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莫思歸
“這個嘛，奴才倒有一計。”接著便附著孟浣陵耳旁闡明道。
“可是這樣做，就可以確保我脫離幹係嗎？”孟浣陵仍是不放心。
“娘娘，成大事者豈能優柔寡斷呢？何況，這樣一來，不是正好替娘娘出口惡氣，一報當日被華妃在殿選羞辱之仇麽？”小全子陰笑道。
孟浣陵一想起當日跋扈刻薄的華妃，心底不由得一陣恨意，便惡狠狠說道：“沒錯！這次我要一次解決。讓她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看看陸冉靜、吳綺菡這兩個賤人怎麽互鬥！哈哈……”
就這樣，亦堇就被小全子以華妃傳召之名引到了未央湖，並墜湖“身亡”。
孟浣陵終於放下了懸著的那顆心。尤其是聽聞陸冉靜當晚去明瑟宮大鬧要人，和華妃起了爭執後更是得意得不得了。
然而，昨日顧沛卓竟然親自帶陸冉靜再去明瑟宮，還交查處此事的權利交付給華妃。孟浣陵不由得心中又泛波瀾。
而主殿的昭嬪朱宛彤用完膳後正在百無聊賴地撫琴，卻忽然聽到宮人通報華妃駕到。趕緊停下，出門迎接：“臣妾參見華妃娘娘。”
“妹妹不必多禮。”華妃笑道。“本宮啊，是自從有了身孕後人就日漸慵懶，所以想出門走走。這個時候來妹妹宮中，沒有妨礙妹妹吧？”
“哪裏的話？姐姐原來來我這惠陽宮，宛彤打心底開心都來不及，怎麽會覺得受到妨礙呢？來來，姐姐別光顧著站在門口，外麵風大，還是進裏屋坐吧。”得悉華妃來意後，昭嬪熱情地將她迎進宮中。
“對了，妹妹，其實本宮這次來，還有個不情之請。”華妃喝著茶，慢悠悠地說道。
“哦？不知道姐姐有什麽吩咐呢？宛彤如果能幫得上忙，一定盡力。”昭嬪抬眼疑問道。
華妃看昭嬪一本正經，撲哧笑了起來：“沒有妹妹說得這麽嚴重，不過是本宮身子日益厚重，在宮裏啊，那些個零零碎碎都得由宮人代勞。偏偏明瑟宮裏又沒幾個聰明伶俐的，所以覺得十分不便。上次聽皇上提到，妹妹訓導宮人有方，惠陽宮裏的太監宮女各個得力，因此姐姐這才厚著臉皮想到妹妹這挑幾個人。不知道妹妹介意否？”
昭嬪一聽，原來是這麽個芝麻蒜皮的小事，立刻說道：“哎呀，是妹妹大意了。姐姐身子不便，當妹妹的本就該多替姐姐著想的。卻還勞煩姐姐親自過來跑一趟，真是慚愧。其實臣妾這宮裏的宮人也算不得機靈，隻是多一個人幫手總是好的。妹妹就這把全宮的太監宮女都召過來，讓姐姐挑。隻要有進得了姐姐眼的，就是他的福氣。姐姐隻管帶回宮便是。”說著，立馬讓自己的近侍丹燕去召集。
華妃見狀，暗中向覓雪使了個眼色。覓雪馬上就心神領會了。
不一會，十餘位太監宮女就都到了大殿。華妃讓他們一一上前，佯裝仔細打量。覓雪望過去，搜尋了幾遍，卻始終沒有發現那日傳話的小太監，便暗朝華妃皺了皺眉。
“怎麽會這樣呢？”華妃心中盤算。嘴上卻還是笑著說：“妹妹這的宮女太監看起來確實比別家的可人貼心些。不過，惠陽宮的奴才妹妹都讓姐姐選，要是一不小心挑中了妹妹用順手的，豈不是讓姐姐不好意思了麽？”
昭嬪笑笑：“其實，除了丹燕因為是臣妾從娘家帶來的略為親近些外，其他的宮女太監於臣妾而言都差不多。如今都站在殿中了，不知姐姐有沒有中意的呢？”
見勢如此，華妃隻好象征性地隨便挑了一個宮女。二人又攀談幾句後，便準備起身回宮。
善解人意的昭嬪看出華妃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好像沒挑到滿意的。難免感到有些未盡到主人之誼的尷尬。就在華妃要踏出門口時，昭嬪突然叫住她：“華妃姐姐，臣妾突然想起，惠陽宮裏還有一些奴才撥給了偏殿的錦嬪使用。不如也一同叫過來，再給姐姐看看？”
“哦？錦嬪？”華妃挑眉問道。
“就是之前的孟美人。”香晴解釋道。
華妃佯裝為難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不過，隻怕錦嬪卻不見得有妹妹這般大度……”
其實卻是等著昭嬪接話。
果不其然，昭嬪連連說道：“錦妹妹也是個性子溫柔的人，若是她知道是姐姐有看中的，定然不會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的。”
華妃嬌媚的臉龐上這才浮起笑意：“既然如此，那隻好再麻煩妹妹了。”
“什麽？！華妃娘娘要過來挑選宮人？”聽到消息的孟浣陵杏目圓睜地問道。
“是，小主。昭嬪娘娘特地叫奴婢過來召集偏殿的宮人去主殿。”丹燕低眉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本宮這就去召集宮人。”孟浣陵聲音顫抖著先打發了丹燕。
趕緊找來小全子，將事情都告訴他。
“萬一你被華妃看到，露了出什麽破綻怎麽辦？”孟浣陵焦急地搖著小全子。
小全子默不作聲，想了想後，回道：“小主放心。華妃娘娘應該發現不了什麽。既使真有個萬一，奴才自當全力承擔，絕不泄露娘娘半句！”
他這一番話讓孟浣陵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樣，安心不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放心，要是真發生什麽事，隻要你信守承諾，我一定會竭力保你的。”孟浣陵向他許諾道。“既然這樣，你就去吧。免得讓他們等久了起疑心。”
小全子幾人來到殿中立定後。覓雪看過去，竟然真的是當日那位小太監！趕緊向華妃示意。
華妃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便趁機指著小全子，對昭嬪說道：“我看這個小太監倒顯得挺利索的。”
又問小全子：“你叫什麽名字？”
“回娘娘的話，奴才小全子。”
“你是錦嬪殿裏的？”
“是。奴才之前是在禦膳房打雜的。錦嬪娘娘住進惠陽宮後，奴便被調撥來伺候。”
昭嬪見華妃似是十分滿意，便說道：“這個小全子確實平時挺伶俐能幹，錦嬪妹妹也很喜歡他呢。不過，我聽錦妹妹說，這孩子倒是個命苦的，家裏父母雙亡，就隻剩下一個雙眼失明的妹妹，為了養活生計，才進的宮。”說罷，不由有些歎息。
小全子聽到自己身世，不由心中一慟。跪下道：“承蒙主子們抬愛，小全子感激涕零。願今後盡心盡意侍奉華妃娘娘。”
“好。是個懂規矩的。”華妃點點頭：“那姐姐就也把他一並帶回宮了？”
“自當如此。”昭嬪淺笑道：“錦妹妹那邊，就再由臣妾去說便好。”
華妃一行人終於回到明瑟宮。
華妃對覓雪道：“你確定就是這個小全子？”
“是。奴婢確定。”
“好，既然這個關鍵的人物已經找到，你就可以回去向淳淑容複命了。本宮自會好好審問這個奴才，查出真相的。”華妃吩咐道。
“奴婢遵命。”覓雪退下，趕緊回到雪瑤宮，將這一係列事情詳告陸冉靜。
“什麽？是錦嬪房裏的？”陸冉靜對這個結果感到十分意外。
“嗯。不過華妃娘娘說還要重申那個小全子。最終結果到底如何還不得而知。”覓雪分析道。
“靜兒！”隻見此時若櫻也走了過來。“衿兒的事怎麽樣了？”人找到沒有啊？
覓雪搖搖頭。
陸冉靜有些黯然道：“我已經命人去宮中各處搜尋衿兒了。但是至今毫無頭緒。”
若櫻神色也暗淡了幾分。
覓雪見狀，自然是明白姐妹同心的感覺，便安慰道：“柔嬪不用過於擔心。那個關鍵的小太監已經找到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哦，是嗎？那個小太監什麽身份？”若櫻詢問道。
“是錦嬪房裏的。”陸冉靜沒好氣地說：“真不知道衿兒哪裏得罪她了！居然派人加害！哼！”
明瑟宮裏自然也十分熱鬧。
吳綺菡雖然是相府千金，但是因為其父吳越堯陰狠毒辣，所以自小耳濡目染不少對付人的招數。
如今小全子落到她手上，自然是沒有善果。
“香晴，叫人把他架上來。”
“華妃娘娘，您這是？”小全子對於華妃態度的突然改變表現得十分不解。
“小全子，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在明瑟宮裏，本宮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最好有什麽就招出來，免得自己受罪。”華妃一邊用手輕撫肚子，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話語雖不重，卻讓人聽起來有一陣寒意。
小全子卻還是負隅頑抗。
華妃見狀，不免動怒：“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冒充本宮名義傳召雪瑤宮衿兒的？！！”
小全子仍然狡辯道：“奴才，奴才不知娘娘是何意思？”