,上午太陽還不算炎熱,正是操練的好時機。到了晌午就不行,太陽會變得更加毒辣,曬一會兒就沒力氣,無法操練。


  皇甫嵩看到張飛舉著百斤重的石鎖輕如鴻毛,上下騰飛,笑著說道:“連日來翼德應該也覺得無趣了吧,一身的力氣沒地用,端得閑著慌。”


  陳暮笑著說道:“本想與三哥每日弈棋,陶冶三哥的耐性。可惜他那性子耐不住,也隻得每天在校場揮灑體力。”


  朱儁說道:“從昨日開始,黃巾就在門外挑釁,今日是不是也該予以回擊了?不然軍中士氣怕是要落下去。”


  “誰能想黃巾軍會用這麽陰損的招數,屬實不當人子。”


  陳暮搖搖頭,這屎尿屁的甩過來,是挺惡心人。


  “閑著無事,不如我們去城頭對弈?”


  皇甫嵩提議。


  他出自將們世家,也不是那種目不識丁的大頭兵,又素有謀略,玩象棋水平比張飛高一些。


  這幾日來,陳暮發明了新象棋,已經被皇甫嵩和朱儁嚐試過,覺得有趣,樂在其中。


  一開始他們與陳暮下了幾盤,被吊打之後,說是要回去潛心研究,看樣子現在是有了心得,要卷土重來。


  陳暮笑著道:“自無不可。”


  三人又出了營房,準備往南門而去。


  正在此時,有南門士兵慌慌張張奔來,大喊道:“將軍,不好了將軍。”


  皇甫嵩皺起眉頭:“何時如此驚慌,黃巾又攻城了?”


  “不是啊,將軍,您快去看看。”


  士兵慌張道:“黃巾法壇上又有變故,他們用黃符寫了您和朱將軍的名字,不知何謂。”


  皇甫嵩和朱儁暗道一聲不好,立即上馬直奔南門。


  長社隻有一條主街道,街上人不多,縱馬狂奔,很快來到南城門。


  三人下馬急匆匆上了城樓,眺目遠望。


  隻見法壇上原本的黃符已經收了起來,重新掛上了新的黃符,上麵寫著皇甫嵩和朱儁的名字,在黃符下還豎著兩個草人,離得遠看不清楚,但隱隱能看到草人額頭也貼著符咒。


  “這是”


  皇甫嵩大驚失色:“這是巫蠱之術嗎?”


  朱儁臉色嚴峻道:“應當是。”


  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離現在也不過兩百多年,巫術在漢朝是很多人談之色變的東西。


  看到黃巾居然開法壇詛咒他們,皇甫嵩和朱儁當然驚恐難安。


  “陳暮,對,陳子歸。”


  皇甫嵩看到法壇之上的道士正不斷做法,忽然想起來什麽,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陳暮道:“快,快想想辦法,阻止他們。”


  陳暮內心大喜,臉上卻麵無表情道:“黃巾居然行巫蠱之術,這是要從邪術的道子一路走下去,會遭天譴的。”


  朱儁無奈道:“先別管他們以後會不會遭天譴,我們現在怎麽辦?”


  “要破他們的法子倒也不難。”


  陳暮想了想,說道:“剛好我要匠房打造的東西就能破解,二位將軍不要著急,容我先登台作法,拖延一下詛咒時間。”


  “那你快去。”


  皇甫嵩和朱儁急急催促。


  陳暮心裏在腹誹這些古人的迷信真是害死人,不過配合他們表演沒有壞處,一來獲得皇甫嵩和朱儁的好感和人情,二來攫取名聲,可謂一石二鳥,絕對不虧。


  穿上道袍,登上法壇,陳暮又開始跳起了大神,與對麵的高鳳一北一南,居然還有點遙相呼應的味道。


  下麵的皇甫嵩和朱儁看得內心焦躁,因為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舒服。


  像是一下子什麽毛病都出來了,整個人渾身都是病痛。


  不過看陳暮舞了一會兒劍,不知怎麽地,就覺得舒坦不少,心情也平和一些。


  其實這都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就好像有人在嫖之後,發現套破了,就會憂心忡忡,害怕自己得病。


  這個時候很容易因為內心的煩躁而坐立難安,渾身不舒服,等到去醫院檢查之後,發現自己沒得病,那一下子就仿佛卸下千斤重擔,人也會輕快許多。


  但皇甫嵩和朱儁哪知道心理學,還以為是陳暮做法起了作用,不由大喜,就連一向看不慣陳暮說大話的皇甫嵩,也對他起了好感。


  高鳳和陳暮二人這一跳,直接跳到了中午。


  中場休息時間,高鳳跳了一上午,再加上熱曬,體力有點堅持不住,先停下施法,從法壇上爬了下去。


  “高師,如何?”


  波才看到他下來,連忙上去詢問。


  高鳳冷笑道:“對麵的人還想阻止我,可惜我咒已下,隻能延緩皇甫嵩和朱儁的死期,難以救他們的命。”


  波才聽了放心不少,大喜道:“若是能咒殺了此二賊,高師大功一件,必得良師稱讚。”


  高鳳輕點下頜:“我行巫蠱之咒,此乃邪術,死後怕是黃天都不收。不過為了師尊的宏圖大業,我也隻能舍棄這條賤命了。”


  “高師視死如歸,當真是我等楷模。”


  波才肅然起敬,為了大賢良師普澤眾生的事業連命都不要了,真是令人敬佩。


  高鳳擺擺手:“誒,賤命而已,何足掛齒,下午繼續做法,不出一旬,他二人必將病倒。半月之內,教他們地底長眠。”


  二人互相吹捧。


  陳暮這邊也下了法壇。


  朱儁和皇甫嵩立即迎上來問道:“如何?”


  陳暮道:“暫時拖延住了。”


  “有何法子破解?”


  朱儁焦急詢問。


  陳暮想了想道:“將軍少安毋躁,我要的東西送過來了沒有?”


  “送來了。”


  皇甫嵩指著遠處一輛正緩緩駛來的馬車。


  陳暮站在城樓上,看到馬車上放著一個巨大的青銅圓盤,笑著說道:“有此物,二位將軍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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